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女的死相很慘,簡直不堪入目,尤其是下身凌亂腥紅的衣裙,隱約還能看見小腿處裸露的一點皮膚,慘白如紙。
同屋住的宮女發現她一夜未歸,于是出來找了找,沒曾想看見的是她的尸體。
很快,這個消息傳遍了宮中,人心惶惶,描述起明芳的死相就一個勁的搖頭。
“就是那個前年伺候過瑜妃的宮女,在冷宮旁被割了子宮,聽說她還來著月事呢,可慘了!”
“???瑜妃不是早早被打入冷宮死了嗎?會不會是她的怨魂在作祟?”
“肯定是,哎,小時候我聽人說,女鬼最喜歡吸女子陰氣,她正好那天來事,不就陰氣最盛的時候嗎!”
······
后宮議論紛紛,流言四起。
內務府馬上派人前去調查此事,盡量封口,只是一個小小宮女的死,不能擾到后宮里的娘娘和皇上。
盛歡這幾天拿著令牌在宮內四處游走,大體把宮中的宮殿位置都摸透了,偶爾去去司飾司,司寶司,司樂司,不過去過最多的就是太醫院了,里面的太醫也都混了個臉熟,有幾次都正好碰見林望初在搗藥,一來二去,兩人就開始切磋上了。
“你們這有雪蓮花嗎?”
“有?!?/p>
“那你這有可以斂肺、澀腸、止咳、止痛和催眠等功效的那種藥嗎?”她在試探。
林望初抬頭看了她一眼,眸色加深,“你指的是從哪產的?”
盛歡呵呵笑了,用手指了指南方的方向,不語,其實很明白了。
“有。”
盛歡喜悅,“給我一點。”
他看著她,女孩眸間發亮,臉頰潤色,攤開的手掌掌紋清晰錯綜,五指修長。
“好?!?/p>
她要罌粟,他便給。
盛歡在林望初這蹭看了幾本書,就離開太醫院去長樂宮,一路上怎么都覺得氣氛不對。
到長樂宮時,陸生說,京子宸去上朝還沒回來。
“盛小姐,先坐會兒吧,殿下馬上就回來了?!?/p>
盛歡也沒事,坐在椅子上等,看到桌上有下到一半的黑白棋,湊過身子把玩著棋子。
不一會兒,聽到了越來越近的腳步聲,她抬頭看去,是豆蔻。
“嗨!”她隨意地和她搭著聲。
豆蔻眸色有些淡,手里端著茶水,但也露出了笑,“盛小姐,你來了?!笨粗H為隨性地動殿下的東西,殿下最不喜別人動他的東西。
“盛小姐,殿下不喜歡別人動他的東西。”她逐字逐句地將話直白地說了出來。
盛歡聞言,看著手中的棋子,轉頭看向她,問道:“不喜歡?”
豆蔻點了點頭。
她似乎想到了什么點了點頭,也是,這貨有極大的潔癖和獨物占有欲,反笑:“我碰都碰了,碰一下兩下有什么區別,不多碰幾下多虧?”說完,繼續把玩,遇事無恐。
豆蔻端著茶杯,嘴角抽了抽,她······
“行了,姐姐,端著茶杯站著多累,玩去吧,我臉上又沒長花!”她看也沒看她,伸手直接拿走了她手里的茶杯,喝了一口,嘖了嘖嘴。
豆蔻還沒反應過來,茶水已經進了她的嘴,想阻止也來不及了,“這是······。”這是泡給殿下喝的。
“怎么?你也想喝?”她半笑著睥睨著她。
她欲言又止,這個女孩和她之前見過的都不一樣,完全不受掌控,不太好捉摸。
豆蔻默默退了下去。
盛歡搖晃著小腿,在棋盤上擺弄著棋子,嘴里哼著調子,哎呀!這一個癡女啊!瞧那幽怨的小眼神,她還不瞎。
不大一會兒,京子宸下朝回來了,衣冠翩翩,面冠如玉,腳下步子如步步生蓮,他剛進入殿內,就看見了彎著身子不知在干什么的盛歡,挺專注。
“回來了?”她頭也不抬,抖出一句話。
“嗯?!彼麘寺?。
豆蔻隨后進入,看見殿下面色如常。
盛歡看著她,順便將剛才的話抖了出來,“你侍女說,你不喜歡別人動你的東西?你看,我動了?!闭f完,她還一手抓了一把棋子示意。
豆蔻緊緊看著太子爺,雙手攥著帕子。
“是不喜歡。”京子宸看著她手里的棋子,低沉答道。
豆蔻莫名心喜。
“動了就把爪子洗干凈?”他又涼涼地落了一句話。
爪子?一顆棋子掉在了地上,“你的是蹄!”
京子宸不善,“吃剁椒爪子怎么樣?”
“咯噔,”又幾顆棋子掉落在地,順道滾了幾個圈。
她連忙護住爪子,不要。
京子宸不看她,轉身去內室換衣服。
豆蔻目睹此情此景,心里有意外也有驚訝,這樣就過去了?
盛歡揚起嘴角看向她,“姐姐,你怎么不跟他進去?”
她僵硬地扯動嘴角搖了搖頭,“殿下喜歡清靜?!?/p>
盛歡不懷好意地看著內室的方向,這貨是皇室中的守貞之人啊!珍??!
比起豆蔻,盛歡還是比較喜歡施月,那個姑娘實在,有啥說啥,表情全寫在臉上。
她在殿下呆著無聊,就去找施月打發時間了,見到她時,那傻姑娘正在卷毛球。
“盛姐姐!你來了!”一見到盛歡,她就揚起一個大大的笑臉。
盛歡頗感受寵若驚,這姑娘反應真大,她順勢坐了下來。
兩人斷斷續續說著話,說著說著,她就問起了今早宮內的不對勁。
施月消息靈通,八卦事一件不落,連忙小聲神秘兮兮的,“你不知道?”
她知道什么?好奇地搖了搖頭。
“一個小宮女死了,死時還來了月事,被人昨夜里割了子宮,你說嚇不嚇人?”她壓低了聲,耐不過八卦心理。
遇上盛歡也是個好奇心極強的主,“兇手呢?”
施月神經兮兮地搖了搖頭,“聽說是怨鬼做的怪,內務府正在查。”
盛歡撇了撇嘴,她才不信什么怨鬼呢?肯定是人,這人肯定是個變態。
她興致大起,折回京子宸那兒,腦子里裝滿了奇特的想法,止都止不住。
“京子宸,你聽說今天宮里死的那個宮女了嗎?”
他注視著她,瞧她一臉興奮,“嗯,略有耳聞。”
“咱們去查查好不好?我總感覺兇手不是一般人。”她倒像個抓出真兇的神探,對血腥的事不害怕,反而還很喜歡。
“內務府的人在查,你也想插手?”
盛歡一個勁地點頭,“他們查哪有自己查刺激,再說他們會盡職盡責嗎?”在太子面前,她這算不算是輕視朝廷官員。
京子宸的眼底倒映著她的影子,沉思片刻,“準了?!?/p>
她若喜歡,探案又有何不可?
本來內務府是沒把小宮女的案子放在眼里的,想草草結案。
可是當天晚上,北角的宮殿后院又發現一名女尸,同樣是恰逢月事,被刀子切割了子宮,鮮血浸染。
比起明芳的死亡,此次在尸體附近尋到一枚腳印,按照鞋印的前掌和后掌著力程度來看,是個女人,但不是死者的。
是兇手的?
兇手是個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