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是說,兩個時空存在著時差了,”她打斷了他的話,可是這時間上要怎么換算,上一次,她在這邊呆了近兩個月,可現代卻只過去了幾個小時,她在現代呆了五天多,這邊卻又過去了五年多,好亂,真的好亂,正在想事情的她,沒有注意到身后的動靜。
御辰望向半掩的門扉,眼底閃過一抹黯然,她前腳剛到,他后腳就來了,真是讓人嫉妒的緣份。
宇文冀站在樓下,想了一下,還是上去給國師打個招呼吧,他讓小安子等在門口,獨自一人上了二樓,才上二樓,他就聽見了對話聲,熟悉的女聲響起,這是,這是諾伊的聲音,她回來了,回來了,他驚喜不已,加快了腳步,眼看著那扇半閉的門,近在眼前,他卻有些退卻,他突然想起,諾伊回來為什么不是先來找他,而是先找國師,這是不是說明,國師在她的心里比自己重要的多,正胡思亂想時,房內卻突然沒安靜了下來,他一下子慌神了,諾伊難道又離開了,不,不要,他忙推開門,見到背對他而坐的人時,他再也無法壓抑自己的思念,快步上前,展臂將她抱在懷里,“諾伊,諾伊,”
季諾伊思緒正亂,突然聽見陌生的男聲,喚著她的名字,還沒來得及回頭,就被人從身后緊緊抱住了。
白狐也沒能幸免,它被自己的主人禁錮住了,它不舒服的掙扎起來,“主人,放手!”它露出小腦袋,略帶不滿的抗議著主人的暴行。
宇文冀看見白狐后,訝異不已,松開了手,“小狐,你怎么在這里?”
見來人松手了,季諾伊轉回頭,看向來人,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精致的面容,一雙似笑非笑的鳳眸,“小冀?”她有些遲疑,“你是小冀?”
宇文冀眼里閃現出點點淚光,“諾伊,你終于回來了。”
御辰看著久別重逢的兩人,再看向樓前一臉著急的小太監,“五皇子,宴會快開始了。”
“啊,家宴?!彼两谥Z伊歸來的喜悅中,居然忘了他上來的目的,急急轉身向外走去,剛走了沒兩步,他又轉回頭,向她要著保證,“諾伊,等我,一定要等我?!?/p>
“嗯,去吧,”她點頭應了,笑著沖著他擺了擺手。
宇文冀見她答應了,依依不舍的離去了。
樓下的小安子,見到主子眉稍,眼角帶著毫不掩飾的喜悅,暗自驚奇在心,平常主子雖然在笑,可是那笑卻不達眼底,而且那笑里總是帶著一股子落寞,可今天的笑卻是從心底發出來的,主子這是遇見什么高興事了,還是國師給他說了什么嗎?
“小安子,還不快走,你在發什么呆。”宇文冀走了幾步,見小安子還站在原地,出聲催促著他。
“來了,”小安子見他有些不耐煩了,應聲小跑上前。
宇文冀離開后不久,季諾伊看向御辰,“你不去嗎?”
“我從來不參加皇宮里的任何宴會。”御辰淡然的解釋道。
季諾伊換了一個非常獻媚的表情,“御大帥哥,一起去,帶我去認認人,好不好?我想看一看古代的宴會是什么樣的?!彼徽J識小冀的那些兄弟,沒人解說,靠猜的會很費心神的。
御辰看著她眼底的狡黠,失笑,“小丫頭,心眼真多,好吧,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就破回例吧?!闭f著,他從榻上站起身,拂了拂衣服的褶皺,凡是他手過之處,那些褶皺均被撫平了。
“御大帥哥,夠意思,夠朋友?!奔局Z伊拍了拍他的肩膀。
沒好氣的瞪了眼前的少女一眼,“走吧?!闭f完,他抬腿向外走去。
宴會這邊
宇文極攜同皇后剛剛坐下,就聽見門口太監,“國師駕到!”
宇文極眼底閃過訝異,面上露了一抹喜色,“讓國師進來,給國師備座?!眹鴰熆墒菑膩頉]有參加過任何宴會,難不成今天是為了冀兒?他暗自猜測著國師的來意。
皇后臉上堆著得體的微笑,“陛下,你請了國師?”
