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雪，是純血統的魔族？”青華的表情難看至極，靖雪在東極幾萬年，是他親自挑選的徒弟，怎么可能沒發現她是魔族人。

玄燁表情也變得正經起來，摸著下巴：“我可以肯定，靖雪就是一個魔族。不過她能隱瞞身份在仙界這么些年沒被發現，的確是有些道行的?！?/p>

司琴激動的從座位上下來，指著玄燁和上華的鼻子：“你們，怎么能隱瞞我這么大的事。有魔族滲透進仙界，你們還敢對我隱瞞?！?/p>

玄燁默默的把目光移向上華，希望這個毒舌的上華帝尊能有別的說辭。

上華很隨意的看著司琴，淡然的開口：“不是我們隱瞞，而是你自己沒問。我以為你知道，哪只你不知道，你不知道又沒問我我就當你知道。”

玄燁在一邊使勁的憋著笑，想來遇見這樣的事情還能這么淡漠茹素的除了上華仙界還真找不出第二人來。

司琴壓著怒氣罵也不是，不罵也不是：“那，現在靖雪在哪兒？”

“被我關押在天牢里，晨樺宮下?！?/p>

司琴極其不悅的瞪他一眼：“那，可還有幫兇？”

上華沉吟一會兒，瞥向青華聲線一沉：“你所謂的幫兇，不知道東極青華大帝算不算?！?/p>

玄燁急忙捂著嘴，差一點就沒忍住笑出來。上華這錙銖必較的性子還真是一點都沒變。

司琴滿臉無奈的轉投看向青華，沉著臉：“看東極大帝的表情就知道靖雪是魔族一事必然也是不知曉的。”

青華急忙躬身：“帝君英明，靖雪是我親自收的徒兒不錯，不過若不是上華帝尊提及我也不知道靖雪時魔族人，一直隱藏身份潛伏在仙界?！?/p>

上華睨著青華的背影，暗暗勾勾唇角。跟他爭止歌，簡直就是不自量力。

“好了，靖雪是魔族一事自此為止。上華，你明日就把靖雪壓到凌天殿，我要親自審問。”

他捋捋衣袖：“明天我沒空，要在晨樺宮陪止歌。我會讓清絕把她送來?！?/p>

司琴的嘴角臉皮僵硬的抽了抽：“好吧，不管是誰，反正把人給我拘來就是。”

“這事就算完了，止歌沒事本尊也不再追究責任，不過剛才本尊提醒青華大帝的事，希望青華大帝可以好好記著，時辰不早我還要去崇明殿接止歌，就不奉陪了。”

丟下這句話，人一溜煙的就消失在幾人面前。

玄燁在一邊憋得幾乎要笑岔氣，捂著肚子：“好，好了，我也有些時日沒見過玄姬。你們慢慢聊，我去看看我妹妹?！?/p>

司琴當真是無奈極了，他是真的拿這兩個人一點辦法也沒有。

止歌就這么跪在地上，低頭不語。黎的臉色黑得不行，他怎么也沒猜到止歌居然會選擇答應與魔王交換條件。

見是這樣，云介更加著急：“到底怎么回事，你們倒是說啊。黎叔叔，你告訴我為何阿止命不久矣，這到底是什么意思?！?/p>

好半晌，黎很無奈的嘆氣，疼惜的看著止歌：“她服用了魔界特有的上古奇物黑色九蓮?！?/p>

云介在腦子里搜尋好一會兒才知那是什么東西，冷冷的重復著：“黑色九蓮？”

她突然轉身看著跪在地上的止歌，呼吸急促的吼道：“阿止，你知不知道魔族的黑色九蓮是什么東西，你到底跟路晨星達成了什么協議他才拿出黑色九蓮給你?！?/p>

止歌還是沉默不語，伏身的動作更低，幾乎貼著地面。

“我知道，我明白止歌為什么這么做。”

“為什么？不管是因為什么服了魔族的黑色九蓮不管是誰都會被轉化成魔族?！?/p>

黎的語氣很慢，看著止歌的眼神似能看透她腦子里的一切。

“你被誅邪所傷，就算是得到女媧石也回天乏術。因為你是半魔半仙所以魔王路晨星輕易接觸到你的元靈，與你達成某個我們猜不到的交易。而你卻因為某種原因答應服用黑色九蓮，寧愿拋棄神仙的根骨也要活下去。對么，止歌？”

云介忍不住后退兩步，捂著嘴晶瑩的淚珠在眼底打轉。

“阿止，為什么，為什么要這么做?！?/p>

一直沉默不語的止歌終于抬頭，目光堅定：“因為，我愛上華。盡管只有九天，只有短短的九天我也愿意這么做，換取微不足道的九天，好好愛上華。”

“阿止，你，你怎么能這么對我，怎么可以這么對我？”云介有些失控的咆哮。

黎往前幾步，傾身下去看著止歌銀色的眼眸：“你今天來崇明殿找我，想要我幫你辦什么事。”

止歌乖乖的磕頭，然后看著黎從衣袖里拿出一卷竹簡。

“我想讓師尊幫我辦的事全寫在竹簡里，這是徒兒在世的最后一個心愿。盡管知道自己是這么的自私，但是還是人性的請師尊和云介答應我的請求?！?/p>

竹簡在黎手中捏的咯吱咯吱的響，云介秀眉緊皺沖過去不顧力道的將止歌整個人提起來，表情極為的狠戾。

“阿止，告訴我為什么要這么做。為什么要這么對我，為了上華你這樣背叛我值得么，值得么？”

