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誰啊?”
“夜叔叔,是我,小寧。”
“怎么現在來了?快進來。”
坐在狹小的廳堂里,寧初兒很不好意思,一時沖動就來了,完全忘了夜叔叔他們就兩間屋,現在如何是好啊?
“夜叔叔,我還是先回去吧,太打擾了。”
“小寧,都這么晚了,就在這兒休息,雪姨陪你。”聞聲跟著出來的夜殤的妻子,開口攔住了她,拉著她進了內室。夜殤也跟著去幫忙換了新的被褥,才又回到了大廳,幾個椅子搭成了一張簡易的床鋪。
“雪姨,這么晚還來打擾你,真不好意思。”
“傻丫頭,你就像我們的孩子一樣,沒什么打擾的。不過聽夜說你嫁人了,是吵架了嗎?要不要去傳個口信,免得你夫君擔心。”
這么晚了還跑出來,定是發生了什么大事,這孩子你不問她就絕對不會說。說出來讓她們幫忙出出主意也好。
“他不要我了,他有其他女人了,明明答應過我不會有其他女人的,可是他騙我。雪姨,你說我該怎么辦?”
“你問過他了嗎?說不定只是誤會,是你獨斷了呢。”
“這是我親耳聽到的,是我無意間去了那里聽到的對話,我還見他從那里出來,人贓并獲,能有什么誤會!雪姨,你也不信我嗎?你們都覺得他不是那樣的人,難道我就是嗎?我還不是不敢相信,可事實在那兒,由不得我。”
見她眼眶都紅了,雖有些不忍,但還是盡力開導,“小寧,有很多事不是看見或者聽見就一定是事實。那可以是在做戲也可是謊言,你不能片面的去理解,你要更深沉次的理解才行。”
“你這么愛你的夫君,相信他也一樣愛你,你怎么對你們之間的愛這么沒信心呢?”
“他從未說過愛我,我就沒聽他說過。”
“嗯?真是個傻丫頭,不說不代表他不愛啊!像你夜叔叔,也不會整天對我說這個啊。先休息吧,最近累著了吧!”
“嗯。”最近到處跑倒真是累得很,一天到晚胡思亂想就沒停過,現在難得安逸,很快就熟睡了過去。
第二天是被雪姨做的飯散發的香味叫醒的,一出門便看見多了一張自制的小床,夜殤在一旁笑著解釋。“想你會在這里住幾日,這樣方便點,這樣牢實,你雪姨就說我那椅子搭的嘎吱響,影響她睡覺。”
看著夜殤的笑容,寧初兒覺得他們很幸福。雪姨定是擔心,才讓他做了個床。和他們的相識純屬偶然,但接下來的日子讓她愛上了這個小小的院子。有他倆在,這屋子就充滿溫暖,有著平凡人家的幸福。這讓她很羨慕,也期待自己能找到屬于自己的幸福。
在這里住了幾天后寧初兒還是走了,還有很多事等著她去做,她不能這么任性。
看著她告別時的微笑,心里有點擔心,“夜,我們要不要幫幫他們?”
“兒孫自有兒孫福,這是他們之間的故事,讓他們自己去解決吧!”
原來這夜殤的妻子就是墨離歡的母親,也是當初送琴給寧初兒的那位婦人。可她在世人眼中已然逝去,自然不能再讓人知道她的存在,再說她若是活了過來,又將會牽扯出更大的麻煩,所以他們才隱居在此,不問世事。
可上天就是愛捉弄人,偶然結識的姑娘最后成了她的媳婦,還把她兒子帶了過來,可惜她只能躲在暗處看看。所以上次修夜并沒有看錯,而是墨離歡大意了,才錯過了機會。
“初兒,你終于出現了,幾日沒見本太子都想你想得瘦成皮包骨了,你看看。”
越承歡的行為讓寧初兒很無奈,也無法阻止,只好任他作為。走到一旁安靜的看著上官鈺下棋,越承歡也湊了過來,時不時的評論幾句,偶爾也激動兩下。
一局棋就在上官鈺一個人的手中以和局結束,就像他這個人一樣,待人溫和,處事亦是如此。沒有刻意的殺戮,凡事都講究和平。是個不喜殺戮的和平主義者,這也是寧初兒喜歡他的原因。
“鈺,你還在研究千日醉嗎?”幫著收拾棋盤,故作不經意的問出了,她想知道的問題。同樣在收拾的上官鈺也沒覺得有什么不妥,“嗯,雖有進展但還是缺乏材料,許多珍貴的藥材都很難得到,更別說讓我試了。你怎么問起這個?”