宇文極隨意點了點頭,看也沒看身側的皇后一眼,底下的各皇子和嬪妃反應不一,多數都是訝異,只有宇文冀喜上眉梢,國師來了,是不是諾伊也跟來了,他望向門口,一襲白衣的國師,嘴角噙著淺笑,信步走來,他身側跟著東張西望的少女,一只白狐趴伏在她的肩頭,當然這只是宇文冀一人看到的情景,其他的人,只見到白衣勝雪,銀發飄散的男子一人。
“國師,請上坐?!庇钗臉O笑著招呼著他。
“謝陛下。”御辰不卑不亢的頷首,坐在專門為他備的桌椅和長凳上,坐定后,他朝著宇文極一拱手,“冒昧打擾,還請陛下不要見怪?!?/p>
“國師說的哪里話,國師肯來,朕求之不得?!庇钗臉O笑了笑,轉向身側的人,“可以開始了?!?/p>
“家宴開始!上菜!”李公公尖聲喊道。
季諾伊打量著坐在龍椅上的皇帝,眉宇間帶著帝王的霸氣,面容嚴肅,朗眉星目,兩鬢已經染上些許霜白,額際,眼角,嘴角上有著深深的褶皺,小冀長得不像他,那就是說他像他的生母了。
坐在下首處的皇后,一身鳳袍,華貴異常,柳眉桃眼,緊抿著的朱唇,眼神在看著下方的某處時,染上濃濃的陰霾,順著她的視線望去,那是小冀所在的方向,真是無語了,自己得不到丈夫的愛,不反醒自己,只會怪罪別人,季諾伊腹誹著這個深宮怨婦。
“左首邊是皇子們的位置,坐首位上的是大皇子,宇文照,是皇后所出,挨著他坐的是二皇子,宇文護,是賢妃所出,接下來是三皇子,宇文宙,四皇子,宇文華,他們兩個皆是良妃所出,挨著五皇子的是六皇子,宇文紂,是淑妃所出,再來,就是七皇子,宇文昊,八皇子,宇文逸,他們皆是德妃所出,八皇子身邊的是長公主,宇文芳,她旁邊坐著的是二公主,宇文芬,右首邊是后宮嬪妃們的坐席,坐在首位的是賢妃,挨著她坐的是良妃,然后,淑妃,德妃,四妃身后坐著的就是那些昭儀,婕妤,貴人了?!庇浇o身旁的少女耐心的解說著。
季諾伊一一看過去,大皇子溫文爾雅,二皇子皮笑肉不笑,三皇子深藏不露,四皇子不諳世事,六皇子野心勃勃,七皇子表面和氣,八皇子笑面虎一只,兩位公主,長公主一臉倨傲,二公主天真活潑,她在心里一一對他們做出評定。
她轉回視線,“太子呢?怎么沒見太子?”
“皇上到現在還有冊立太子?!庇酱鸬?。
“沒立太子?難道這個冷血的家伙,想讓他的幾個兒子,相互廝殺?他也未免太冷血了?!奔局Z伊難以置信。
御辰睨了她一眼,“帝王之家無親情,勝者王,敗者寇,帝皇之路,是由鮮血和白骨鋪就而成的。”
“這么說來,小冀也在他的算計之中了?”她心頭生出悲涼,原來哪里都沒有凈土,她和小冀都是身不由已之人,想要好好的活下去,就只有為自己謀劃。
御辰看著她眼里失去了神采,柔聲勸慰道:“小丫頭,別胡思亂想,有你和我在,小冀他不會有事的。”他說這話時,心里酸澀不已。
“御辰,知道嗎?我也是身處在狼群中,除了殺出一條血路,別無他法。”她眼神失焦,低聲呢喃著。
“小丫頭,振作起來,一切都會好起來的?!庇娇粗韨让媛睹糟纳倥劾餄M滿都是心疼,伸手輕擁她入懷。
席上的人,看著國師的這一動作,吃驚不已,國師這是怎么了,他中邪了,還是?
宇文極當然也看到了,壓下心里的好奇,看著國師,輕咳了一聲,“國師,你怎么了?”
御辰應聲回頭,當他看到席間的眾人均是一臉驚悚的看著他后,苦笑不已,擁著懷里的少女,站起身,“陛下,我先告退了?!?/p>
說完,也不管宇文極的反應,擁著季諾伊徑自離去。
宴會上的眾人眼睜睜的看著國師保持著抱人的姿勢,走出宴會廳,一時間議論紛起。
宇文冀看著相擁兩人,諾伊怎么了,她怎么會讓國師擁在懷里,更奇怪的是自己,他覺得這一幕非常剌目,心臟處傳來猶如針扎般的剌痛,他不由自主的捏住手中的酒杯,收緊,收緊再收緊,“咔嚓”一聲,酒杯發出慘叫聲,碎了,血順著指縫滴下,在桌面上開出一朵朵艷麗的花朵。
小安子見他失態,忙上前,掰開他的手,一邊取出碎片,一邊小聲提醒道:“主子,宴會還沒有散,不要讓人尋了你的錯處?!?/p>
宴會廳在國師離去后,異常安靜,所以酒杯的碎裂聲,顯得格外剌耳,在場的眾人聽見酒杯的碎裂聲后,循著聲音望向這里,宇文極淡然的問道:“出了什么事?”
宇文冀回過神來,“稟父皇,兒臣不小心打碎了酒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