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夜里,江宛就發起燒了,本來上床前還在想著明天如果出門碰見季柯辰怎么辦?現在倒是不用擔心了,江媽叫了護士來家里輸液,她就坐在自己的床上閉目養神。
陽光透過窗子照進屋子,溫暖和煦,令人昏昏欲睡,本想問問季柯辰早上是否在門口等她,可想想自己昨天已經拒絕了,再問不合理。
晶晶打來電話,想是一節課結束了,還沒看到她回去便問問。
“你怎么又感冒了”
“不是感冒,是扁桃體發炎,過幾天就好了”
“今早學生處的來點名,你和季柯辰都沒來,輔導員發了好大的火”
“季柯辰也沒去?”
“嗯,聽同學說剛開始還看見他了,后來點名的時候就找不見人了,好了,上課了,你要記得給輔導員打電話啊”
“嗯,拜拜”
掛斷了電話,心中隱隱躁動,他怎么也沒去上課,在看看對面的窗子緊閉著,好像也不在家,今天還有點名的,還是發個微信問問吧。
“你沒去上課嗎?有點名,記得給輔導員請假”
點擊發送后就后悔了,他去不去和自己有什么關系?他請不請假又和自己有什么關系?
十分鐘后,季柯辰回了信息。
“我在你家樓下”
迅速回“你在我家樓下干嘛?”“跟你媽聊天”
江宛在床上石化了,本來她以為他說的在樓下是在院子的外面,誰知道季柯辰說的樓下,是指她家一樓,抬頭望了望上面的藥瓶,還好馬上就要滴完了,打給一樓的座機,告訴江媽藥已經沒了,江媽想了想說“護士之前有事走了,要不我上去幫你拔掉吧”接著一陣嘀咕,就掛斷了電話。
眼看著藥水越來越少,不會真的要自己解決吧,可面對自己的手她實在做不到,正猶豫著,房間門開了。
那熟悉的身影出現在眼前,她緊張的連眼睛都不敢眨,結結巴巴的說“你怎么…怎么進來了?”
“我來幫你拔針”季柯辰的臉色如陰沉的天氣一般,讓她膽怯,更不敢說別的。
“謝謝”看著專心把棉簽壓在自己手上的他,心里竟然有些感動。
他就那樣一直用力的把棉簽按在她的手上,手指看似輕輕實際卻很大力的環著她的手,江宛看他的臉色似乎比進門的時候好些,就問“你怎么沒去上課?”
季柯辰當然不會告訴她,是因為她生病自己也沒辦法好好的坐在教室里,就半路跑回來想辦法混進她家里。
“有事”
“對了,你怎么在我家里?”
他剛想回答,就聽見門口的腳步聲,江宛想把手抽回來,結果卻被他死死的攥住。
“小季,中午就留在阿姨家吃午飯吧”人未到聲先到。
是江媽!
江宛瞪圓了眼睛看著他,可他還是不知羞恥的不松手,還好她急中生智,迅速的把腿圈起來,用被子遮掩住。
那罪魁禍首正笑瞇瞇的看著江媽說“謝謝阿姨,我也好久沒吃家里的飯了”
江宛的眼珠子都快掉了,這人怎么變臉變得這么快,剛剛還兇神惡煞的,現在就變得這么溫柔可人了。
季柯辰把江媽哄的高高興興的下了樓,自己卻還留在了她的房間中。
“你怎么還不下樓”
“有話跟你說”季柯辰放開她的手,一本正經的說。
她感覺到他想說的話不會是小事,可自己心里的這點小期待是怎么回事?
“你說”
“天氣越來越冷了,我腿傷發作,想請你幫忙照顧大碗”
有點點的小失落,原來是這個,他腿傷不是都好了嗎?怎么還會隨著天氣發作。
“那你不去上課嗎?”
“不去”
“好”
計劃得逞的季柯辰終于安心的下了樓,臨走還不忘摸摸江宛的額頭。
被江媽叫下樓吃飯的她立馬就看見了坐在桌前的季柯辰正在和江爸討論著什么,直接無視的走過去,看著滿桌子的菜,再看看那人得意的神色,不屑的撇撇嘴,可她這點小動作都被人家看的清清楚楚。
飯桌上兩個人一句話都沒說,只有江媽問了句你們兩個是校友誒,就再也沒有提,江宛心想何止是校友還是同班同學呢。
季柯辰走后,她忍不住問江媽“他怎么來吃飯?”
“咱們家柵欄的鐵色銹斷了,是小季幫忙修好的,還把手劃破了”
手破了?自己怎么一點都沒看見?
四天后,周五她病好了,也該履行承諾去季柯辰家里照顧大碗,從學校回來后就直接去按門鈴,好久都不見有人來開,就忍不住的又按了一次。
吱呀的門打開了,季柯辰臉色蒼白的站在門口,低低的說了聲“進來吧”就轉身往屋里走,江宛跟在后面倒是沒看出來他腿的不舒服,手上纏著繃帶,看來是真的受傷了,不過這臉色蒼白不可能是因為那么點小傷啊?又是怎么回事?
跟著他走進廚房,他拿出裝著狗糧的罐子,又從抽屜里拿出一個廚房稱說“每天就按照上面的量給大碗喂食就好了,喂過后要把水碗里的水換成溫熱的”
點點頭,又覺得不對勁,他是把自己當作狗保姆了嗎?
