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道歉,我收下了,”她沖著它擺了擺手,友好的笑了笑,半蹲下身,非常好奇的伸手觸摸著它用于偽裝的葉片,“小家伙,這么高明的偽裝術(shù)是誰教你的?”要不是它自己褪去了偽裝,她怎么也不會知道自己居然挾帶了一株千年人參穿越了時空。
“銀家從出生起,就會呀,因為銀家的家人都怕被人發(fā)現(xiàn),要不是銀家要渡天劫,銀家怎么會出現(xiàn)在那里,銀家…”
“停…”季諾伊被它一連串的‘銀家’弄得頭發(fā)昏,忙叫停,不過,小家伙的話總算讓她明白了,為什么近年來,人參越來越難找,原來根源在這兒。
“對了,小家伙,你有名字嗎?你們一般到什么時候才會化成人形?”停頓了一下后,她繼續(xù)問著自己感興趣的問題。
“銀家叫元元,”千年人參將自己所知道的事,全盤托出,“銀家現(xiàn)在還在幼生期,要化做人形,至少要再修行九千年,安然的渡過天劫后,才可以。”
“是嗎?那我恐怕是沒緣見到你人形的樣子了。”她略感失望,她早就有了心理準(zhǔn)備,所以并沒有太大的期許。
又是半個月過去,季諾伊大腿上的傷終于痊愈了,擺脫了拐杖,不必再喝那苦不堪言的藥汁,她心里的興奮之情,難以言表。
她身上的傷,也在御辰的去疤靈藥下,褪變成了呈淺粉色,淡的不能再淡的白痕,看樣子,只要再多抹一段時間的藥,她的皮膚一定會恢復(fù)到以前,可是讓她感到奇怪的是,御辰這段時間并沒有下山,那他的給她治傷的藥又是從哪來的?雖然她很想問個究竟,可是她也知道,御辰肯定有不能說的苦衷,做好心理建設(shè)后,她索性將這件事拋諸腦后,逛遍了整個天池山頂。
當(dāng)一開始的新奇褪去之后,她有些呆不住了,天池山頂說得好聽是靈氣多,說得難聽是連只鳥也不曾經(jīng)過這里,整個山頂除了他和她,外加一株人參草,再無他人。
經(jīng)過幾番思量,她決定下山,去見識一下古代的市集,再給自己添置幾套合身的衣衫,因為御辰給她的衣服實在是太長,大寬了些,如果可以的話,再去那次沒去成的青樓逛上一逛,再去嘗嘗她一直未能品嘗的古代美食。
她緊接著又想到了御辰,如果自己離開了,那他怎么辦?不知道他愿不愿意跟她下山,她帶著忐忑的心情,敲響了御辰的房門。
“小諾,進來吧。”御辰正在房內(nèi)分撿藥草,聽見敲門聲,頭也沒抬的喚道。
他知道這段日子里,以她好動的性情,能做個聽話的病人,乖乖的呆在這里近一個月,已經(jīng)很不容易了,不用想也知道,她必定想下山了,她是嫌自己無趣了吧,他眼底閃過一抹黯然神傷。
“御大哥,我想下山去逛逛,你跟我一起去,好嗎?就當(dāng)是兌現(xiàn)諾言,你說好不好?”她看著他年華不再的側(cè)臉,用著最輕快的語氣笑臉相迎。
她這段時間絞盡腦汁在回想,如何才能讓他找回修為,恢復(fù)相貌,可是她想破頭,也沒有在腦海里搜尋到一星半點有用的信息,雖然他沒說,可是她卻知道,其實他是在意的,尤其是在自己面前,他的眼里暗藏的情意,她也察覺到了,可是自己卻無法回應(yīng),因為她的心里不知什么時候,已經(jīng)將小冀放在了最重要的位置,而愛是無法共享的,所以她只能將他當(dāng)做摯交好友,兄長,也許只有這樣,自己才能坦然面對他,面對自已的心。
一起?她不是一個人走?原來她從來就沒有想過要撇下他,獨自離開,也從沒有忘記過她曾說過的話,這一輩子,就算不能得到她的心,可是能陪在她身邊,看著她幸福,對現(xiàn)在的他來說,也是一種幸福,只怕是自己無法陪她太久。
他平靜的心湖,因她的話語,蕩起了層層微波,他竭力鎮(zhèn)靜,可是他略帶顫音的聲音,出賣了他,“真…真的嗎?你不怕世人異樣的眼光嗎?”他問出了自己一直在逃避的問題,自從自己瞬間老去后,他就失去了平常心,跟她相處時,心里的壓抑更重,雖然她的態(tài)度始終未變,一直把他當(dāng)常人來看待,可是自己卻不能自欺欺人,他從沒這么迫切地想要找回失去的相貌。
“我干嘛要在意無關(guān)緊要之人的閑言碎語,走自己的路,讓別人說去吧,”她擺了擺手,搬了一句名人名言出來。
聞言,他眼底的彷徨徹底褪去了,恢復(fù)了以往的淡定和清明,嘴角勾起一抹釋懷的淺笑,“是我著相了,我跟你一起下山,不過下山之前,我先帶你去一個地方。”說著,他臉上露出了神秘莫測的笑容。
