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天蒙蒙亮,司徒亦寒就起床。
不出所料,露水確實很重,荷葉上盛了不少。司徒亦寒坐上了一葉扁舟,在池塘里采擷露水。
“司徒大人~”小料子沒想到一大早竟看到司徒亦寒在荷葉叢了劃扁舟,他要不是認得禁衛的衣服,還以為是仙子下凡呢。他趴在石欄上,遙遙喊著司徒亦寒。
司徒亦寒直了直腰,朝小料子揮揮手。
小料子呆呆的看著司徒亦寒額前的幾縷發絲隨著微風飄動,臉上笑意滿滿,小料子在宮中這么就從未看到有誰是發自內心的對他如此溫柔微笑。
“大人這么早在池塘中做什么呢?”小料子好奇的問。
司徒亦寒擺了擺手中的花瓷,“我采擷些露水回去泡茶!”
小料子繞著石欄,跑到離司徒亦寒的扁舟更近的地方,焦急有興奮的喊:“我也去取了瓶子來,幫大人采擷露水,可好?”
“去吧!”
小料子幾乎是狂奔到住處的,翻找了整個屋子才找到一個比較像樣的白色茶壺。
“大人,大人!”
司徒亦寒聽到小料子的叫聲,就把扁舟劃到靠邊,讓小料子上船。
小料子根本控制不了自己上揚的嘴角,一直在樂呵。司徒亦寒也被他的笑容傳染到,抿嘴微笑。
“剛剛在上邊遠遠看見大人時,小的還以為是仙人下凡呢!”小料子把心里話給說出來了。
“這可是在奉承我?”司徒亦寒打趣道。
“這是小的的心里話,絕無半句虛言!”
司徒亦寒拍拍小料子的肩膀,“不用這般拘謹,你可直接稱我!”司徒亦寒身邊的兩個丫鬟可沒有這么卑微。
“這,這,這不合規矩!”小料子卑微慣了,司徒亦寒待他太好了,他吸了吸鼻子。
“那就我們兩人時你改口,可好?還是說,你覺得我很可怕?”
“不不不,大……大人,很溫柔!”小料子有些害羞的說道。
“采露吧!”
……
瓶子快裝滿時,邊上傳來了宮女的聲音,“什么人在池里?”
小料子抬起腰,回應道:“如玉姐姐,是小料子我!”小料子聽出那宮女是徐賢妃身邊貼身侍婢如玉。
“小料子,你在池中做什么?快把小舟劃過來,我還要給娘娘采露呢,耽誤了你可擔當得起?”
小小侍婢,語氣就如此囂張,可見是個狐假虎威之人。
小料子看看司徒亦寒,低聲給他解釋道:“那人是徐賢妃身邊的人!”。見司徒亦寒點點頭,他才把小舟劃到靠邊。
如玉一看除了小料子,還有一人在舟上,一時竟不知所措,但看到他也穿著禁衛服,就又趾高氣揚的對小料子說:“你手里拿的是什么?”
小料子有些結巴的說:“是,是……剛……剛采……的露……露水!”
“喂,你手上拿的可也是露水?”如玉問站在小料子后面的司徒亦寒。
司徒亦寒站到小料子前面,“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如玉這才看到司徒亦寒的臉,心里撲通撲通直跳,這禁衛怎么以前沒有看過,而且,這人好生英俊。
“娘……娘娘想要露水,既然……既然你們……已經采擷好了,就先給我,你們自己再去采些便是!”如玉頂著司徒亦寒的眼神,心里打顫卻逞口頭之強。
“姐姐,這人是右千……”小料子還沒說完,就被司徒亦寒打住了,“如果我不給呢?”司徒亦寒本不想生事,但是這宮女也太過咄咄逼人了。
如玉臉上噌的紅了,指著司徒亦寒說:“小小禁衛就敢如此放肆,娘娘要的東西,你居然敢不給?”,如玉見司徒亦寒不為所動,就欺軟怕硬的轉向針對小料子,“小料子,把你手中的露水先給我!”
小料子本就是為司徒亦寒采露水,這不好給那宮女,正左右為難之際,司徒亦寒不忍心,“給她吧!”
