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廳里墨離歡正一個人尋常的吃著晚飯,心里卻想到了晚念閣的那個女人,心里一陣陣的好笑,估計這世上沒人敢向她這樣了,明明害怕的不行了,嘴上卻不肯示弱,表現(xiàn)的一副強勢的樣子,真遇到危險還會如此嗎?她的傷好像還沒好,今天折騰的夠累吧!
“墨竹,王妃現(xiàn)在在干嘛?”
“據(jù)下人匯報,您走后就睡覺了,現(xiàn)在還沒起呢。”
“沒人喚她起來嗎?”
“王妃她經(jīng)常這樣不按時辰的休息,吃飯也不固定,丫鬟們都習(xí)慣了。”
墨離歡的眸子暗沉,思考著,那女人傷應(yīng)該沒關(guān)系吧,不對,我怎會關(guān)心這個,不過她是我府里的人,我應(yīng)該清楚她是不是在耍陰謀,對,就是這樣。此刻的墨離歡根本沒想到,就這樣一個獨特的丫頭早已經(jīng)讓他起了注意,雖說不愛,但也關(guān)注了起來。放下碗筷,大步的邁出了飯廳,向晚念閣走去。
晚念閣里靜悄悄的,主閣內(nèi)沒有點燈,也沒有人守門,安靜的不像有人居住似的。誰家夫人不是大張旗鼓的布置自己的居所,以昭示自己的正室地位,這兒可好弄得像冷宮。總共來這兒也沒幾次,前幾次倒是沒在意。回頭詢問墨竹,人家一副習(xí)慣的諂媚笑容,不等墨離歡開口,便解釋道。
“這些都是王妃自己安排的,她把我們安排的人都驅(qū)逐了出來,好不容易也就只留下一個苦力的,和屬下經(jīng)常來往這兒,可我們都是男子,總不好常往內(nèi)室跑啊。”
“你是說我們安排的那些一個都沒入她的眼?”
墨竹聽見這話,心里一陣叫苦,回答了,那群人就慘了啊,不回答,自己就先糟了啊,這差事,怎么當(dāng)初不是自己跟著主子出去啊。
“王妃說那些人比她都還要像主子,不想找氣受,還是真真的丫鬟比較好,不過苦力就不一樣啦,越強越好。”
“哦,那現(xiàn)在有些什么人啊?”
“幾個普通的粗使丫鬟,奴才,還有…輕影也在,王妃說他長得清秀看著舒服,不過主子你放心,你沒回來我一直不讓輕影跟她,都是我跟著跑的,你回來了,輕影才去的。”
墨竹自認(rèn)聰明的解釋道,卻看見墨離歡給了他一個白眼,還無奈的搖了搖頭,他那兒知道墨離歡心里想的是,你比輕影還要俊俏啊。這下墨離歡總算知道為什么他看見越承歡時那般模樣,大概長得俊俏的都能讓她注目吧。想到這兒心里盡有些吃味,搖了搖頭不再想這不該之事了。
內(nèi)室里寧初兒依舊穿著白天的衣服,安靜的趴在床上,只是此刻緋紅一般,墨離歡一步上前伸手探在了她的額頭上,卻馬上彈開了,太燙了,這女人分明發(fā)燒了。伸手想把她翻身過來,一道寒光突顯,從墨離歡的袖角劃過。墨離歡一時不備,只見一把匕首緊緊的握在寧初兒的手里,上面還帶著一絲血痕。手腕傳來的麻木感讓墨離歡周身寒氣大增,這女人,不簡單。
“來人,去請顏風(fēng)公子來。”
門外墨云飛身出了王府,墨竹也聞聲進(jìn)屋,只見墨離歡一臉的黑云,全身如狂風(fēng)暴雨,狠狠的盯著床上的女人。
“主子,你這是?”
“仔細(xì)給本王檢查一下這屋,有些什么東西。”
墨竹在寧初兒房里查看了起來,而墨離歡就站在床前看著眼前的女人,因為發(fā)燒而滿臉通紅,已經(jīng)沒有意識了,但是手里還是緊緊的握著匕首,一副防備的模樣。
“主子,這屋子沒什么異常。”墨竹心里很是奇怪,主子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啊,可這屋沒有任何的奇怪。
“嗯,是嗎。”就只有這把匕首有問題,是用來干嘛的呢,只是一點麻藥在上面,如果說是寧府的探子也太沒用了,究竟是為何?墨離歡靜靜的看著寧初兒,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離歡,正吃飯呢,你叫我來干嘛啊!”人未進(jìn),聲先聞,顏風(fēng)很是不爽吃飯時被人叫來,一肚子的火。
“待會讓你吃個夠,先看病。”
見有病人,身為醫(yī)者的顏風(fēng)也不再抱怨了,認(rèn)真診治起來。
“沒什么大礙,一劑藥就好了,倒是你,不是會醫(yī)術(shù)嗎,干嘛舍近求遠(yuǎn)啊。”
顏風(fēng)滿肚子的疑慮,這離歡的醫(yī)術(shù)可比自己高明多了,干嘛不用啊。而墨離歡也只好嘆了一口氣,無奈的說道:“中了麻藥,我現(xiàn)在動都沒力氣動。”
“什么!”
“什么!”
“什么!”
在場的墨云,墨竹,顏風(fēng)三人同時驚呼,而顏風(fēng)更是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居然有人能讓離歡受傷。看見三人的表情,墨離歡繼續(xù)添了一把火,“床上女人手里的匕首弄的,你再看看這屋里還有那些東西有那玩意啊!”
