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莜此番在京子宸面前說出這些話,恐怕是鼓起了很大的膽子。
盛歡看著她,當縣令女兒也不容易啊!特別是攤上個這么個爹,深宅大院,孤兒寡母,哎!她那天還親眼看見那個得寵小妾在花園里羞辱她。
“哎,真挺可憐的。”她小聲地在他耳邊嘀咕了著,企圖好好揣摩他的表情,可結果令她失望啊!
京子宸看了看她,面不改色。“本宮不是佛,不送人到西。”
在外人眼里看來,這兩人挨得很近,目光專注,更像是在調情。
她抽了抽嘴角,這人真是不懂憐香惜玉。
蔡莜抬頭望著他們,心里有羨慕又隱隱不是滋味,她這樣放下架子求他,還是不肯嗎?
“蔡小姐,你說在這大宅內無依,為何只想著攀附上本宮呢?有些事,你停留在原地,還指望著別人把好路留給你?本宮偶爾會幫助他人,但那是施舍,你想要?”他平靜無瀾,眉間冷淡,但一番話,含義不淺。
蔡莜心里咯噔,怔怔地愣在原地,始料不及,耳邊就只剩下他的嗓音。
京子宸不再多言,從她身旁擦身而過,他提了醒,聰明的人大都知道什么意思,不知道的,將來落入狼狽不堪的地步,也是自己無能。
盛歡在他身后跟著,聽他的話聽得最清,心里默默地為他點了個贊,激勵人心啊!
蔡培,縣丞,典史等人都在門口等待著。
京子宸出現在府邸大門外,他們彎腰行禮,無比恭敬道:“恭送太子殿下,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
臨到上馬車前,京子宸轉身看向低頭的蔡培,不冷不熱地出聲道:“蔡縣令,你的家事本宮本不應說,可是有人存了不該存的妄想心思,本宮不得不說。”
蔡培心驚,臉色忽的發白,不知太子所說何事,忙道:“殿下只管說便是,下官定會重重懲罰。”
“你府上的某位內人有失婦德,舉止敗俗,恐會令你蒙羞,但念在她年紀輕,容貌姣好,蔡縣令不必太過生氣,仔細教育一番就好。”
“是,下官謹記殿下之言。”嘴上這樣說,心里卻萬千翻涌,復雜氣憤,竟敢給他戴綠帽子,迅速在腦海里排查著那個內人究竟是誰。
京子宸上了馬車,盛歡也跟了上去,陸生見多了就習慣了。
盛歡饒有興趣地回味著他剛才說的話,不消幾秒,就賤賤地笑了,某位內人失婦德,難道是挑逗他了?哈哈!她自動腦補那香艷的畫面,不用想肯定是杜紅!
盛歡上他的馬車,是因為他馬車內的墊子軟,坐著舒服,還有他馬車內的熏球,味道很好聞,茶更是好茶,坐他的馬車才是真正一大享受。
他看到她的笑,讓他不舒服,不善地瞟了她一眼,“回你自個馬車上去!”
她沒臉皮地搖了搖頭,“不要,我的馬車哪能趕得上你的?”
“不下?別怪本宮把你踹下去!”
盛歡把頭一扭,冷哼,反而主動把身子放到他腳邊,一副皮癢癢模樣,“你踹,你踹我就把你腳臭的事說出去!”管你腳是真臭假臭,到了外面一律變成太子爺有腳氣。
京子宸不買賬,半點不擔心,“說吧,要不要本宮再派給你幾撥人幫你?加速宣傳。”
她不解。
“人人都說,聽盛歡一句話,就當個氣排了,你都盡心為別人排氣了,本宮怎能不支持?”
排氣,俗稱放屁。
“······。”盛歡氣短,還能好好說話嗎?
一路上,兩人倒還相安無事,京子宸看書,她看景。
大約一個多時辰后,馬車進入繁華的京都,街道兩邊熱鬧了起來,盛歡恍若相隔經年,不覺興奮。
京子宸沒太大反應,任由她了。
街邊小販叫賣,包子點心香氣撲鼻,盛歡有種復蘇過來的感覺,充滿了能量。
她撲在簾子邊,雙眼烏黑發亮地嘀溜著街面,那感覺就像是一個餓慌了的老鼠,起碼在京子宸看來是這樣,這十多天憋壞她了。
突然,馬車停了下來,盛歡疑惑,到地了?
前面有些喧囂雜鬧。
陸生透過馬車對京子宸低聲稟告道:“殿下,前面是凱旋帶兵歸來的六皇子,堵路了。”
京子宸掀開馬車簾子看了看,果然,前方戰旗飄飄,京子廷銀甲金盔全副武裝地騎在馬上,身后是大隊的人馬,兩旁是迎接的百姓,興致很高。
兩方人馬正好相撞,堵在街市口。
京子廷也知道了前方是京子宸,絲毫沒有要退讓的意思。
“皇兄,真不巧,在這里遇上了。”是京子廷先打的招呼,慢條斯理,但不減干練凌厲,也許是戰場上戰爭多年的緣故。
京子宸怎么能不給他面子,掀開簾子望向他,眼眸深邃,“嗯,是挺巧的,還要祝賀六皇兄擊退羯族勝利歸來,為我東梁立下大功。”
盛歡在窗上探著腦袋,一覽這偉大的皇子將軍的貴榮,這兩兄弟怎么剛一見面,她就覺得拔劍相對呢?
當她快要看見六皇子的臉時,一雙手在馬車里重重地把她拉了下去,她撲通一聲摔在馬車里,憤憤極了,眼睛冒火瞪著京子宸。
兩人寒暄了幾句話,京子宸笑著說道:“時辰不早了,本宮還要趕回宮里,就不和皇兄說了。”
說完,放下了簾子,讓隊伍前進。
盛歡見他此舉,豎起大拇指,牛逼!
遇見征戰多年,聽說皇上頗為器重,朝內朝外都舉足輕重的大將軍,就被他這樣忽略了,一條路讓人直接過去,這廝還真是霸氣。
京子廷騎在馬上,看著京子宸從他身旁走過。
隨從田武低低喚道:“六爺。”眉間不滿。
他無謂地搖搖頭,“著什么急?去查查他馬車里的女人是誰?”
田武不解,但還是照做了,派人調查。
京子宸在回宮前先把盛歡送回了家,她下車前,忽然聽他說了一句話,“以后別隨便探頭看人,多長個心眼。”
等她回頭時,簾子已經被放下。
難道他指的是剛才的六皇子?
六皇子和太子,兩人的力量不相上下,六皇子非尋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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