“哼!”如玉帶著另一個宮女憤憤的離開。
“大人,我再去給您采擷一些!”
“不用了,太陽已經出來了,你也該忙自己的事情去了!”
小料子想著也是,他還得去伺候老千歲,便一臉歉疚的離開了,那眼淚仿佛下一秒就要掉下來。心里念著明天起早給司徒大人再采些露水。
司徒亦寒看了一會日出,剛想回漁魚居,就瞧見一大群人朝她這邊趕來。
“娘娘,就是那禁衛搶了奴婢的露水!”如玉指著司徒亦寒,對一個穿著華麗,濃妝艷抹的女人說道。
“臣拜見徐賢妃!”司徒亦寒朝徐賢妃微微作揖。
“大膽奴才,見了娘娘居然不下跪!”那如玉見有人撐腰,更是張揚。
狗仗人勢!司徒亦寒心中唾棄。
“你是何人?為何奪我侍婢的露水?”徐賢妃緩緩開口,仰著下巴。
“臣乃右千牛衛司徒亦!這露水是臣采擷的,怎么成了那娘娘侍婢的東西了?”司徒亦寒不急不慢的說。
徐賢妃臉色甚是難看,看著如玉,如玉慌亂的跪在地上,“娘娘,那露水確實是奴婢采的啊,不信你問問香菊!”
另一個被點到名字的宮女嚇得跪在地上,結結巴巴的說,“是,是,是如……如玉姐姐……采的!”
“司徒大人可是說我這兩個侍婢都在撒謊?”徐賢妃知道他就是司徒亦后,心里更是厭惡,這人果真長得貌勝潘安,可他不該奪了本該屬于徐敏的位置。
司徒亦寒看著徐賢妃,不卑不亢的回應:“敢問娘娘,您這兩名侍婢是幾時從你宮中出來采擷露水的?短短的時間之內,娘娘認為他們可能采擷到滿滿的兩瓶露水嗎?”
徐賢妃一驚,惱羞成怒,“大膽,何時輪到你質問本宮了?”徐賢妃揚起手,就要給司徒亦寒一巴掌。
司徒亦寒也不閃躲,“娘娘是后宮中人,掌摑朝廷命官,傳出去可會傷了娘娘的顏面!”
“你……”徐賢妃氣得發抖。
不遠處傳來一聲嬌柔的聲音:“徐妹妹,這大清早的是在生誰的氣啊?”
徐賢妃身邊的宮女太監都跪在地上,“拜見寧妃娘娘,寧妃娘娘吉祥!”
司徒亦寒等寧妃走近后,才作揖道:“臣司徒亦拜見寧妃!”
“呦,這就是司徒大人??!果然就如傳聞中的英姿颯爽啊!”寧妃打量著這個能讓弟弟開口求她多照看的人。一表人才不說,還帶著一股凜然正氣。
“妹妹啊,這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司徒大人也不是那種會撒謊之人,定是這些奴婢們亂嚼舌根!”寧妃話音剛落,身邊的嬤嬤就上前給了如玉跟香菊兩人幾巴掌?!白雠镜?,什么該說什么不該說要自己掂量著,別誤導了主子,讓人誤會了徐賢妃,可就是你們的罪過了!妹妹,你說是吧?”
徐賢妃不敢在寧妃面前造次,誰叫寧妃背后是寧丞相一家。這次吃了個啞巴虧,只好悻悻帶著奴婢們離開!
司徒亦寒看著一身高貴氣質的寧妃,精致的臉蛋帶著淺淺的微笑,倒是迷人。
“臣謝寧妃娘娘解圍!”
“昨日,白廷就匆匆進宮,求著我這姐姐要幫忙照看著你。剛剛平嬤嬤去宮門取些父親托人送來的糕點,正好看到了。本宮便趕來看看!”寧妃倒是挺喜歡這彬彬有禮的司徒亦,愈看愈順眼。
“有勞娘娘了!”司徒亦寒道。
“不必多禮,白廷說你二人親若兄弟,那么你也算是本宮的弟弟,本宮幫著自家弟弟也是理所應當的!”
“娘娘,該去給皇后娘娘請安了!”平嬤嬤提醒道。
司徒亦寒順著說道:“臣恭送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