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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流水落花無憂殤

第三十四章天外天井蛙自好

沈迪軒真心覺得酒實在是個好東西,它能麻痹人心,讓人煩惱盡消。也能讓人進入夢中,夢見心中想見的人。心之所向,夢之所往。

沈逸風已經在門外敲了很久的門,但就是不見屋中的爛醉之人出來,他的耐心早已消耗完盡,臨門一腳,只聽見砰地一聲,然后就看見沈逸風大步踏進了屋中。

沈逸風一把奪下沈迪軒的酒壺,怒道:“整整三天,你除了喝酒就是睡覺,不就是一個女人嗎?天涯何處無芳草,你堂堂的沈家二少,想要什么樣的女人沒有,為什么非得那個無憂一個?”

“那是我的事情,不用你管,”沈迪軒一心只惦記著他那壇被奪去的酒,“你把酒還給我。”

沈逸風氣急,手一揚,酒壇在地上摔了個粉碎:“要不是看在你那晚請我喝酒的份上,你以為我愿意管你?早知道會是今天這樣,當晚我就不喝你的酒了?!?/p>

“請你喝酒是我愿意,我又沒指望著你報答我。”沈迪軒喝了太多的酒了,早已醉得神志不清,一說話口中都能冒出濃重的酒氣。

“誰讓有恩必報是我的原則?所以管你的破事也是我愿意,你管不著?!?/p>

“好??!既然你要管,那你就想辦法讓無憂心甘情愿的接受我,這是我最大的心愿。要是做不到的話,你還是趁早放棄,不要再管我的事情了。”

沈逸風成功被刺激了,不服氣地說道:“行,你給我等著,我就讓你看看我是怎么讓那個無憂心甘情愿地接受你的,到時候可別太感謝我了!”

可是當沈逸風見到這個無憂姑娘的時候,他多么希望時光倒流,倒回到他說大話之前就可以了。

無憂醫館在順平鎮上的知名度還是挺高的,沈逸風只問了一個人就輕而易舉地找到了。注視著高高掛起的簡單的匾額,沈逸風覺得上面的四個大字寫得倒是不錯,清雅雋永,看著很舒服。

走進去,先是環視了一圈,零零散散的也就那么幾個人,從衣著上來看,也就兩個伙計,一個丫鬟,但是看誰都不像傳說中的無憂姑娘。

“哪個是無憂?”沈逸風不客氣地叫道,使得所有人都注視著他。

“無憂姑娘外出還未歸來,不知這位公子可否···”伙計的意思是讓他下回再來。

“沒回來啊,”沈逸風更加不客氣地坐在了看診臺的對面,說道,“那我就等著她回來?!?/p>

“公子請便!”伙計見他堅決如此,也就不再管他了。沈逸風態度蠻橫,連一杯白水也沒有得到。

好在無憂沒一會兒就回來了。

伙計看到她立即指著沈逸風的背影說道:“無憂姑娘,這位公子是來找你的,仿佛來者不善。”

“知道了,你去忙吧!”無憂來到沈逸風身后,問道,“不知公子找小女子所為何事?”

沈逸風覺得這個聲音有點熟悉,但是沒有細想就立即轉過身,只一眼就驚得他差點從座位上跌下來,驚訝失聲。

無憂沒想到又是一位故人,倒顯得沒有太過驚訝,反而很淡定,說道:“原來是你!”

“你···你不會就是無憂吧?”沈逸風腦袋一片混沌,只覺得這下完了。

“在這里我只是無憂,沈公子可不要叫錯了?!睙o憂優雅地落座于屬于她的位置。

“王語···”在無憂威脅提醒般地目光中,沈逸風舌頭愣是生生打了個彎,“無憂姑娘···你知不知道他已經找了你五年了,還有你當初為什么要消失?”

“如果我說我也不知道為什么要消失,你相信嗎?”

沈逸風明顯不相信,說道:“好吧,你消失自有你的理由,不肯說我也就不管了。我現在終于知道他為什么叫我來隆川了。什么不正常?原來他早就懷疑你在這里?!?/p>

“所以他是派你來監視我的?”

“這他倒是沒有說,只是告訴我隆川似乎有什么不正常的地方,讓我過來看看?!?/p>

“那你打算怎么做?出于朋友的道義幫他監視我?”

“您可是大名鼎鼎的神女,能在所有人的眼皮底下悄無聲息地消失,我哪是您的對手啊。如果你要跑,我又有什么辦法?”

無憂沉默了一會兒,想起一事,問道:“你還沒說找我何事?”

被這么一問,沈逸風臉上的神情頓時耷拉了下來,無奈地說道:“還不是因為沈家二公子,他現在整日里醉醺醺的,云里霧里的誰都不理?!?/p>

“沈迪軒?可這跟你又有什么關系?”

