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頃陽,你父親這次叫你回來到底是為了什么?”
若是之前她還會以為冷嚴平是因為掛念兒子,所以才叫他回來,那么經過今晚,唐曼奇就再也不會有這樣天真的想法了,同時她也了解到,為什么當時夢頃陽接到他的電話會是那種態度。
夢頃陽輕輕勾了勾手臂,因為他使不上力,所以唐曼奇自己挪動著身子,往他懷里拱了拱。
“他前妻有份遺囑,冷氏公司百分之十二的股份歸在我的名下,冷嚴平想要要回那百分之十二的股份,想讓我在轉讓書上簽字。”
“前妻?”唐曼奇抬起頭奇怪的看了看他,“他前妻為什么會把股份給你?”
“因為他的前妻是我的母親。”
唐曼奇愣了一下,前妻是他母親?有人管自己的老媽叫做誰誰誰的前妻嗎?
這家伙,看來還真是沒學好中文啊!
唐曼奇白眼一翻,嫌棄的說:“你老媽就說你老媽唄!什么前妻前妻的,弄得我直暈。”
一聲苦澀的輕笑,夢頃陽伸手將唐曼奇的頭按在了胸口,“想知道我以前的事嗎?”
聞言,唐曼奇急切的點了點頭,對于他以前的事她一直都很好奇,不論是兩年前江一帆的欲言又止,還是前幾天楊瀟的守口如瓶,全都將她的興致點燃,讓她有著一探究竟的沖動。來到冷家之后,安然和冷嚴平的種種舉動,更是讓她的心里充滿了好奇。
“冷嚴平是個很專制的人,從我記事開始,他就不是一個慈祥的父親,可是在我十二歲那年,他徹底從一個不慈祥的父親轉變成了惡魔,而我那所謂的母親,也為了這個家里的地位,跟他一起恨不得把我折磨到死。十二歲那年,放學回家我卻在家門口被一群人綁架,三十多天的欺凌和折磨,卻是一直都沒有看到我那所謂的父母出現,我身上的那些傷疤,全部都是那個時候留下來的。”
“當時我一直很奇怪,為什么綁架我的人不向我的家里要贖金,而是一味的折磨我,后來在我奄奄一息的時候,無意間聽到兩個熟悉的聲音在我身邊爭吵,這兩個人不是別人,正是我在被人毆打折磨時日夜期盼的父母,冷嚴平和董麗潔,而他們爭吵的內容竟是相互埋怨對方為什么不殺了我……”
突然,唐曼奇整個人從床上彈了起來,她回身摟著夢頃陽的脖子,咽嗚著聲音喃喃道:“不要說了,不要再說了,沒事了,過去了,對不起我不該讓你想起以前那些痛苦的事,我們不想了,以后我也不會再問了,對不起,對不起。”
無力的雙手不知從哪生出來的力氣,死死的抱住了唐曼奇,回想著這一切的他,竟是用足了畢生的勇氣。他試過遺忘這一切,可是他越是想忘,那段記憶就在他的腦海里越是牢固,也許是他內心深處根本就不想忘,也許只有記牢了這一切,才能讓他永遠記得報復冷家是他這輩子最重要的事。
不知過了多久,一直哭個不停的唐曼奇終于靠在他的懷里睡去,夢頃陽輕輕的擦拭著那掛滿淚痕的小臉,俯身吻了吻她那紅腫的眼睛。
這個女人,難道是上帝派來拯救他的么?本以為天底下的女人都是那么寡情薄義,可是這個小家伙為什么會這么的不一樣?明明就什么能力都沒有,她到底是哪來的勇氣跟冷嚴平那般嗆聲?他看得出,那并不是莽撞而是真心的維護。
‘他的人生由她負責,除了她,誰都別想碰。’聽似一句大言不慚的話,可是卻將他的心一暖到底。
夢頃陽輕輕將她往懷里摟了摟,“寶,以后不論發生什么,請你都不要離開我。”
柔嫩的手臂劃過夢頃陽的腰間,繼而緊緊的摟著,“夢頃陽,我愛你,不論發生什么都阻止不了我愛你,我說過,你是我的責任,從今天起你的人生由我來負責,不管是誰,永遠都不要在想欺負你。”
