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嫵一下子就笑了,那一笑燦若夏花,卻是沒有一點的歡喜,甚至帶著淡淡的嘲諷。
他那么高高在上的看著她,說的那么的云淡風(fēng)輕,一副施舍的摸樣,憑什么認(rèn)為她就會答應(yīng)。
他與張口就把她送給他的太守大人有什么區(qū)別。
憑什么他們的只言片語就要主宰她的人生。
果然,富貴久了的人都自負(fù)的很。
季嫵慢慢的起身,目不轉(zhuǎn)睛的看著孟歸,盈盈一福:“季氏阿嫵不愿”
縱使你俊美無邊,縱使你富貴滔天,也不愿。
語罷,也不等孟歸開口。
施施然的轉(zhuǎn)身離去。
臉上笑靨如花,心中卻是憤怒的。
為何他們所有的人都想要主宰她的人生呢!
從沒有人問過她愿意不愿意。
孟歸久久的看著季嫵的背影,沒有開口,就那么靜靜的站在那里。
他這一生從未開口要求一個女子,他一向與情愛之上淡薄,家中曾塞了無數(shù)女人給他,卻都被他拒絕了。
不知為何,剛剛他就想被蠱惑了一樣,開口說了那樣的話。
許是他太過孤寂了吧!
清風(fēng)卻是怒了,橫眉怒目的瞪著季嫵,雙眼直噴火。
好個不識好歹的女子,公子都開口許她為貴妾了,她竟敢拒絕。
要知道這可是天大的福分,若是公子開口,就連號稱金枝玉葉的公主,也定然滿心歡喜的應(yīng)允,高高興興的做公子的貴妾。
清風(fēng)張口想說些什么,卻又不知道該怎么說,于情愛之上他也是個白癡,一竅不通。
許久,孟歸轉(zhuǎn)過身來,看向清風(fēng),臉上沒有一點表情淡淡的說道:“北地瘟疫之事,對外只說我尋了個高人,只留下個藥方便消失的無影無蹤,切莫將季氏阿嫵給泄露出去?!?/p>
清風(fēng)只當(dāng)孟歸是怨恨上了季嫵,卻不知他此番的深意,抱拳應(yīng)道:“是”
饒是看不見季嫵的背影了,還是一副惡狠狠的摸樣。
以琴技聞名天上,也不過是博了個美名,若能在醫(yī)術(shù)上一鳴驚人,無論走到那里都會被奉為座上之賓,畢竟人食五谷怎會不生病,誰都會有用得著大夫的那天。
孟歸所提之事,季嫵并沒有放在心上,不過轉(zhuǎn)身便忘了。
以孟歸那般自負(fù)的人,是斷然不會勉強她的。
就是不知,他準(zhǔn)備何時離開。
她還有很多事要做。
是夜,季嫵躺在床上安睡。
也不知過來多久,她突然從床上坐了起來,一臉的蒼白,眼中遍布驚恐,大口大口喘著氣,出了一身的冷汗。
她就那么靜靜的坐著,過了許久才平靜下來。
披上衣服,倒了杯茶,來到窗邊,神色不明的看著掛著天上的月亮。
她一向甚少做夢,若夢必成真。
就在剛剛她突然夢見,院子里闖進大批黑衣人,他們逢人便殺,就連孟歸也倒下他們的劍下,胸口滿是大片大片的猩紅,刺目驚心的很,那血好似把天上的月亮都給染紅了,月亮周邊泛著淡淡的紅光。
那么美,又那么的詭異,她從未見過。
她緊緊握著手中的茶杯,眼中閃過些許掙扎的神色,她知道她的夢都會成真,可這樣的事如何說出去。
旁人會如何看她,會不會把她當(dāng)成妖怪給殺了。
何況又是這樣的事,她若貿(mào)然去說了,孟歸會不會把她當(dāng)成刺客一伙的。
可若不說,她會不會也倒在那些刺客的劍下。
忽的,一片云彩襲上月亮,遮住了月亮的光芒。
不過轉(zhuǎn)瞬,便是云破月初。
月亮周圍環(huán)繞著淡淡的紅芒,竟是與季嫵夢中毫無二致。
“咣當(dāng)”她臉色一白,手中的杯子一下子滑落下去,摔成一片一片的。
她顧不得孟歸會不會信她,顧不得旁人會如何看她,大步跑了出去,有些跌跌撞撞的往孟歸屋里跑去。
今日是清風(fēng)執(zhí)夜,見著季嫵慌慌張張的往孟歸屋里跑去,只當(dāng)她是悔了,想要出找公子一訴衷腸,故而選擇視而不見,放季嫵進去。
心想還以為這季嫵是個清高的,沒想到倒是熱情奔放的很。
臉上一臉玩味的笑。
季嫵推開門,大步走了進去。
屋里點著一盞昏暗的燈,只能模糊的看到屋里的一切。
許是聽到有人闖進。
孟歸穿著一襲白色的寢衣,猛地從床上坐了起來,一臉疑惑的看著季嫵。
季嫵什么也顧不得多說,大步走到孟歸面前,一聲接一聲說道:“有刺客”
語罷,又覺得不妥,接著說道:“會有刺客”
孟歸雙眸如玉,就那么靜靜的看著她。
她一向從容淡定,如今這般的惶恐,還說得這般言之鑿鑿。
“季氏阿嫵,你來就是說這些嗎?”孟歸從起身,眉頭微蹙,淡淡的看著季嫵,顯然是不信的。
此在太守府中,本就戒備森嚴(yán),且不說他明衛(wèi),暗衛(wèi)數(shù)十人之眾,為何無人發(fā)現(xiàn)刺客。
唯有她呢!
季嫵淡淡的垂下眸子,嘴角閃過一絲譏諷,他果然不信的,可那又如何,她已經(jīng)告知了,他信與不信與她何干。
季嫵嘴角一彎:“季嫵告退”
一句話也不想多說,轉(zhuǎn)身就走。
就在她轉(zhuǎn)身的那瞬間,外面?zhèn)鱽硪魂嚤邢嘟拥穆曇?,她身子一僵,猛地停了下來?/p>
扭頭看向孟歸。
只見孟歸雙眸微瞇,神色晦暗的看著她。
電光火石之間,不知從哪里竄出一個黑衣蒙面的刺客,手持長劍,直直地朝孟歸刺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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