止歌的表情突然肉下去，眸間帶笑是云介從未見過美麗的表情。

“值得的，為了上華不管做什么都是值得的?！?/p>

云介咬著牙，戾氣縈繞在四周，又是一聲響亮的耳光，止歌重重的撞在門框上。

“阿止，我不會原諒你的。我絕對不會原諒你?！?/p>

內室的大門因為云介狂暴的仙氣被震飛，剛巧遇見走廊里正欲進來的上華。云介二話沒說，直接從虛空里摸出鋒利的兵器。

“上華，都是因為你。都是因為你，我要殺了你，我要殺了你?！?/p>

“云介。”黎收好竹簡飛身出去阻止：“云介，不要沖動，這件事跟上華帝尊沒關系。”

上華滿臉疑惑，不斷躲避云介每一次斃命的攻擊，本來有著笑意的眸子沉下去。

“云介神尊，本尊不知何處得罪了你，逼得你需用兵器與本尊對峙。不過，不管是何原因倘若你一再如此，休怪本尊不客氣。”

兵器立在虛空，云介手上開始結印，眼底是一片殺機。

“你不需要客氣，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上華，我要殺了你，我一定要殺了你?！?/p>

一股巨大的天元夜火從虛空里冒出來，筆直快速的對準上華，黑色的眸子一收隨手一劃一個看不見的屏障擋在前面。

“云介神尊，本尊最后一次提醒你，莫要自找死路。”

一道巨大的紅光掃向黎，暫時阻止他想要上前的步伐，云介手下的動作沒停閃身過來提著鋒利的兵器急速沖向上華。

“云介，不要傷害上華?！?/p>

一身狼狽的止歌從內室里追出來，攔在上華面前，云介拿著兵器急速沖來，上華摟著止歌稍稍側身手臂上留下一條長長的血痕。

“阿止?！?/p>

眼見事情即將變得一發不可收拾，黎顧不得云介一道金黃的法術落在云介身上控制住她的行動，接著又一道仙術打進去云介一時就沒了意識，暈倒在虛空里。

上華側身冷戾的看著已經失去意識的云介，戾氣隱隱不發，眼底是清冷的肅殺之意。

“上華?！?/p>

止歌緊緊握著他的手：“對不起，因為云介與你有些誤會。不要記恨云介，我求你不要記恨云介?！?/p>

好半晌，那暴亂的殺意才平復下去，垂目看著唇角溢出血，臉頰紅紅狼狽的止歌。

剛剛才散去的殺機，頓時暴漲，手腕一動帶著寒氣的灸幽就握在手中。

他俊眉緊緊的攏在一起，語氣極為的輕柔，輕撫止歌紅紅的臉頰：“止歌，告訴我。是誰傷你的，傷你的是誰。”

淚花在止歌銀色眸子中跳動，柔美得惹人無限憐愛：“上華，我們回去吧。回晨樺宮，回我們的家?！?/p>

黎抱著云介沉著臉，見此番情景他已經不敢想象止歌還有幾日離開后上華會封魔成什么模樣。

上華依然擰著眉不說話，疼惜的眸子盯著止歌有幾分凄涼的臉。

“我們回去吧，上華。我，想回我們的家。”

良久，修長的手臂講止歌攬在懷里很無奈的輕嘆一聲：“好，我帶你回去。”

灸幽已經收回，虛空里散落著如星光點點的冰滴繞在上華與止歌周圍。

他冷冷的側目看著黎：“今日打擾了，本尊現在就帶止歌回晨樺宮。大神替本尊轉達云介神尊，若是下次再有冒犯就算是止歌也不能阻止本尊取她性命?！?/p>

止歌窩在上華懷里，語氣輕輕：“師尊，云介就勞煩師尊多加照顧。徒兒的請求也請師尊看在你我師徒情分上答應徒兒，還請師尊多加保重?！?/p>

上華摟緊懷里的止歌消失在崇明殿內，急速的飛馳冷冷的風刮在臉上有些疼。

止歌往上華懷里動了動，更加用力的摟著他的脖頸：“不要問我為什么，不要問我發生什么，不要問我為何這樣狼狽，也不要問我與師尊間有什么秘密，更不要怪我這次為何這么任性。上華，我們去人間好不好。聽說，再擱兩日就是人家的中秋節，是人間團員的日子，雖然知道最近仙界不安，但我還是想去人間與上華過一次中秋，與上華團團圓圓?！?/p>

上華依然擰著眉，風刮得他發冠上的發帶胡亂的飛騰，玄色的衣袍獵獵作響。

他只是收緊手臂上的力道：“好，我帶你去人間，帶你去過中秋節?！?/p>

懷里的止歌拉開唇角，眼淚再也憋不住往下掉，就像是昂貴的珍珠斷掉一顆一顆落入那看不見的云層中。

我的上華，原諒我一而再再而三的任意妄為。天上一日人間十年，與你呆兩日就是二十年，那與我是多么多么珍貴的日子。

第一次，我是第一次這么的想要牢牢抓緊一樣對于我比生命還要珍貴的東西。那件至寶就是你上華，你的愛，你的情，你的寵愛，你的包容任何一樣都是比我性命還要珍視的至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