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過后,黑霧的顏色似乎在減淡,而且陰氣也在慢慢消褪,旱魃暗暗奇怪,怎么今天這些厲鬼這么不頂事,花了這么長時間,耐心的再等了一會兒,可是依舊沒有等到自己想要的東西,她決定揮開黑霧,心隨意動,雙手一揮,黑霧如輕煙消散了,再一看,她眥目欲裂,顫聲道:“你怎么會…怎么會毫發無損?”
只見元元坐在地上,一只小手托腮,另一手在半空中隨意的一揮,隨著他的動作,一道無形的符咒在空氣中形成了,見黑霧散了,知道那妖怪肯定是等不及了,懶懶抬眼,“小爺早說了,小爺可不是好欺負的。”
退后一大步,眼露驚駭,深怕那符咒打在她的身上,“放過我吧,我以后再也不害人了。”形勢比人強,她不得不低聲下氣的祈求。
眼里閃過鄙視,沒有錯過她眼底的兇光,手輕輕一揮,那道符咒就向她身上打去,她見了,想跑,可是沒等她跑出幾步,她就被束縛住了。
“啊…”符咒瞬間化成一道無形的鏈條將她全身上下緊緊鎖住,每一處跟她皮膚接觸的地方都冒出了青煙,她越掙扎越是受罪,最終她受不住符咒那深入骨髓的痛,尖叫出聲。
偏殿外的宮女聽見公主的尖叫聲后,以為公主遇上什么事,隔著蒙著輕紗的門,大聲問道:“公主!公主,你怎么了?”
殿內的元元和假公主,一聽,兩人生出不同的心思,假公主想的是,一定不能讓人發現她的慘狀,要是她的身份曝露了,那后果不是她承受得起的。
元元一臉警戒的盯著她,怕她借機逃跑,兩人雖然目的不同,可是想法卻大同小異。
慘笑了一下,她沖著門外,揚聲斥道:“喊什么喊,本公主剛剛不小心燙到手了,到一邊候著去,別來煩本公主。”
燙到了?到底是金枝玉葉,就是不一樣,燙到了也能喊得跟有人要殺她似的,宮女撇嘴,依言退至一邊。
打發了宮女,假公主一臉討好的看著面前的小孩,“元元大爺,我以后唯你馬首是瞻,你說一,我絕不說二,你看這樣行不行?”為了不再受苦,她伏低做小。
元元小嘴一撅,頭搖得跟拔浪鼓似的,“不,不要,哥哥說了,像你這種妖物,絕不能存活在世間。”說著,他不再猶豫,雙手開始結起印來。
旱魃臉露頹喪,雙眸染血,恨意燃燒,“我可是公主,你要是收了我,那你怎樣向南宮夜天交待,你的那些朋友,哼,到時一個都活不了。”她在情急之下,只得拿這張人皮的身份來威脅他。
話一出口,口中念念有詞的元元,手上的動作停了下來,伸手撓頭,一臉為難,“哦,這么說來,現在還不能動你,看來只有這樣了。”說著,雙手快速的動了起來。
隨著他的手上的動作的加快,一道包含著無數道符號的符咒出現在空氣中,直到最后一筆劃完,“去!”輕喝一聲,這道符咒化做數道流光向假公主身上射去。
很快這些流光就沒入了她身上的各處,她緊接著就覺得自己身上的力氣盡數消失了,當下站不住,直接癱軟在地,瞪著他,“你給我下了什么?”
“明知故問,這下看你還怎么害人。”元元看著她的狼狽樣,不屑的輕哼一聲,說著,手指一彈,那條鏈子就化做點點煙塵消失了。
是夜,一道黑影從宇文冀等人所在的客棧向皇宮的方向奔去。
左嗅右嗅之后,終于確定了要找之人的方位,黑光無比憋屈,真是的,主人每次都把人家當成犬類,它一想到剛剛跟主人抗議那一幕,就恨不得刨個坑把自己埋了。
情景再現:
“黑光,你去找元元。”季諾伊一臉淡定的吩咐道。
“主人,我不是狗,我是老虎!”黑光不干了,大聲地抗議,為什么每次要把自己當成犬類,它憤然不已,為自己爭取著權利。
季諾伊掃了它一眼,一臉恍然大悟,“啊,不好意思,我忘了你是貓科動物,不是犬,不過,如果我沒記錯的話,當初是某只貓,非要跟我契約的,既然我是主人,你做為戰寵,那就要懂得服從,知道了嗎?黑貓大人?”說到最后,她笑看著某只不肯就范的貓科動物,只是那笑怎么看都讓黑光覺得膽寒。
對視了半天后,黑光抵擋不住她眼里的冷光,率先敗下陣來,移開了目光,頹喪的垂著頭,“我去。”
見它妥協了,滿意的點了點頭,“早去早回。”
現在想來,要是自己再堅持一會兒就好了,唉,就算自己贏了,主人也會有更多的方法讓它就范,誰讓自己當初為了活命,識人不清,隨隨便便就認了她為主,唉…
循著氣味找到了某只無比愜意,正在享受美食的人參精,無比氣悶,不自覺的發出了聲音。
元元聽到輕淺的足音,向窗口望去,待見到窗外那個虎頭后,松了一口氣,沖著它笑了笑,示意它進來,“黑光,你來了,快來嘗嘗這里的點心。”
黑光從敞開的窗口躍進房內,沒有理會他手上的點心,沒有拐彎抹角,直接道明了來意,“主人想要一份皇宮地圖。”
“地圖?”元元臉垮了下來,姐姐真是物盡其用,抱怨歸抱怨,他還是毅然放下了點心,“來吧。”說著,他帶頭向院子內走去。
來到院內,站在院中央,元元閉上眼,伸展手臂,用心靈跟皇宮里的草木溝通著。
良久,他終于睜開了雙眼,放下雙臂,黑光見了,上前問道:“元元,問到了什么沒有?”
