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能讓她如愿,長臂一伸,將她的身子緊扣在懷里,眼神微黯,噙著淺笑,“想躲?嗯?”說著,他騰出一只手來托起她的下巴,不容她躲閃,俯下身去。
不會吧,這里可是客棧門口,她用眼神提醒著他,可卻沒有喚醒某個色不迷人,人自迷的某男,他的眼里只有那雙如玫瑰花瓣的紅唇。
就在他的唇即將貼上她的唇時,“咳,咳…”影一看不下去了,忙大聲咳嗽,借以提醒自己的主子,注意場合。
驀然驚醒,宇文冀眼里閃過懊惱,頓住了動作,瞪了一眼始作俑者,“諾伊,你起的頭,你要負責?!?/p>
誰理你!她不示弱的瞪了回去,“我提醒過你了?!闭f著,就拉著他向前走去。
苦笑在心,這算不算現世報,只能看不能吃的感覺差透了,想起打斷他好事的影一,沒有回頭,淡然的拋下一句,“影一,最近天干物燥,多喝水,注意身體?!?/p>
影一嘴角直抽,知道主子這是怪自己不識相了,哀號在心,主子,不是屬下要打擾你,而是你實在是…行為不檢,唉,屬下難為呀,忠心為主的屬下更是難為。
集市上人來人往,叫賣聲此起彼伏,好不熱鬧,宇文冀怕兩人走散,緊緊扣住身側佳人的手,怕路人撞到她,他體貼至極的替她擋去了沖撞,二人走走停停,對路邊的小攤上東西顯示出了極高的興趣,可也僅限于看看而已,她看上一個由雞血玉打磨成的手鐲,拿在手上細細觀看,“小冀,你看?!彼闷鹗骤C舉到某人眼前,征求著他的意見。
“嗯,還算不錯,不過成色差了點,你要是喜歡這石頭的話,我可以送你一大堆?!闭f著,他一臉看不上的神情,將那手鐲從她手里拿出,放回了攤位之上,拉著她就要離開。
“公子,小姐,二位請等一等,這手鐲你們要是喜歡的話,我可以算便宜點賣給你?!毙∝溡姸艘轮A貴,容貌不凡,怕送上門的生意跑掉,忙出聲喚著兩人。
“手鐲成色太差,血絲不均,一看就是下等品,拿在手里沒有絲毫潤澤感,就這樣的東西,你也好意思賣給我?”宇文冀臉上帶著淡淡的不悅,說著,他擁著身側的人,轉身向前走去。
“額…”攤主啞口無言,這下自己是踢到鐵板了,只能眼睜睜的目送兩人離開。
季諾伊從不知道他懂玉,更是將鐲子的缺點一一點了出來,胳膊肘輕撞他的腰際,語帶調侃,“嘖嘖,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這話果真不假?!?/p>
“諾伊,我們這些年相處的時間太短了,以后,會有一輩子的時間讓你好好了解我?!彼荒樕钋榈哪?/p>
一輩子?他的跳躍未免太大了吧,她嘴角輕抽,無語了,見她沒有回答,他露出棄犬的可憐神情,“諾伊,你難道要始亂終棄嗎?”
始亂終棄?她差點咬住自已的舌頭,一個爆栗子敲上他的額頭,輕斥,“亂說,我哪里…”還想說什么,她發現市集上的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他們身上。
關鍵在于兩人的容貌太出眾了,男的俊,女的俏,這樣的俊男美女的組合太少見了,忍不住就多注意了他們一點,可誰曾想這對天仙似的人物,似乎因為什么鬧開了別扭,眾人心里的八卦因子開始活躍,不約而同的將二人包圍了起來。
眼見人越來越多,她臉上一紅,拽了他一下,“快走,我可不想當猴子?!彼F在總算知道動物園那些被人圍觀,品頭論足的動物是什么樣的感想了,這些目光雖然不帶惡意,對她來說,卻像是如芒剌在身,分外不自在。
誰知,他動也沒動,就是不走,她磨牙,“你到底走不走?”眼里露出威脅之意,大有‘識相的就聽我的’的架勢。
“諾伊,你難道從沒想過嫁給我嗎?”他心底不安在此刻冒出了頭,固執地要得到答案,執著的盯著她。
“你…”她不時的看著四周,見周圍的人,紛紛豎起了耳朵想要聽二人的八卦,頓時怒了,踮起腳尖,揪住他的衣領,將臉湊到他臉上,壓低聲音,“有完沒完,你鬧什么脾氣?”她真的快抓狂了,如果他再不識趣,就別怪她不客氣了。
順勢把主動送抱的人緊緊摟在懷里,小聲嘟囔道:“你親都親了,摸也摸了,可是直到現在,你都沒有一點對我負責的意思?!彼埠芪暮貌缓?,要不是她太難以捉摸了,他要光明正大的跟著她,而不是做黑人黑戶,此時,不為自己爭取權益,更待何時。
惡狠狠的瞪著他,從牙縫里擠出一句話,“我什么時候摸過你了?”
