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半天不得其解,夏清晚索性放棄再去思考。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是膿包的總會有露頭兒的時候,暫且把靈田打理好,其他的稍后再說。
反正也就只是燒了十幾個傀儡,除了多些雜草需要清理外,倒也算不得是什么大損失。只是這樣的念頭也只維持到夏清晚收拾好靈田,踏入屋里的那一刻。
眼前只能用飆風過境來形容,掀翻的床榻、倒掉的桌椅、碎裂的杯具、還有破痕斑斑的墻壁,無不被損壞的一塌糊涂。
如果靈田里的傀儡遭到破壞還有待商榷,那么這屋子里的一切絕非可能出于自然,除了有人故意所為不做第二想。
任誰在外面跑了許多天,回到自己地盤兒上又干了半天的活兒,正打算好好休息休息就發現屋子被弄得亂七八糟,放在誰身上誰都得郁悶夠嗆。
仿佛老天也知道她心情沉郁,打從早上就陰沉的天氣這會兒算是醞釀夠了,轟隆隆幾聲雷響過,便開始‘嘩啦啦’下起了大雨。
夏清晚坐在唯一沒被破壞完全,免強能用的石凳上對著一屋子的凌亂發呆,外面響起的雷雨聲愣是沒打擾到她。直到一聲尖利的喊叫,魔音穿腦似的響起。
陡然而起的女音太過刺耳,保持了好一會兒大腦空白的夏清晚回過神兒來,微皺了眉頭直覺的向外看了眼,屋中角度有限,除了看到靈田外并無其他。跟著展開神識向外探尋,剛行觸及就被股強烈的狂暴氣息給彈壓了回來。
好強的氣勢,夏清晚吃驚的收回靈識,有些好奇是哪個高階修士在周圍,遂起身走出屋外。
雨勢絲毫未減,豆大的雨點打得門前闊葉噼啪響,頭頂灰色的天空壓抑而沉悶,隔著成串的水簾看見不遠處的兩道身影正一前一后朝著這邊而來。
天氣晴朗御劍而行那是風采翩翩,豪邁瀟灑,這大雨天的踏在劍上還沒設任何遮擋氣罩,分秒就成了落湯雞。
夏清晚正暗自吐糟是哪個神精病自找罪受這種天氣在空中當飛人,再個眨眼的時間被罵的人就已經降了下來。
待看清對方時,她暗‘嘿’了聲,還真是個神精病。
渾身濕透了的封云塵全然沒了往日里的風采,一身狼狽的他眼見屋檐下的夏清晚,兩只眼睛直勾勾的盯著,先是高興緊跟著便變了臉色,怒火高漲的就朝著她沖了過來。
在他身后,戰青櫻跟著落到地上,半邊臉腫起老高,被雨水沖刷的蒼白似紙的臉上清晰的印著五根手指印兒,不能猜測先前那聲尖利的叫聲因何而起。
眼見封云塵沖過去的對象,她抑制不住的大喊一聲:“師傅,別過去,她不是你的徒弟——”
封云塵又哪里會聽,幾個箭步便到了夏清晚跟前,聲音略帶暗啞的低吼:“你去了哪里,為什么拋下我?”
夏清晚先前看他的情形就已經猜到這多半又發病了,再聽戰青櫻的那聲喊越發肯定。手上傳來的疼痛讓她反射性的往回拽了下胳膊,卻被他越發牢固的抓住。
若是之前她或許會念在能得到好處的份兒上哄上兩句,可自打被封云塵教訓戰青櫻時罵了聲低賤之后,對他的憐憫心思也盡數跟著沒了。
這種好了就瞧不起她拍拍屁股走人,病了就上趕子找來讓她侍候的坑貨,實在是讓人喜歡不起來,夏清晚相當淡定的等到戰青櫻到了近前,道:“師姐還是快些把云老祖帶走,你我雖為修真之人,可這么大的雨澆久了總是不大好?!?/p>
戰青櫻這時候也不再去偽裝,也沒心思跟她斗嘴,只是狠狠的瞪了她一眼,便去拉封云塵:“師傅,跟徒兒回去吧,我們出來這么久,付師兄該著急找我們了?”
“滾開。”封云塵一甩胳膊,兩眼兇狠的瞪向她:“若是再說你是我徒兒,我便殺了你?!?/p>
元嬰期修士的威壓非比尋常,哪怕是瘋顛時也是氣勢迫人。戰青櫻只覺知著一股寒氣襲人,跟著頸間微涼,當時就嚇的她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自打進入宗門,她不止一次的聽說過當年的云真人如何如何,可等她真的成為封云塵的弟子后,見識最多的就是他瘋瘋顛顛的模樣,極少數清醒的時候對她也是和聲和氣,今天算是刷新了認知,頭一次體會到一個高階劍修的霸氣,光是散逸出的這股劍氣就足以滅殺她。
夏清晚嘆了口氣,就這種軟囊架勢哪里還能指望她把身邊這瘋貨帶走?到底還是高估她了。
遲遲等不到夏清晚回答,見她又始終不給他正臉,只把注意力放在旁人身上,封云塵越發的煩躁,再看地上滾了一起泥的戰青櫻就成了眼中釘,肉中刺,不除之不快。
剛才被嚇得要死,才回過神兒來的戰青櫻神經尤自處于緊繃狀態,脖子被劍氣割出的口子還陣陣刺痛,相當敏感的察覺到了封云塵眼中的殺意,驚駭不已,幾乎同時的從地上跳起來,大喊了聲:“師傅,不要——”祭出法寶護盾,向后疾射而出。
就在下一秒,那張手掌厚度的上品法寶護盾就碎裂成了八瓣兒墜到了地上。只差了那么一點點,哪怕再晚上半息,戰青櫻的下場就跟泥水里的護盾一樣了。
封云塵的目地也只是想讓她離開視線內,倒不是真的存著必
殺之心。眼見她逃得比兔子還快,眨眼的工夫已經消失成了小黑點兒,倒也沒去趕盡殺絕。
撿了條小命的戰青櫻終于意識到封云塵并不如想像中那般好掌控,驚魂未定之余狠狠的咬了咬牙,面露陰狠之色。
她做何打算暫且不提,且說被封云塵抓住手臂的夏清晚感到頭痛的把視線漫無目地的投向了靈田里的那些靈草,陡然靈光閃過想到了應對之策。
“云老祖,你先松開手好不好?”這時候的封云塵不能嗆著來,夏清晚也算是有了經驗,眼下最主要的是把他安撫下來。至于說理什么的跟個瘋子實在沒必要。
她不說這句還好些,封云塵一聽說‘松開’兩個字條件反射似的抓得更緊,腦袋直搖晃:“不好。松開了你就跑了?!?/p>
夏清晚:“……”當我是兔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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