沈逸風就說了和沈迪軒的相識,現在簡直懊悔不已,說道:“早知道我就不喝他那頓酒了,現在好了,我的一英明就要毀了!幫他追求你?就算借我一百個膽···我也不敢啊!”

“千金難買早知道,”無憂客觀地評價道,“所以你活該?!?/p>

“你還有閑心看我的笑話?說不定他已經出發來捉你了,到時候指不定是誰笑話誰呢!”

“反正我知道那一天遲早會來,早就做好準備了,”無憂幽幽地說道,“所以現下你的熱鬧不看白不看!”

“既然這樣,那我就陪你一起等著,”沈逸風嬉笑道,“不知無憂醫館缺不缺人手,要不要我幫忙?”

“你想留下來可以,不過沒有工錢?!?/p>

“那住的地方總有的吧!”

“沈家的條件一定比我這小醫館好,你可以繼續住在那里?!?/p>

為了等著看無憂的笑話,沈逸風忍了。

這時候,只聽得旁邊的一群人竊竊私語著,說道:“聽說朱知府忽然上沈家提親,欲為朱標和江家二小姐江冉瑩牽紅線,這可樂壞了沈老爺了?!?/p>

“這事我也聽說了,婚期就在兩天后?!?/p>

“可是這件事情也太突然了吧,聽說江家二小姐死活不同意,將屋中的東西砸得遍地都是,沈老爺為了防止她逃婚已經將門窗都封上了,還派了好多人看守呢!”

“誰都知道那朱標不是個好東西,誰嫁誰倒霉。江二小姐這輩子算是完了?!?/p>

“那是她的報應,要我說這江二小姐也不是個好人,沒看她平日里怎么蠻橫鄉里的嗎?”

“你這么說也對,這下看來朱標和江冉瑩倒是天生一對,一個是流氓一個是潑婦,天作之合?!?/p>

“這江冉瑩前幾天還來這無憂醫館砸場子,硬逼著無憂姑娘離開順平鎮,要不就嫁給朱標,誰成想她自己倒成了朱夫人!”

沈逸風若有所思地看著無憂,說道:“這事兒不會是你干的吧?”

無憂很坦然地回答:“不是我,但是我知道是誰干的!”原來這就是歐陽宣儼所說的禮物!

“不會又是哪位仰慕您的哥們兒在為您出氣吧?!?/p>

“你自己慢慢猜吧,”無憂說道,“既然你決定留在這里,不如今天就開始工作吧,這個看診臺現在歸你,我先去休息休息?!?/p>

面對說走就走的無憂,沈逸風對著早已沒人影的對面嘆了口氣。

就在三天后安風靖誠收到了王語沁就在隆川的消息,化名無憂經營著一家無憂醫館。

“隆川!”安風靖誠眺望著遠方,一顆心早就飛到了那里,王語沁所在的地方。

第二天早上就傳出了誠王遇刺重傷的消息,文宣帝大驚,立即攜帶多名御醫駕臨誠王府。在御醫的建議之下,文宣帝下令在誠王養傷期間任何人不得探視打攪。就在文宣帝走后沒多久,安風靖誠就帶著橋羽偷偷出了城,一場安風靖誠自導自演的刺殺就此告一段落。

卻沒想到在城外遇見了安風靖諺,看樣子已經在此等候良久。

“二哥為何在此?”

“等你!”安風靖諺心若明鏡,說道,“記得將她平安帶回來,告訴她京都還有我這個朋友等著她?!?/p>

“二哥放心,”安風靖誠說道,“既然有了沁兒的消息,二哥的暗衛可以撤回來了,這么多年也辛苦他們了?!?/p>

“誰都不容易?!?/p>

“京都的一切事物就有勞二哥多多費心了?!?/p>

“你安心去吧,京都一切有我?!?/p>

道了一聲告辭之后,安風靖誠就揚馬而去。

安風靖諺注視著遠方,呢喃道:“沁兒,你終于要回來了!”都說諺王殿下的微笑極具魅力,果不其然?。?/p>

就在江冉瑩歸寧日的第二天,順平鎮發生了一件不可思議的事情,沈家被舉報在進貢給皇宮的布匹的染料里下毒,意欲毒害皇室。隆川知府朱永福親自帶兵搜查,果不其然,結果令人大吃一驚,染料里果然慘了毒,沈家一家老小悉數被抓,沈家被查封。那時沈逸風正在無憂醫館里工作,沒有被牽連,僥幸逃過一劫。

牢房里,沈家人想破腦袋也沒有想出究竟是哪里出了問題,還在商量討論著。沈迪辀和江柔煙的長子琛兒才四歲,懵懂稚子,不明白大人們在干什么,看著周圍的陰森陌生的環境害怕得只能躲在娘親的懷里,一言不發。

“辀兒,究竟發生什么事情了,染料里怎么會有毒呢?”沈老夫人不明所以。

“娘,這絕對不可能,”沈迪辀猜測道,“依孩兒之見,此事應該有人陷害。”

“制作過程層層都會經過嚴格把關,進攻給皇家的布匹制作更是嚴之又嚴,除了栽贓陷害,我想不出任何可能。”沈迪軒也同意沈迪辀的看法。

“那是誰跟我們沈家過不去,不惜如此陷害沈家,致我們于死地,”沈老夫人憤恨地說道,“沈家自問沒有對不起任何人啊!”