眼露委屈,泫然若涕的看著她,“難道你真的忘了嗎?”他用一副‘你怎么可以這樣’的表情控訴著她,好似她真的做下了什么天理難容的事一樣。
看熱鬧的少女和少婦們,見到美男露出這副哀戚的神情,芳心在瞬間被揪緊了。
一位嬌俏的少女站出來,為他鳴不平,“公子,天涯何處無芳草,這位姑娘既然不愿負責,小女子愿自薦。”她剛剛就被這位相貌俊美,衣著華貴的男子吸引住了。
此話一出,一片嘩然,人群中的議論聲響起,只聽有人說,“喂,你知道這是誰家的姑娘?”
被問到的人,搖頭,臉上一片迷惘。
“呸,我當是誰,原來是紅袖樓的花魁,如花呀,居然這么不知恥,這位貴公子可不是你這種身份可以肖想的,我勸你,還是回去好好照照鏡子吧。”另一位年紀稍長的少婦,不屑的啐道。
如花見被人戳破了身份,不羞不惱,淡然一笑,望向來人,言辭犀利的一一回敬,“我當是誰,原來是李家娘子,你年老色衰,怪不得,你家相公成了我的入幕之賓,大娘,莫不是你家相公最近沒有給你家用銀兩,你不梳妝就出門了,女人呀,容貌第一?!闭f著,她感慨的嘆了一口氣。
“你,小小年紀就如此輕佻,我要是你絕對沒臉出門。”李家娘子也不甘示弱。
“呵呵…一個連丈夫的心都守不住的人,還有臉說別人,啊,我知道了,你也看上了這位公子,早說嘛?!比缁ㄗ龌腥淮笪驙?,羞辱著李氏。
如花?季諾伊嘴角輕抽,回頭望去,一個娉婷少女,柔媚可人,一襲白衣更襯得她的肌膚似雪,真不愧為花魁,漂亮歸漂亮,可是要是對別人的男人,尤其是對她季諾伊的男人,動了不該動的心思,那就是不知死活了。
身子半倚在他的懷里,她一臉慵懶,揚聲輕喊:“喂,你說你們兩個說完了沒有?”
聽到她的聲音,如花立刻住了嘴,臉上帶著恰到好處的笑,仿佛剛才那個咄咄逼人不是自己一般,嬌媚一笑,語氣輕柔,“姑娘,喚小女子何事?”說著,她的眼底極快的閃過一抹得逞,以及對眼前女子容貌的嫉妒。
將她的眼神收入眼里,看來這是個有心計的女人,不過,她的男人斷沒有拱手相送的道理,嘴角輕揚,“你剛剛說你要毛遂自薦?”
難道她的目的要達到了,她早就留意到這個衣著華貴,氣度不凡,容貌出眾的男子了,她正苦于沒有機會上前認識他,誰曾想,機會就送到她的面前,她當然不會錯過這個好機會,趁著二人爭執之時,她只要恰到好處的表現了自己的賢良,相信那個男子,定會注意到她。
“小女子不才,愿意跟隨公子。”她朝著宇文冀福了一福,故意略過了面前的女子。
“小冀,聽見沒?這位‘如花’似玉的姑娘要跟隨你,你怎么說?”壓住心頭的醋意,轉頭盯著他。
“諾伊,你明明知道我的心,這種送上門的女子,連給影一提鞋都不配?!彼钋榭羁畹哪?,趁機表白,把跟在身后的影一拉下了水。
影一這是躺著也中槍,心里哀嘆著,主子,你要跟季姑娘表明態度,也不用把屬下擋在前面吧,況且,他可不喜歡風塵女子,都說表子無情,戲子無心,他就算終身不娶,也不會要眼前這個花魁。
影一忙上前一步,沉聲答道:“主子,屬下不敢勞煩這位如花姑娘為我提鞋,她想給誰提就給誰提吧?!彼麑⒀矍暗幕H到了最低,顯然他是有些怒了。
瞪了始作俑者,眉頭輕挑,計上心頭,看著如花,“影一,如花姑娘要長相有長相,要身材有身材,這樣的大美人,你家主子不識貨,難道你也不識貨不成?”她故意避開了某人放電的眼神,心里卻在哀嘆,男色誤人呀。
宇文冀見她避開他的眼神,萬分哀怨,就差咬手帕泄憤了,當他目光觸及到她紅透的耳根時,陰霾密布的心,瞬間撥云見日,一片晴朗,眼底閃著濃濃的笑意,原來她是不好意思了,以后就用這招來對付她,他的這一決定,注定了某女在未來的日子里無數次的妥協。
影一何等通透之人,一點就透,收斂了情緒,順著她的話,挑剔的掃了一眼如花,“回夫人,這位如花姑娘,屬下養不起,也要不起,第一,她剛剛自己說有了不少入幕之賓,屬下俸祿太少,就算將她娶回家,屬下也不敢踫她一個指頭,屬下怕綠云罩頂,給別人頂了缸,第二,世人皆知表子無情,屬下一無勢,二無錢,她怎會委屈自己下嫁屬下,況且,屬下怕自己得不到善終,死不暝目,為他人作了嫁衣裳?!?/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