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清早,盛歡就帶著百鳳和一大堆行李坐馬車前往祖宅去了。
這祖宅在京城的最北邊,與山為伴,與水為鄰,實在是個休養生息的好地方,有錢都沒地花。
盛歡天還沒亮就沒拉上了馬車,一路顛簸上路了,在馬車上睡得正香。
太子這邊在卯時坐車從皇宮出發,沒有什么大陣仗,只帶了幾個長樂宮里的人。
皇帝本想多撥些人給他,到了那邊好伺候他,卻被太子拒絕了,說此去祈福本就是身為兒子的孝心希望感動佛祖,不可太過鋪張。
無奈,只好由著他了。
盛家祖宅現如今就只有一個老奴看守著,盛仲廷差人里里外外打掃過,所以舊歸舊,還挺干凈整潔的,都能用,冷清荒涼是一定的。
盛歡到時,京子宸還沒到,老奴佝僂著身子出來迎接,盛歡對老人還是存著敬意的,行李包袱不讓他拿,“您老別忙活了,去休息吧,我們自己來。”
話說完,朝著身邊兩個仆人使了使眼色。
仆人會意,趕忙開始卸行李。
盛歡拿著袖子扇了扇風,抬頭看了看天,夏天快到了吧?
看了看大宅內,又看了看通往祖宅的路,“太子還沒到?”
徐老搖了搖頭,“還沒到。”
“虧我還來得這么早,多睡一會兒多好,真熱!”她尋了個椅子坐了下來,又拉了把椅子伸腳。
百鳳給她拿了把扇子,好讓她扇風。
這祖宅,盛歡也多年沒回來了,四下環顧,也還過得去,這晚上太平吧?
算了,不還有個太子在嗎?還有個墊背的,怕啥?
如此一想,心里就舒坦多了。
順手拿了個桃子,啃了起來。
辰時一刻,太子的車駕到了祖宅門口。
百鳳聞信,趕忙趕回前廳對小姐說道:“太子殿下到了。”
盛歡的桃子核還沒啃干凈,被嗆得咳嗽了一聲,“啥!他到了!”
這廝可不能怠慢了,還能著人家手下留情呢不是?
趕忙笑臉出門,那笑容跟今天燦爛的陽光不相上下,“殿下,臣女等候多時,您可算到了!”
京子宸還在馬車里時,就聽見了盛歡的聲兒,聽著挺喜慶。
陸生掀開簾子,京子宸出現在馬車外,白衣驚鴻。
盛歡借著陽光瞧著他,不得不說被他惑了一陣,趕忙滿臉是笑地伸手扶他下馬車。
“太子殿下,您今天的這身打扮,真是令寒舍蓬蓽生輝啊,真俊!”現在她是絞盡腦汁地想著狗腿的話,無一不是在恭維。
就怕他找那天元宵節的茬兒。
太子嘴角微微上揚,就著她的手下了馬車,“盛小姐的小嘴兒真甜,本宮有一件事務必要麻煩你,還請你不要嫌麻煩。”
看樣子,他沒什么不對勁。
盛歡一個勁地點頭,“不會,不會。”笑話,這雖然是她家,其實還不是太子說了算,她的小命就一眨眼的事。
京子宸拍了拍手掌,陸生立刻會意,去了馬車后面牽出一只東西,盛歡剛開始只依稀看出是白毛的。
到了近處一看,差點把她的魂嚇掉,誰想是一只尖牙利嘴,倨傲厲害的大狼狗,這狗體積大,得虧是皇家養,要是平民百姓家還不得被它吃破個洞。
她不淡定的眼神看著狗,又看著眼前這個人。
京子宸云淡風輕,彎下腰順道摸了摸狗頭,一副憐愛的樣子。
這狼狗還很享受,嗚嗚了幾聲,盛歡一看它那狗樣,驚訝了,狗也會嬌羞?
這人還真是人狗雙吃啊!
“盛小姐,大白是我的愛犬,此次我為母后祈福,它在我身邊不方便,所以還請你代為照料。”
這話說得真假,把狗給盛歡照顧,不等于是要了她的小命嗎?
他不放馬過來,果真是放狗,這咋跟夢里的那么相像呢?
她吊著膽子瞅了狗一眼,發現狗惡氣騰騰地瞪著她,想吃了她似的,看京子宸就是溫柔綿綿地瞇著眼睛,這差別咋就這么大,她記得也沒惹過它啊!
“太子殿下,我也不懂養狗之道,怕會有失你的期望,不如我幫你找一個擅長養狗的人?”
就說呢?他怎么會這么好心?原來厲害的在后頭呢?
京子宸一副慵懶樣,很信任她似的,“不怕,本宮相信你。”
他憑啥這么相信她?果然,下一句話輕飄飄地過來了,“養不好,就是瀆職之罪,我朝法例,輕者決杖,重者處死。”
陸生帶著同情的臉色,將狗鏈塞到了她手里,小姐,你自行保重。
盛歡剛接到狗鏈,大白就厲色地叫了起來,盛歡身子都發僵了,直喊著百鳳,“趕緊地,趕緊把它給我牽走,快點!”
百鳳也害怕,但還是眼睛一閉拉住了狗鏈子,無奈這狗的力氣太大,都能把人牽走。
“京子宸,本小姐跟你勢不兩立,你等著!”
盛歡跟他裝斯文裝不下去了,總算露出了真面目。
轉眼,又面露懼色地瞅了眼狗,“你,你,你再叫,我將把你扒皮燉了下酒吃!······”
話還沒說完,她就灰溜溜地先走一步了。
狗,惹不起,還躲不起。
剛進前廳,就看見他的人在搬行李,往最大的臥房里搬,把她的行李丟了出來,那爺正坐在主位上喝茶。
左邊的臥房可是最寬敞,擺設最好,最舒適的一間房,盛歡就看上了這一間,他一來就雀占鳳巢?
她掐著腰很不爽,替人養狗就算了,連窩都被人占了,“這是我先占下的,是我的臥房!”
盛歡很勇敢地發出抗議,就差舉著旗子起義了,義憤填膺。
這爺不緊不慢地喝了口茶,放下茶杯瞧著她,聲音帶磁,“本宮看上了這間。”
盛歡胸口冒火,看上了就是他的?
“方才迎接本宮時,你不是還說本宮令你的寒舍蓬蓽生輝,既然蓬蓽生輝,那你是不是要回報本宮?嗯?”
這貨的嗓音就像石頭丟進水里的泠泠聲,分外好聽。
盛歡一口氣憋在心口,就像出恭時忘帶手紙似的,末了,錘著腦袋血汗涔涔,“您,您住著,臣女另尋其他臥房。”
心里早把京子宸像搗藥似的搗個七八爛,轉身十分凄涼地在心底詛咒他,喝水被嗆死,吃飯被噎死,拉屎被憋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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