聽到這話,顏風(fēng)立馬有了心情,走過去檢查寧初兒手里的匕首,在圍著屋子轉(zhuǎn)了一圈。不一會,回過頭看著墨離歡,那表情要多扭曲就有多扭曲。“真夠狠啊,這丫頭,這屋里有麻藥的東西可不少啊,尤其是她那些首飾,那分量。還有啊,這藥怎么讓我想到錦鈺那小子呢?”
“好了沒事出去吧,要吃飯飯廳去,別在這兒礙眼。錦鈺哪兒就別管了,我心里有數(shù)。”
“我說你這是卸磨殺驢啊!要不是我餓了,我非把你這屋掀了。”對于顏風(fēng)的控訴,墨離歡不是很在意。此刻他在意的只有床上的那個丫頭,滿身的謎團。
“還真不介意,要是你不怕這丫頭醒來給你來上一刀。”對于這個讓墨離歡都吃了虧的女人,顏風(fēng)可是沒有一絲小瞧,聽到好友的調(diào)侃也只有癟了癟嘴。
“……”
不知道過了多久,寧初兒睜開了眼,看著外面的月亮,撐起虛弱的身子向外走去。透過樹枝看著漆黑的天空,沒有一絲的星光,一行淚從初兒閉著的眼角滑落了。
一件溫暖的披風(fēng)輕輕的搭在了寧初兒的身上,替她掩去了所有的寒冷,墨離歡靜靜的站在樹旁。寧初兒回顧四周,看見屋內(nèi)的零星火光,知道剛才墨離歡就在自己的屋里,不由得奇怪。直直的盯著他,要他給出解釋,仿佛沒有得到她要的回答,就會把墨離歡吃了似的。
看著眼前這要吃人的小丫頭,不由得好笑:“你讓我半天不能動彈,還要我照顧了你一天一夜,我們要不來算算賬。”
看著墨離歡手里的匕首,寧初兒似乎有點理解了,自己最后的記憶就是腦袋渾噩地嚴(yán)重了,而自己的警惕性和匕首上的東西自然清楚,不過那尋常人要睡上幾天的麻藥,這人居然半天就好了,真是變態(tài),想著的卻不料說出了口。
“變態(tài)。”
“看來本王好心救了王妃,沒得到一句感謝反而討了句罵呢。”
“墨離歡,”突然寧初兒滿臉的認(rèn)真,“我不會害你的,你就不要防備我了好嗎?給我點自由,我不喜歡做籠中的小鳥,我向往的是天空。”
墨離歡看著突然認(rèn)真說這些的寧初兒有些震驚,身為寧府的人,在自己身邊的目的應(yīng)該很明確的,雖然暫時她沒有什么動作,但要自己相信她不會與自己為敵害自己,還是不太可能。
“你這是在說什么呢?本王不懂。”
“墨離歡,我們就不要這樣了吧,我們都清楚現(xiàn)在的狀況,我不想與你互相猜疑的成為敵人。我怕了,我做不到無視周圍人的存在。我也做不到不和他們來往,可我真的很怕。我怕又因為我的無心,害了別人的命。你知道有多恐懼嗎?我已經(jīng)背負(fù)了一條人命,寧家沒有我的容身之處,你也一直對我有猜忌。就算我告訴你我和寧家沒有任何關(guān)系,你大概也不會信吧!那你可不可以當(dāng)我死了,放了我。我會從此消失在你們眼前,不會對你有什么影響的。放了我,好嗎?”
寧初兒這番話讓墨離歡震驚,當(dāng)聽到她說放她走時,墨離歡心猛地一緊。他不想讓她離開,無論她是不是太子的奸細(xì),他都不想放她離開。被自己的想法嚇到了,墨離歡也知道自己的心緒有點混亂。
“王妃這是睡糊涂了吧,夜深了,還是進(jìn)屋歇著吧。”
看著轉(zhuǎn)身離開的墨離歡,寧初兒急了,她知道機會錯過就不會再來,想要改變現(xiàn)狀此刻是最好的機會了。
“墨離歡,你站住,聽我說,”看到停下來的他,寧初兒有些慶幸,“你聽我說,我不喜歡寧府,也不是寧府的人,更加不會為寧府的人做任何事。我就是我,沒有寧府的身份我依舊是我,只是會換個名字罷了。你們之間的爭斗,我真的不想?yún)⑴c,那都是要命的,我是一個很惜命的人,我只想遠(yuǎn)離這權(quán)利的爭斗中,過我想過的平凡的生活。和你相處的短短幾天,我覺得你不是他們說的那很兇殘的人,你也是在為自己而活……”
“夠了,不要以為你了解我,不管你說什么你都不可能離開的,既然你清楚現(xiàn)狀,就該知道這一點。”說完,毫不猶豫的大步離去,剩下寧初兒一人在那里不死心的叫喚。不知道他為什么生氣了,寧初兒很是不解。墨離歡很是心煩意亂,再次聽到她想離開就不由得生氣,自己的心終究是亂了啊。
“墨離歡,你不讓我走,我就是爬墻也要爬出去,到時候讓你找不到你的王妃,丟大你的臉。氣死我了,說了這么多都沒用!”越想越氣不過的寧初兒,站在院子里,看著圍墻,還真就打定了一個主意,心里也一下子舒暢了,滿意的回屋休息了。
墨離歡心里有些無奈,在這權(quán)利的中心誰能有平凡的生活?我也不想在這里,可這就是我的命,也是你的命。越承歡說我可以選擇,可惜我的選擇就是留在這兒。既出生在這皇城腳下,就注定不平凡。而你又身為女兒身,你就更不可能逃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