跟在御辰的身后,走進了一間像是儲物間的房間,這里擺放著各種平時用不著的雜物,墻角堆放著物品上卻未染灰塵,而且房里看著像是常有人進出的樣子,沒有一絲冷清。
御辰直直走到屋子里一處不起眼的角落,蹲下身,拉起地上的鐵環(huán),吱呀一聲過后,一個暗道出現(xiàn)在她的眼前。
由一個個平滑石板壘成的齊整的階梯依次向下,蜿蜒前行,不知通往何處。
御辰將手上的鐵環(huán)掛在由屋頂上垂下來的鐵勾上,固定好,“進去吧。”說著,他帶頭下了階梯。
季諾伊壓下了心頭生出的種種疑問,跟了上去。
這是一個不算昏暗的密道,很快階梯就全部走完了,周圍的環(huán)境一變,身側(cè)不再是嵌著青磚的墻面,換成了凹凸不平的洞壁,他們直接走進了一個山洞內(nèi),這個山洞不是很高,可也不算矮,據(jù)她目前測,也就是兩米多高的樣子,洞內(nèi)到是挺干燥的,腳下踏著就是凍的堅實無比的黃土路,帶著些許坡度,還算平坦,四周還不算太昏暗,要不然她真的會擔(dān)心,拄著拐杖走在前面的御辰會摔倒。
走了沒多久,她就發(fā)現(xiàn)他們一直在某個山洞里打轉(zhuǎn),左繞右繞,終于,前面出現(xiàn)了點點亮光,外面的泥土的芳香,花草的清香,飛禽走獸的聲音不時從洞外傳來。
看了一個月的雪,突然又來到了生長著各種奇花異草,參天大樹,藤蔓遍布的原始森林,她還真是有點不適應(yīng),雖然這里不再是荒蕪一片,可是眼前那些圍在洞口,眼冒亮光,異常友好的山林猛獸,這些猛獸里有老虎,豹子,狼,熊,貂,狐貍,巨蟒等,還有圍著御辰不住的飛翔的那些種類繁多的鳥類,她只能認(rèn)出其中一兩種,其余的一概莫宰羊,它們都是從哪冒出來的,等等,她沒看錯吧,某只斑斕猛虎大嘴隨口一叼,就將一株已近千年的靈芝,吞吃入腹了,順著從那只老虎的頭頂望去,這才發(fā)現(xiàn),這片森林里居然生長著各種難得一見的珍稀藥草,難道這里是一個天然的藥草園。
收回目光,她再次望向那只正準(zhǔn)備朝著下一株靈芝下嘴的老虎,眼里閃著不敢置信,“御辰,那只老虎,居然把靈芝當(dāng)零食。”說著,她特意拽著身側(cè)之人的衣袖,手指向那只老虎。
御辰順著她的手望去,眼里閃著不贊同,看向那只老虎,“阿寶,你又貪吃了,我不是說過,靈芝不能多吃嗎?你要再是偷吃,小心我把你趕出這片森林。”
洞口的那些珍禽猛獸一聽,紛紛轉(zhuǎn)頭,不約而同的看向被點名的同伴,嘴角發(fā)出獨屬于自已的聲音,像是斥責(zé)那只老虎似的。
名叫阿寶的老虎,見被發(fā)現(xiàn)了,縮回了頭,大眼里閃過討好,聽了御辰的話,它一聲輕吼,逼退那些抗議的同伴,一個縱身撲到御辰身前,虎眼里帶著哀求,虎頭輕蹭著御辰的手,像是在認(rèn)錯,也像是在撒嬌。
御辰見到阿寶的樣子,嘴角輕揚,抬手輕撫著它的頭頂,“我不會趕你離開這里的,不過,靈芝多吃無益,下次不要再這么貪吃了。”他也只是說說而已,阿寶可是他看著長大的,他才舍不得它離開這里呢。
阿寶得到保證后,興奮不已,抬起兩只前爪,撲在御辰身上,伸出舌頭,就要舔向御辰的臉。
見狀,御辰忙出聲制止,“阿寶,你的感謝我收下了,你的熱情,我可消受不起。”說著,他用手擋在了阿寶的嘴前,讓它舔在了他的手心上。
阿寶見沒能如愿,虎眼里非常人性化的閃過一絲懊惱,耷拉著虎頭,垂著虎尾,站在那里。
“呵呵…”季諾伊輕笑出聲,這只叫阿寶的老虎真的太有意思了。
御辰聞聲轉(zhuǎn)頭,臉皮微紅,“小諾,這是阿寶,還有它身后的那些伙伴,都是從小生長在這片森林里的,它們經(jīng)過師傅的點化,靈智已開,護衛(wèi)著這些藥材,這段時間,給你治病的藥,就是從這里采摘的。”簡單的介紹完后,他又轉(zhuǎn)向那些蹲在他身前的猛獸,還有站在樹枝上的飛鳥,“她是季諾伊,是我的好朋友,她不會傷害你們的,小諾,來,跟它們打聲招呼吧。”說著,他轉(zhuǎn)頭示意她上前。
季諾伊看著周圍一堆非常友好的猛獸,還有飛禽們,露出一個友好的笑容,“你們好。”她只說了三個字后,就不知該說什么了,因為她實在不知該對一大堆飛禽猛獸說什么,說得太多,怕它們聽不懂,所以…
阿寶抬頭,虎眼里帶著好奇,走到她的身邊,在她身上東嗅西聞,好一會兒,才狀似滿意的停下了動作,然后沖著保持著緘默的伙伴們,仰起頭低吼了兩聲,“吼,吼…”
聽見阿寶的叫聲后,眾獸們才友好的偎到她的身側(cè),跟她打起招呼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