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往南走,天氣漸漸地暖和了起來,沿途也不再是一成不變的白,原本光禿禿的樹木,上面枝繁葉茂,道路兩邊盛開著五顏六色的野花,碧波蕩漾的湖水,空氣中充斥著泥土的芬芳還夾雜著青草的淡淡氣味。
要到達鳳舞國的京畿之地,鳳天城,必須要改水路才能到,于是一行人只得棄馬車,雇了一艘豪華客船,當季諾伊帶著她的三位夫郎出現時,“天呀,他們真的好俊呀…”“要是我的夫郎能有他們的長相該有多好…”“我真希望我是他們的妻主…”“……”
各種驚嘆聲此起彼伏,季諾伊挑眉,看向身后的三位夫郎,勾起一抹壞笑,牽著元元的小手大步上了客船。
元元一上船,掙開她的手,撒開腿,迫不及待的去船上各處探險去了。
見狀,季諾伊冷聲吩咐,“小順子,跟著他。”
小順子苦哈哈的應了,快步去追元元了,這段時間以來,他算是看明白了,元元這個小屁孩,除了在御大人和季姑娘兩人跟前非常乖巧外,其余的時間里完全就是一個小惡魔,一個整死不償命的小惡魔,可偏偏你還對他生不氣來,每當他用小鹿斑比似的眼神看著你時,就是鐵石心腸的男子也招架不住,更別說其他的了。
御辰,南宮千夜,影六三個各有千秋的美男子,緊緊跟在‘妻主’季諾伊身后,不敢稍離片刻,將唯妻是從的夫郎的角色詮釋到了極致。
季諾伊回頭看到他們這副模樣,嘴角,眼角狂抽,沖著幾人隨意擺了擺手,“辰,小六,早點休息,我先回房了。”說著,她挑了一間最大的房,走了進去,關上了房門。
沒被點到名的南宮千夜看著緊閉的房門,臉上閃過氣餒,這段時間以來,本以為可以拉近彼此之間的距離,卻沒想到,她理自己的次數屈指可數,苦著臉,“辰大哥,你說我到底哪里得罪她了,為什么在她眼里,我完全是隱形的?”
影六眼底閃過幸災樂禍,輕咳一聲,揭開了謎底,“對小伊來說,第一印象很重要,那次你在市集的表現,已經在她心里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印跡,要不是看在你跟她某位故交長相相似的份上,此刻,你就不能呆在她身邊了。”
御辰同情的看了一眼南宮千夜,“千夜,努力吧。”說著,他和影六偕同離去了。
南宮千夜聞言沉思了,站在甲板上,微風拂過他的臉,撩起他的黑發,凝結成了一道靚麗的風景,驚艷了過往船只上的女子,讓她們凝視著他,回不了神。
翌日,季諾伊神清氣爽的走出了船艙,站在船頭,看著遠處的初升的朝陽,金色的云團,深吸了一口氣,突然有種天地盡在她心中的感覺,不由自主的張開雙臂,閉上眼,感受著晨風的吹拂,晨風拂過她的臉頰,吹起她的長發,風像是一雙無形的手,在輕柔的撫摸著她的黑發,陽光灑在她的美麗面容上,暈開,暈成一道道金色的光圈,在這一刻,她像是要踏風而去的仙女,隨時隨地都會消失在凡間。
御辰和影六剛踏上甲板,就看見了這一幕,將她身上的光彩盡收眼底,二人眼里閃過濃濃的驚艷,心底生出震撼,瞬間成永恒。
御辰知道她此刻進入了一種玄妙的狀態,沒有出聲打擾她。
影六無比慶幸,自己能守在她的身旁,在觸手可及的位置看著她。
最后出來的南宮千夜見到船頭上的風景后,也不能幸免的目露驚艷,心底同時生出沮喪,她離自己是如此遙遠,此刻的她用盡天下最美的詞匯來形容也不為過,這樣的她,如初晨的精靈,感受著陽光的洗禮,感受著微風的吹拂,這樣的她,真的能為這世間的男子停留嗎?
良久過后,季諾伊才睜開眼,從妙不可言的境界里退了出來,放下雙臂,轉身,驚呼,“辰,小六,你們什么時候來的?怎么不叫我?”
御辰露出一抹溫和的笑,“是我不讓他們打擾你的,怎么樣?收獲不小吧?”他用著兩人才能聽懂的話問著她。
笑著點頭,“嗯,還不錯。”她如今終于跨入了離合期初期了,馬上就要晉入中期了,這都要歸功于藍可月的聚靈陣,那段時日的修煉,讓她受益匪淺。
“小伊,我差點以為你要踏風離去了。”影六沖著她一笑。
“是嗎?可是我舍不得你和辰你們兩個美男,我要是離開了,你們兩個美男,不就成了俎上肉了。”說著,她走到他們跟前,伸出兩根手指挑起了二人的下巴,“來,給本妻主笑一個。”做出一副對二人相貌垂涎三尺的表情,將一個女登徒子扮演的維妙維肖。
伸手輕拍掉她的手指,輕斥,“調皮!”眼底閃著濃濃的寵溺,小諾,你要是真的舍不得我,就不要離開我在的時空可好,他在心里無聲祈求著。
“小伊!”影六又羞又惱,分不清是惱多,還是羞澀多。
看出影六的羞窘,趕忙轉移了話題,“辰,小六,我餓了,你們還沒吃早飯吧,走,一起吃飯去吧,要不然去晚了,元元那個貪吃鬼就全部吃完了。”說著,她兩只胳膊各挽一個,向飯廳走去。
從頭被忽略到尾的南宮千夜無比哀怨,“妻主,那我呢?”
