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頭將那面鏡子高舉過頭頂，嘴里振振有詞，嘰里咕嚕的的念著咒語，那本不光亮的鏡面慢慢變得清晰，印出了我的身影。

再正常不過的一個模樣，我看著鏡子中的自己，勾起嘴角，看著面前的老頭，挑眉道：“老頭，你看吧，這可就是你說的妖孽？”

老頭并不搭理我，依舊嘴里不停的念叨，我好整以暇的看著他。

我就不信，這老頭還真能把我一個神仙念叨成妖孽了。

突然，那鏡子白光一閃，照得我眼睛一花，我下意識的抬手去擋住那刺目的光。

這老頭又再搞什么幺蛾子，故弄玄虛的弄個什么刺眼的光芒難不成就能把我照成妖怪不成？

“妖孽，你現在還有何話說？”老頭中氣十足的聲音傳來。

我搖了搖頭，閉了閉眼睛，有些氣急敗壞：“老頭，你使這些幺蛾子難道就能把我變成妖不成？”

“妖孽，休要再狡辯，如今你還有話何話說？”

這話難道不是該我說的嗎？

“老頭，你莫不是眼神不好使？你那破鏡子明明照出來的是……”我偏頭看向那高舉的鏡子，后面要出口的話在看到鏡子里的景象時生生頓住。

我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著那面鏡子，顫抖的指著老頭，磕磕巴巴的問道：“老，老頭，你，你對那鏡子做了什么？”

老頭嗤笑一聲，看著鏡子里那個血肉模糊的模樣，臉上掛著一團腐爛的肉，兩個眼框吊著眼珠子骨碌碌的在骨頭框里轉悠，有點地方已經露出白森森的骨頭，可那一團團的腐肉掛在白骨上要落不落的樣子，甚是惡心透頂。

我伸手指了指鏡子，鏡子里的人也同樣抬起了手，只是那手的皮膚一片青灰，不如我這般瑩白有彈性。

“妖孽，你以為你有了人身當真以為自己便能成人？速速準備受死。”

老頭將那鏡子收入懷中，便拿出一把桃木劍指著我。

我現在還沒有從那鏡子里的影像中回過神來，那團腐爛了的肉真的是我？不，怎么可能，我怎么可能是那惡心的一團腐肉？

我下意識的伸手摸了摸臉頰，觸手溫暖有彈性，怎么可能是那惡心的腐肉？

“老頭，你使了障眼法騙我的是不是？”

“妖孽，你以為你找了具人身便真能成人？即便你再如何養得好，尸身就是尸身，終會腐爛。”老頭不屑道。

我臉色一黑，想到如今我的真身就在這么一團腐爛的肉里，頓時惡心得只想快點脫離這身腐肉。

若這老頭不曾欺我，那我近日來總覺得身上一股味道，只怕就真是這尸身散發出的腐爛味道。想到這里，我只覺得渾身難受得厲害，只想趕緊從這尸體里出去。

我心念一動就想從這尸體里出來，眼睛閉了半響待我睜開眼時卻發現自己還是在這尸體里。

該死，我竟忘了我已沒有仙力，想來我那微薄的仙力都應該是在不知不覺中自發的用來維持這具尸體了，是以我如今除了能聞見那似有若無的味道以外至少在尋常人眼里我還是個人的模樣。

“妖孽，如今你可還有話說？”老頭盯著我道。

“有，大黑，咬他。”

“妖孽，還想耍花招。”

我直接將采的花扔向他，“老頭，接著。”然后扭頭就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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