看著他從自己的面前走過,身上帶著沐浴后的香氣,不舒服還洗澡。
“你沒事吧?”
前面的人終于才聽到她說話后抖動了下嘴角。
“沒事”
“吃晚飯了嗎?”
“沒”
江宛看著他坐到沙發上虛弱的樣子就走向前去,站在他對面說“家里有醫藥箱嗎?”
“門口第三層抽屜里,能先幫我倒杯水嗎?”
把熱水放到他面前就去找醫藥箱,拿出溫度計給他說“你比我懂,先量體溫吧”
轉身她就去給大碗準備吃的去了,走到廚房,大碗從拿出狗糧罐的時候就在蹲在那沒動,她蹲下摸了摸它的腦袋說“今天開始就要我照顧你了,合作愉快”
安頓好大碗,她又走回季柯辰身邊問“多少度?”
那人默默地把溫度計拿出來看了一眼又遞給她。
“三十八度七?你發燒了”一邊收拾東西一邊對他說“你先上樓躺著”
放好醫藥箱再回身,他還在沙發上,看樣子虛弱到已經沒辦法上樓地步了,伸出雙手挎著他的胳膊,攙著他走到樓梯那,季柯辰指揮著往房間去。
要不是看在他幫自己那么多次的份上,這種毫無好處的事江宛才不會做!
給他蓋好被子,看了眼窗外,一邊給他拉窗簾,一邊說“黑天了,我先回去了,有事打電話給我”
“我想喝粥”躺在床上裝死人的季柯辰終于說了四個字,江宛無奈的看了看他說“我現在就去煮”
一邊煮粥一邊安穩自己,他一個人在這不容易,家人都不在身邊,身為同學就應該照顧他,更何況兩個人又是鄰居,遠親不如近鄰的道理自己也懂。
端著粥上了樓走進房間,發現他還一動不動的躺著,心里納悶的想著,只是發燒,又不是全身癱瘓,怎么就嚴重成這樣,放下粥就準備出去,季柯辰哎的一聲叫住她,回頭看著他搖了搖自己受傷的右手。
前幾天給自己拔針的也是右手啊,怎么就沒見有什么傷,這都好幾天了,怎么還包成這樣。心存疑惑的走到他床前坐下,拿起碗開始一勺一勺的喂他,從他的臉色和表情看,不像是在騙她。
從季柯辰家里出來的時候,季柯辰還告訴她明早八點要來喂大碗,可此時江宛卻覺得他的目的不是那么單純呢。
到家看見江媽在客廳看電視,抬頭看了一眼進門的她,又繼續看韓劇去了。
“媽,昨天季柯辰是那只手受傷的?”衣服都沒換就坐到沙發上看著江媽問。
江媽歪這頭想了一陣,然后說“左手”
“你確定是左手?”
“怎么了?”狐疑的看著她。
“沒事,就是問問,學校快期末考試了,我怕他右手受傷沒辦法考試”
“是左手,他右手還扶著柵欄”
若有所思的往樓上走,這個季柯辰看著一表人才,端正無害的,原來是個披著羊皮的狼!
“對了,小宛你明天去看看小季吧,上次害他受傷也不知道怎么樣了”
“我當然會去看他了”咬牙切齒的說。
季柯辰怎么都不不會想到,自己策劃的一場戲,這么快就被識破了,他自認為演技到尾,可他沒想到,還有江媽這個人證在場,不過他倒是做好準備江宛會知道實情,到時候就實話實說就好了。
臨睡前,她反復的想了想季柯辰騙她的理由,想來想去就只有一條,他這么做無非是想自己去他家,去他家就會有很多時間相處,有很多時間相處的目的,就是季柯辰喜歡自己,不過她又馬上否定了,也許是自己猜錯了,那手不是那天劃傷的,也許是后來傷到的也有可能啊,越想越糊涂,干脆就蒙頭大睡。
早上是被手機的聲音吵醒的,季柯辰發來語音問她怎么還沒來,江宛匆匆的洗漱就慌忙的跑去他家,大門沒鎖,直接就進了屋里,看見大碗蹲在門口,嘴里叼著一張紙,她摸了摸它頭,連說了幾聲好乖好乖,拿紙到手里,上面寫著“我先睡了,半個小時后叫我”
江宛越想越氣憤就連大碗的飯都弄遲了,自己是他拜托來照顧大碗的,又不是他的保姆,現在這狀態怎么像是自己成了他家傭人了呢。
哐當一聲放下狗盆,大碗迅速吃了起來,她心懷不滿的上了樓,管他睡覺不睡覺的,一定要說明白!
臥室里靜悄悄的,窗簾還拉著,屋里的光線顯得曖昧至極,她走到床前看著熟睡的人,又不忍心叫醒他,鬼使神差的坐到旁邊看著他,這種暗暗的環境讓季柯辰的皮膚看起來更好了,臉上沒有平時的淡淡的表情,更多的是一種平靜。
感覺到他皺了皺眉頭,才發現自己不知不覺已經快要靠在他的身上了,手指距離他的臉還有一毫米的距離,腦海里閃現出那次喝醉后的事情,滿臉通紅的想要起身,卻猝不及防的被一只手臂用力的拉過去,結結實實的趴在了季柯辰的胸膛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