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驚墨這樣霸道的男人,豈容別人挑釁?更何況挑戰的還是被他捧在掌心里的那個寶,他很鄭重地轉身,背手面向南楠,認真地道:“你會看到的,我徐驚墨的女人足以尊享這世上的任何榮耀!”說完,這一次,他真的是再也不回頭地就走了。
蕭離再次上前一步,朝南楠抬了抬手,“南大小姐,走吧!”
南楠在徐驚墨面前不敢造次,可在蕭離面前,她是沒有緊迫感的,她絲毫不理會蕭離,轉身就朝大門外走去,“哼!你真當你老大的話是圣旨么?想讓我賠償道歉?沒門!”
蕭離一笑,站在原地,看著面前的女人越走越遠,聲音不疾不徐地傳出,“南小姐,圣旨算個狗屁?不過,徐老大的話,你最好當成是天意!”
南楠的腳步只朝外邁出一步,便停了下來,不敢置信地看著眼前的一幕。
特種部隊的大門被她撞壞了,那只是一道門,很尋產普通,甚至有些地方都生銹了,如若不是這里的氣場太過瘆人,彌漫的氣息如修羅場一般,尋常人看到那道門杠,真的會以為,這里或許是一處既普通的機構。而此刻,取代那道門杠的不是別的,而是特種部隊的官兵。
不知何時,朝著南楠面向而立的是端著步槍的士兵,明晃晃的刺刀在陽光下,閃著雪亮的光芒,隱隱會有紅色血芒閃過,讓人毫不懷疑,即便是在這和平盛世,這刀鋒都是用血喂養過了的,帶著嗜血的氣勢。
人數不多,只是一個班,足以將這大門守得密不透風。
“蕭離,你什么意思?”南楠的心忍不住顫抖,她知道,這不是玩笑。徐驚墨向來說一不二,他下面的人奉他為天神,對他的話從來都是令行禁止。他既然說了那番話,便是一定要兌現的。
這,其實一開始就沒有懸念,只是,當事情變得真實,每一步都被迫著走的時候,南楠只覺得一顆心在血淋淋地痛,她閉了閉眼,只想拿著心臟朝著那刺刀上去撞。
“沒什么意思!”蕭離停了停腳步,并沒有轉身,“南大小姐要出去,本少不攔你,不過,欠債還錢,殺人償命,天道至簡,南大小姐想怎么玩,我們陪著就是!”
“蕭離,安九歌欠徐家的命,又該如何還?”南楠瞇著眼,嘲諷地道。
蕭離一愣,旋即淡淡一笑,搖頭道,“蒼老大是我特種部隊的前輩,別人拿了他的命,我特種部隊必然是要討回來的!至于九歌么,蒼少用命護著的人,我特種部隊自然也是要護著的。”
竟然是這樣的回答!南楠只覺得這天下,還有沒有道理可言?徐少蒼為安九歌擋了一發子彈,安九歌欠了徐家一條命,不但沒有成為欠債的人,反而成了女皇了?
“你想怎么樣?”南楠深吸一口氣,今日恥,他日還,如今,她必須先離開再說,總有機會的,總有一日,她要討回來,安九歌那個死女人,她必定不會讓她好過。特種部隊拿她當寶,她要她匍匐在她腳前,幫她舔鞋!
“不怎樣!”蕭離桃花眼一眨,如明月生輝,好聽的聲音如清泉,“這門既然壞了,也就算了。我們也不是別人,都是一個院里長大的,南大小姐把錢給我們,我們自己去修就是,也就不勞煩南大小姐了。這點小忙,本少還是要幫的。通報貴單位么,我們自己聯系就是。徐老大說了不要太為難你……”
蕭離似乎是故意的,話說到這里,突然停了一下,眼睛盯著南楠,果然不負他所望地在她眼里看到了噴射的火花,他笑著別過眼,“在媒體上報道的話,你自己起草便好,但意思一定要說清楚!”
這是叫“不要太為難”么?像是步步包容,卻是步步相逼!南楠忍了忍眼中的淚,咬著牙,道:“如果我不同意呢?”
蕭離懶得聽她廢話,遞了一個眼神給守門的班長,轉身也朝里走去。
南楠怎么會讓他走?她雖然是軍委大院長大的,也正因如此,才會更清楚這些軍人的思想。他們的骨子里只有服從,哪怕是讓他們即可去死,他們也絕不會有片刻遲疑,更別說,只是為難一個侵犯了他們領土的人“敵人”。“服從”已經侵入到了他們的每一縷精神中,在此之前,沒有任何前置條件。
他們不會管你是誰,父母是誰,家族如何,他們的腦子里沒有這些世俗的東西。
“慢著!”南楠心思百轉千回,最后還是答應了下來,“我寫,便是!”
蕭離似笑非笑地點點頭,再次朝那個班長遞了個眼色,依舊是沒有停留,便走了。
南楠氣怒地看著蕭離離開,不得不抬腳跟著那班長朝門衛室走去。她一番折騰,將尊嚴降低到塵埃里,最后,卻只是在這門口轉悠了半天,終還是沒有真正地進入這個所有軍人心中的圣堂。
她聽爺爺說過,特種部隊在徐家人手里經營得成為了軍中的巔峰之所,“早些年,那些兵崽子還在想進國防科大,如今,個個是削尖了腦袋想進特種部隊,哪怕只是一次小小的軍演都想流點血,好掙個功勞,當做進入特種部隊的資本。”
交了四十萬賠償金,又寫了一張道歉的條子,南楠才得以從特種部隊離開。她走的時候已經到了中午時分了,站在門衛室的門口,南楠看著自己被拖到路邊的越野車,說不心疼也是騙人的,四個輪胎已經爆了,她扭頭問接受她賠款的班長,問道:“你們特種部隊的營部大門不失才換過嗎?”
那班長一笑,露出一口白牙,“呵呵,我們頭兒說了,該換個氣派點的了。”他說完,不好意思地揚了揚手中的條子。
南楠硬生生吞下一口老血。他之所以放著她闖進去,便是為了這筆賠償金?他在她闖進去后,打爆了她的四個輪胎,便是不讓她在往里多走一步的吧?南楠忍了忍眼中的濕潤,道:“這車,我怎么弄回去?還有,四個輪胎,難道不該你們賠償嗎?”
“我們頭兒說了,這車既然進了特種部隊的門,便出不去了,想要?可以,拿錢來贖!”
“什么?”南楠尖叫一聲,氣得肺都要炸了,“你們是強盜嗎?”
“我們又不會去別人家里搶,怎么算是強盜呢?”那班長道:“南小姐,請吧!我們老大說了,這車過幾日送出去拍賣,南小姐要是還想要,就準備好了錢去拍便是。這次是公平競爭,不會勉強任何人!”
安九歌雙手握著方向盤,順著車流往前走,她的車開得極好。當年年少,經常半夜里被徐驚墨拉出來,在這外環線上飆車,也曾經勝過很多人,那時候的輕狂,真的是千金難買。
車載電話接進來時,車里正流淌著如清風朗月般的音樂,好聽的讓人進入一種清靜喜樂的境界之中,她有些不舍這種狀況,卻還是接通了電話。
“嫂子?”
一般喊她嫂子的都是徐驚墨的鐵哥兒們,如今卻是個女聲,安九歌不做思量便笑了,“少陵?”
“啊,你還記得我啊,還以為把我忘到九霄云外了呢,在哪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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