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陳閑這吃貨外加碎嘴大媽所賜,夏清晚算是知道了當日宗門廣納弟子、招收門徒的情形了。
這陳閑的背景倒也不算小,他口中那個煩人的老爹是修真大陸的七大世家之一的陳家現任掌門人,他則算是不折不扣的世家嫡系了。
因為打小就被測出了靈根,又有過人天賦,便被陳掌門逼著修仙,盡管他本身貪玩不樂意,架不住皮鞭加糖果的雙重猛料侍候,又有各種丹藥輪番供養著,將才十八歲就行筑基成功。這可把陳氏家族給高興壞了,為了讓他能夠得到了更好的教育,有個光大的前程,于乎眾人一商量就把他給送到了天極宗。
之所以選擇來這里,不為別的,因為現今的次峰峰主陳源為陳氏族人,輪輩份陳掌門該喚聲祖爺爺。有這樣的長輩照應著,陳閑來天極宗自然理所當然。
而事實上,陳源也確實挺照顧陳閑這個晚輩,在知道他是火木雙靈根后,就替他做了打算。九大峰主里,只有六峰主的靈根含火木靈根,原本是讓陳閑拜在他的門下,剛好兩人關系又不錯,這樣按排也合適。
可沒想到,這件事讓執法長老付逸飛給知道了,有天他就跟陳源說讓陳閑去給云老祖當徒弟。
云老祖何等人物,能當他的弟子,別說親傳,哪怕是閑時指點一二那也是受用無窮啊。陳源一聽簡直是天上掉下個大餡餅啊,怎么就咣嘰下砸他陳家人腦袋上了,自然是樂不得了。他這一高興也就忘記了封云塵那就是個不定時炸彈,看似病情全愈了,實則芯兒里還有問題呢。
對于陳閑來說拜誰當師傅其實都一樣,遠沒有陳源那么高興。不過,聽說這云老祖可是執法長老的師傅,要是真成了他的徒弟,那在宗門輩份里可是比他家祖祖爺爺還高上一輩兒,光是這點就讓他挺酸爽的。
既然這事已經定下來了,那就等著吧。
可等到了收徒儀式那天,事情卻發生了戲劇性的轉折,那位云老祖竟然當著宗門所有新人老人的面選了個女弟子,直接把原來內定的人選曬到一邊兒去,把個陳閑給郁悶兒的呀。明明說好的酸爽呢,不帶這么玩兒人的。
嘮叨完一大頓,最后陳閑結總道:“所以我說這云老祖啊看著清冷威嚴,其實內里整個就一色胚,不然他干嗎有我這么資質的徒弟不要,非得收個四靈根的女弟子,還不是圖她長得漂亮嗎,你說我說的對嗎,晚清師姐?”
這話讓她怎么回答?夏清晚摸了摸鼻子,總覺著他說的這些那么的熟悉,好像當年她也曾經歷過類似的情形。她那無緣的師傅最愛干些出人意料的事情,千年前如此,千年后亦如是。
“那是老祖,老祖的想法我們豈能猜得透?”
陳閑點點頭:“可也對,我們要是能看穿那他也就不是老祖了。不過,想想那戰青櫻也沒得什么大便宜,收徒后云老祖過沒多久就閉關了。哎,師姐——”
“怎么了?”夏清晚見他一副神秘昔昔的模樣,便隨口問了句。
陳閑壓低了聲音,生怕被人聽去,又忍不住八卦的道:“我聽說云老祖練功時走火入魔,病情一直反復,這兩年又嚴重了。對外說是閉關,實際上是被關起來了。你說要真是那樣,那他徒弟可真是夠倒霉的,學不著東西不說,還不能換師傅,心里指不定得多憋氣呢。”臨了一陣呵呵傻笑。
“行了,別樂了,刷鍋子去——”夏清晚把空了的石鍋遞給陳閑,蹭了她的飯,那就得干活去。
可能是吃飽喝足了,又嘮扯半天解了悶兒,陳閑二話沒說樂不吱兒的就去洗鍋。
夏清晚留在原地,消化了下這半天聽來的結果,搖搖頭笑了下,全當是聽故事了,他再怎么樣也早已經于她無關了。
一個時辰后,夏清晚找到了王金堂,問明了靈田里的情況,三年前她離開靈田后,錢修士一直都沒再回來,靈田那里倒是已經換了好幾拔的人了。
王金堂倒是實話實說:“你是知道的,靈田那處的差事旁人大多不樂意去,你要是回去自然是求之不得,只是——”
夏清晚見他猶豫似有話要說,便有了疑惑:“只是什么,管事師兄但說無妨,你我也不是外人。”比起他人,怎么說兩人的關系算是近一層,不然的話她也不會找到他這里來。
王金堂嘆了口氣:“這些年宗主為這靈田的事可是沒少操心。嗨,我還是帶你去看看吧,你去了就知道了。”
夏清晚被他弄得更加納悶兒,等御著飛劍到了地方一看,當時也是傻住了。
天極宗的藥田處于主峰山脈中最高的那處山峰,從半山腰對山頂盡是各式靈草,遠遠的望過去一片片瑩綠、紅火、嫩黃、水銀,五顏六色十分的美麗。
然而,這些都是從前了,如今這山頭上卻是大不相同。靈草倒是還有,不過已經不再是成片的鮮艷,而是東一撮,西一塊兒,就好比草原上土狼身上的花紋,斑斑點點,十分的丑陋。
夏清晚盯著靈田里參差不齊的靈草,較為婉轉的道:“宗門這是大量練丹了吧?”
王金堂反問了句:“你覺得像嗎?”
夏清晚不說話了,靈草種植除了稀少品種外大都是分塊分時間分種類種植,成熟的靈草按批次拔取,若是需求量過大,那也是可著一塊兒來,哪里會像眼前這樣,不分年份大小,隨意的拔取。給人感覺就好像是有誰進來肆意糟踐,當雜草隨便拔一樣。
這些可都是宗門里的根本,哪個人敢膽大包天來這里撒野,那豈非是直接打天極宗上下的臉,宗主沐劍辰那可是元嬰后期修士,真敢有這樣的人,那還不得豎著進來,灰渣渣兒了出去?
王金堂又重重的嘆了口氣,道:“先前跟你說的就是這件事,本來你不找我,我也會去找你。你也看見了,靈草被人給禍禍成這個樣子,那些個弟子來了也頂多就是補些種子,這批不出下批再種,這兩年也種了數回了,成果就擺在這里了。”
眼下的情形可以說是慘不忍睹,尤其是對于夏清晚這種常年跟靈草打交道的人來說,簡直有些看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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