睨了它一眼,“我問的是虎珠的位置,這里的伙伴們說,虎珠前段時間跌落在地縫里了,皇帝還不知道這件事,地縫里好像有著讓它們害怕的東西,具體那里有什么,它們不肯說。”將自己剛剛從草木得到的消息,重復了一遍。
回到客棧后,黑光將元元的話一字不漏的轉述了一遍。
地縫?那里到底有什么呢?真是讓人期待,季諾伊一臉躍躍欲試,“帶路。”說著,她就向門外走去。
宇文冀眼尖手快的拽住了她,非常無奈的看著她,“諾伊,”他語氣是滿滿的不贊同。
御辰說話了,“小諾,元元肯定還說了什么,你先聽黑光說完。”說著,他了然的看向黑光。
黑光只得上前勸阻,“主人,元元說了,地縫里的東西,非常兇惡,讓你不可輕視。”
誰知它的話起了反效果,季諾伊眼里的興味更濃,“是嗎?那更得去見識見識了。”
御辰和宇文冀相視苦笑,心里生出了惺惺相惜之感,更多的是對她的寵溺,知道如果不讓她去,她肯定會偷偷前去,既然如此,還是依了她,這樣她的安全也能有保證。
經過商議后,由于天色已晚,而城內早已宵禁,為了不惹麻煩,只得等天亮了,無奈之下,她只好按捺住自己的探知欲,等待明天的到來。
翌日,御辰留在客棧,另宇文冀留下了五名影衛保護他,其他的人,跟著他們兩人前往郊外,去找尋虎珠的下落。
順利的出了城后,宇文冀一行人馬不停蹄的座落在城郊的鎮虎山奔去,據元元從皇宮里的那些草木朋友那里得知,城外的名叫鎮虎山上的半山腰上的山洞里,那里有通往虎躍國皇宮國庫的隱秘地道。
到了山腳下,留下影七,影八,影九三人看馬,其他的影一四人跟隨宇文冀季諾伊兩人上山。
棄了馬后,一行六人步行上山,此時,山中的草木已經顯現出初秋的蕭條,青翠不在,淡黃初染。
行走了一段時間后,季諾伊發現這座山上,人煙罕至,放心的大膽的把黑光喚了出來,有了黑光的這個活向導,幾人的前進速度快了很多。
前進了近一個時辰后,一個遮掩在重重樹藤和荊棘之后洞穴出現在眾人眼前。
看著眼前這個被保護的格外好的洞穴,再看向那些尖銳的利剌,這些荊棘為這個洞提供了絕佳的屏障,洞內陰暗一片,潮濕腐敗的氣息從洞內傳來,想也知道洞內的情形是什么樣的了,這個洞穴絕佳的地理位置豈止是‘隱秘’二字可以形容的,嘴角輕抽,暗暗發誓一定要狠狠揍一揍那個沒有吐實的小屁孩。
與此同時,在南宮依依宮殿里睡得正香的元元,在睡夢中打了一個冷顫,睡意朦朧之際,他將自己蜷成了一團,猶如初生的嬰兒一般,再次沉沉睡去。
黑光掃了一眼,那些長滿剌的荊棘,回頭看了一眼,正準備抽劍砍出一條路的幾人,眼底極快的閃過壞笑,身子向前一撲,只見它步伐輕巧,身體靈活,幾個跳躍之后,毫發無損的繞過了荊棘叢,在眾人矚目之下,躍入了洞口,站在洞口,虎尾輕擺,大嘴輕咧,像是在嘲笑他們一般。
影一等人眼角抽搐,有口難言,加快了手上的動作,很快,僅容一人通過的小路被劈開了。
季諾伊一個爆栗狠狠招呼上黑光的虎頭,“小樣兒,仗著你是貓,就可以看笑話了嗎?身為戰寵不為主人分憂,反而袖手旁觀,我決定了,等下里面的那個東西,就交給你對付了。”說到最后,她臉上露出陰惻惻的笑意,宣告了黑光的接下來杯具遭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