低頭看著那突然醒過來的人,夢頃陽有些愣怔,想要推開她,卻感覺到腰間的那只手更加用力的摟了摟,“夢頃陽,不要推開我,永遠都不要拒絕我,試著相信我吧,我一定會值得你依靠的,雖然現在的我跟你比起來差了很多,但是我一定會盡快成長,也許我做不到將你完全保護,但是我會做到與你并肩。你的決定就是我的支持,不論你想做什么我都會在你身邊,你殺人,我就放火,你打家,我就劫舍,我永遠都不會扔下你一個人的。”
許久的沉默過后是一聲淺淡的嘆息,夢頃陽輕輕的在她的頭上吻了吻,“寶,有你,是我這輩子最大的幸福。”
……
第二天一早,夢頃陽又來到了冷嚴平的書房,“冷嚴平,這百分之十二的股份,我是絕對不會轉到你名下的,順便提醒你,看好你手里余下的股份,因為從現在開始,我會一點一點的全都搶過來。”
夢頃陽那云淡風輕卻又不容置否的話,讓冷嚴平的臉色越來越難看,雖然現在的M·K跟冷氏相比,不管是名聲還是實力都差了那么一截,但是傳聞中冷少的手段激烈,那不怕死,不怕輸的勁頭,不管是冷頃南還是冷頃力,他們全都比不上他。
若是他自己還能久坐這個位子,他未必會怕他,但是……他卻做不到。
“冷頃陽,我創立冷氏三十多年,你以為就靠你那點小伎倆就能把冷氏奪去?不要太高估你自己,也不要太小看我們冷家。”
夢頃陽懶懶的往椅子上一靠,嘴角噙著一抹嘲諷,“是不是高估,我想你心里有數,如果不想被我小看,那么你最好拼了命去守住這一切。”
門縫中,唐曼奇目光暗淡的看著里面的兩個人,當然,這番對話她也清清楚楚的聽了進去。報復的心誰都有,而夢頃陽只是想要奪去他冷家的一切,并未想過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對他來說這已經算是對冷家的仁慈了。
突然,耳邊傳來一道低聲的冷嘲,“居然在偷聽?怎么,不敢進去?”
這令人生厭的聲音,不用看也知道是誰,只是唐曼奇沒想到,這個不要臉的居然還敢出現在她面前,她用眼角睥睨的看著站在身旁的安然,臉上淡漠的神情無疑說明了她對她的厭煩,“偷?這個字好像只適合用在你的身上吧!”說話的同時,唐曼奇的手倏然伸出,用力的推向了那扇沒有關嚴的書房門。
門被推開,里面的兩個人紛紛看了過來,“醒了?”夢頃陽嘴角的嘲諷在見到唐曼奇的那一刻,瞬間轉變成了一種寵溺。
冷嚴平看著擅自推門而入的唐曼奇,微微皺眉,甚是不悅,而夢頃陽那沒有任何斥責和質問的問話,更是令他的不滿頓生。在冷家大宅,書房就是禁地,沒有他冷嚴平的允許是任何人都不可以踏進的,這一點夢頃陽從小就知道。
然而,此刻夢頃陽的不斥責說明了對唐曼奇的縱容,更說明了他不將他這個老子放在眼里。對于唐曼奇冷嚴平不好發難,畢竟她還不是他家的人,而且他總感覺這個小丫頭的氣場并不輸于夢頃陽給他的壓力。
目光從唐曼奇的身上移向站在門前愣怔的安然,冷嚴平面色一凜,喝道:“誰讓你站在那的?還不滾?”
安然死都想不到這個唐曼奇居然會直接推門走進,即便她不知道這里是禁地,但出于客人的角度,她也不至于這么大膽,她愕然的站在門前,直到冷嚴平的一聲怒喝,她才稍稍回神,挪動腳步轉身離開了那里。
對于冷嚴平的喝聲,唐曼奇罔若未聞,一來,是她知道那并不是在兇她,二來,就算是在兇她那又怎樣?她根本不在乎。
她腳步未頓直接來到夢頃陽的身邊,看了看桌子上那份攤開的合約,唐曼奇想都不想就拿了起來。隨意翻動了幾頁,夢頃陽確定她真的在看,可是卻不見她有任何表情,沒一會,她隨手又把那份合同像扔垃圾似的扔回了桌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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