“安人、夫君,我···我想可能是我妹妹江冉瑩所為。”江柔煙怯懦地說道。

“煙兒,此話怎講?”沈迪辀問道。

“就在昨天下午,冉瑩突然跑來找我,說是許久不見想我了。”

“她會想你?”沈迪軒笑道,“她一向都不待見你,想必眼中早就沒有你這個姐姐的存在了吧。”

江柔煙痛心疾首,可她仍舊很想化解與江冉瑩之間的矛盾,重新做回兒時那般無話不談的親密姐妹。是從什么時候開始,姐妹不再是姐妹的呢?

“還是姐夫了解我,在我心里她江柔煙不過就是一個賤婢所生的賤人罷了,哪能跟我這個江家嫡出的小姐相提并論呢?”江冉瑩踏著傲嬌的步伐走了過來,臉上呈現出陰謀得逞之后的奸笑。

“我早該想到你根本就是心懷不軌,難怪你昨天忽然來看我,又忽然提出了想看染料的要求,”江柔煙悔恨地流著淚,“你根本就想伺機在染料里面下毒!”

“我的好姐姐,多虧你笨,我才能得逞,”江冉瑩嘲諷地說道,“現在你倒是變聰明了!你的存在擋住了我的路,若是沒有你,我就是江家的大小姐,不過現在好了,你就要死了,江家就剩我一個小姐了?!?/p>

“江冉瑩,就算你再恨我也不該牽連旁人,你可以盡管沖著我來,為什么要陷害沈家?”

江冉瑩猖狂地笑著,說道:“江柔煙,你未免太高估你自己了,就你那柔柔弱弱的性子,值得我專門花費心思對付嗎?”

“那你究竟為何要陷害沈家?”沈迪軒質問道。

“還不是因為你沈迪軒!”江冉瑩憤恨地質問,“我究竟哪里比不上無憂那個賤人,你寧愿一廂情愿地愛著她,也不愿意多看一眼深愛著你的我。老天爺是多么的不公平啊,竟然讓我嫁給朱標那個廢物,我的一生就這么毀了。既然不讓我好過,那我就讓所有人都不好過!”

“江冉瑩,你瘋了!”沈迪軒咬牙切齒地說道。

“對,我就是個瘋子!”江冉瑩笑紅了眼,現在的模樣多么猙獰恐怖,“沈迪軒,你不是將無憂視作珍寶嗎?你等著吧,我會將她送給妓院,她的余生都將在火坑里度過,朱唇千人嘗,玉臂萬人枕,我要她生不如死!我已經和百花樓的花娘商量好了,花娘知道我要送她一個傾國傾城的花魁,可高興了!”

“江冉瑩,你要是敢傷害無憂,我就是做鬼也不會放過你的!”

看著沈迪軒抓狂的樣子,江冉瑩別提有多高興了,但她覺得就這樣還遠遠不夠,他要看到沈迪軒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樣子。

“沈迪軒,你現在是不是想殺了我啊,”江冉瑩說道,“你武功不是很高嗎,我想這扇普普通通的牢門應該困不住你吧?”

見沈迪軒就要出去,沈迪辀立刻制止,說道:“二弟不要,你要是出去了就等同于逃獄,會罪加一等的。”

見計謀被拆穿,江冉瑩立即又生出一計,“來人,把牢門打開,沈二公子想要越獄,你們給我好好教訓他,讓他不敢再越獄?!?/p>

“江冉瑩,你想干什么?”沈老夫人問道。

只見江冉瑩手一揮,立即涌進數名衙役分別將沈老夫人、江柔煙以及沈迪辀壓制著。

沈迪軒面無懼色,直直地與之對視著,說道:“你想教訓我?可現在我還在牢房中,你以為我會束手就擒嗎?”

江冉瑩笑道:“我的好姐姐現在還懷有身孕吧?要是一個不小心這根棒子打在了她的肚子上,不知道這個孩子還保不保得住啊。要是保不住,那小琛兒可就沒有弟弟或是妹妹了!”

“江冉瑩,你好卑鄙!”沈迪軒說道。

只見江冉瑩手勢一擺,沈迪軒就被數名衙役團團圍住,掄起手中的粗棒子毫不留情的打在沈迪軒身上,沈家人的呼喊聲和棍棒加身的聲音交織著響徹整個牢房,卻不聽見沈迪軒叫一聲,他只是咬牙忍受堅持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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謹諾 · 作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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