訝然回頭,“啊,原來你也在。”她這才注意到甲板上還有一個人,勾了勾嘴角,“那你也一起來吧。”
聽著她敷衍,不帶半點真心的話,南宮千夜不知自己是該哭還是該笑,無語問蒼天,他這么大一個人,存在感有這么薄弱嗎?他明明跟他們倆站在一起的,她卻只看到他們,沒有看見自己,這叫什么,難道是他的人品有問題嗎?他已經在盡量改正了,她為什么總是視而不見呢?
夜晚,南宮千夜敲響了季諾伊的房門,“叩,叩…”
房內正準備打坐的季諾伊有些奇怪,這么晚了,會是誰,“誰在外面?”
“是我!我想跟你談談。”南宮千夜的聲音隔著門板傳入房內。
談談?我跟你有什么好談的?本想拒絕的,可轉念一想,出錢的人可是門外的人,看在他是金主的份上,就聽聽他要說什么吧,想到這兒,揚聲說道:“進來吧,門沒鎖。”
聞聲,南宮千夜推門而入,看著坐在桌邊的嬌俏少女,本來準備好的話語,全部忘得一干二凈,嘴張了張,卻什么話也沒有說。
見狀,季諾伊訝然挑眉,指著桌邊的圓凳,“坐,喝水。”說著,她在他面前放了一杯茶水,至于茶水還熱不熱,是不是隔夜茶,就不在她的考慮范圍內了。
南宮千夜愣愣的端起茶杯,啜飲了一口,發現茶水還算溫熱,茶味還算濃,邊飲邊思索,該從何說起。
一時之間,房內沉靜如水,季諾伊見他不說話,只是一味的喝茶,很想翻白眼,清了清嗓,打破了沉默,“我想你不是專門跑我這里來喝茶的吧?你想跟我談什么?可以說了,我洗耳恭聽。”
南宮千夜驀然回過神來,放下手中的茶杯,咳了一聲,“季姑娘,我想問你,你真的不能對我這個人改觀嗎?我知道那次是我太過主觀了,錯怪了你,誤會了你,你會記恨我,是我自找的,我在這里向你鄭重的道歉,對不起,可是你知道嗎?那不是我第一次見你,你在虎躍國時,我曾見過你,當時你靠在宇文冀的懷里,對那個女子挑釁一點也不畏怯,毫不留情的捍衛著他,我真的很羨慕,心里對你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本想認識你的,等我查到你的落腳的地點時,你已經離開了,當我在玄冰國見到你時,非常高興,本想上前跟你打招呼的,你卻在大街上拉著影六的手,我真的以為我錯看了你,所以才會有了那場誤會,我以為我們共同經歷了生死后,你已經把我當成朋友了,我知道你離開后,不想錯過你,所以我追了上來,能成為你的‘夫郎’,明明知道只是暫時的,我也很高興,因為這拉近我跟你的距離,可事實證明是我奢望了,你對我總是視而不見,看不到我的改變,你可以跟御辰,影六說笑,卻獨獨把我排除在外,我從沒有這么憋屈過,我到底有哪里做的不好,做的不對,只要你說,我改,我全都改,我不求別的,只求你能把我當成朋友,好不好?”說著,他目露祈求望著她。
聽出他話里隱藏的不安,看著他跟樓杰酷似的臉龐,她不由得想起了樓杰,想起了家人,也想起了小冀,思緒瞬間飄遠了。
南宮千夜見她只是看著自己,卻不說話,以為她還是不肯跟自己和平共處,露出自嘲的笑,原來每一個做錯事的人,懺悔時,不一定會得到原諒,目露頹然,他站起身,向門口走去。
感覺到眼前有人影閃動,她驀地回過神來,見眼前沒了他的人影,他的背影蕭瑟而哀傷,本就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多一個朋友總比多一個敵人強,看在他這段時間的表現上,就放下成見吧,想到這兒,她出聲喚住他:“南宮千夜,我們以后就和平共處吧。”
南宮千夜一聽,訝然回頭,盯著她,見她沖自己友好的微笑,有些不敢相信,“你說的是真的?不是騙我的?”他生怕自己聽錯了,是自己太奢望產生了幻覺。
笑著點頭,“嗯,當然是真的,我從不騙人。”我一般騙的都不是人,她在心里又補充了一句。
“那我可以叫你小伊嗎?”南宮千夜趁熱打鐵為自己爭取著福利。
“當然,我們現在是朋友了,不是嗎?”一個名字而已,他想叫就叫吧,反正那個愛吃醋的人也不在,搖了搖頭,怎么又想起他了,甩開這種莫名情緒,盤腿坐在床上,進入了修煉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