“哦,想起以前你為了這個廢寢忘食,想看看現在好點沒。”
“這藥啊,是以前流傳下來的,現在只有皇室才可能有,解藥就更不可能有了。最近有點眉目,等回了西域在好好研究。”
“是嗎,那你一定要注意身體才是。”
越承歡在一旁聽著他們的對話,也起了興趣。這千日醉他也知道,也曾見過中了這毒的人,完全看不出是中毒,旁人只會認為是熟睡了。可就是這熟睡卻再也醒不過來,生命也就自然一天天消耗下去。這對中毒者來說沒什么痛苦,苦的是守候在旁的人,看著親人就這樣走向死亡卻無能為力,那種無力感讓人窒息,也是支撐。
“鈺,明天我就回去了。”
“嗯?你想好了?”
“想回去看看他,和他說清楚。”
“初兒,你可不能拋棄本太子。”
“好了越承歡,別鬧,你在這呆了這么久可以嗎?快回國吧,你是要干大事的人別丟了西瓜撿芝麻。”
越承歡沒反應過來,整個人愣在了那里,總覺得怪怪的,有些不對勁。
上官鈺聽到她這樣說,心里也有一種怪異的感覺,今天的寧初兒很不正常。怕兩人再問什么,寧初兒找了個接口就離開了。
“上官鈺,她不是應該罵我幾句嗎?轉性了?”看了眼愕然的越承歡,他也沒好到哪里去。這丫頭總能讓人覺察出她的不對勁,但又套不出原因,真不知是自然使得還是故意的了。
“你還真是一天不罵皮子就癢啊!聽說越國出了叛亂,你這太子就不急著?”
“你都知道是叛亂了,還慫恿本太子回去,你這是不安好心啊!”
“是啊,就等著你在叛亂中英勇犧牲,好讓我們家初兒徹底擺脫你。”
“擺脫?不可能,就算是墨離歡也阻擋不了,更何況你!”對于上官鈺,越承歡很是不屑,身為皇子卻沒有一點威嚴,面對其他人的打壓也毫不在意,總是不溫不火的,讓你想對他發火都找不到地方。
月上枝頭,上官鈺正準備休息,卻被來人弄的莫名的不解。
“鈺兒,聽說寧小姐會和我們一起回西域,這是真的嗎?”
眼見快到離開的日子了,之前聽到他們的對話,就覺得這是個很好的機會,但到現在都沒有準確的答復,心里不由得有些著急。
“柳姨,我怎么覺得你對初兒有點關心過頭了啊?”
“哪有,我是見這丫頭乖巧伶俐,真是喜歡,才多問了幾句。這段日子見你們相處的很融洽,她不是也離開那七王爺了嗎,我就想她一定會喜歡上你的。”
“柳姨,你怎么老想著把我們湊成一對啊?我和初兒是兄妹,不可能的,你就別這樣了。”
“嗯,好吧。”
看到柳熹微失望的離去,上官鈺心中的不解更是加大,柳姨對她的關注實在太多,完全不像才認識的人一樣,反而像父母擔心子女那般。
屋子里寧初兒翻來覆去的睡不著,腦子里想著來到這里以后的事。起初除了害怕還是害怕,整天沒命的往外跑,想著總能離開這地方。最后跑到西域被化名錦鈺的西域二皇子撿了回去,記得當初遇見上官鈺的時候她就像個乞丐一樣。沒有人愿意接觸她,只有他,在她最落魄的時候伸出援助之手。
他就像哥哥一樣照顧了她很久,知道她在臨安城有家,最后還逼著她回家,不過那時她已經想通了,也就回來了。可笑的是她消失了那么久,盡然沒有一個人發現,她的貼身婢女也和她一樣神出鬼沒。
回到寧家,她也呆不住,知道呆在寧府最后逃不出被人利用,就時不時的偷跑出去,也是那個時侯碰見了夜氏夫婦。他們夫妻沒有孩子,對她就像自己的孩子一樣,她也很高興能遇到他們。后來雪姨知道她的身份后,就把琴給了她,說以后說不定可以幫她。那時候她不明白,現在總算知曉了,想來他們也不是平凡人。
想她跑來跑去,逃不出這世界,還盡遇貴人,前世定是個大善人。又想到墨離歡,這個她愛上的男人,想著想著就睡著了。
天沒亮,寧初兒就收拾好了東西準備回去。一開門就看見越承歡站在門口,應該是在等她。
“有事?”
“明天就走,想和你聊一聊。”
“嗯,好吧。”
“你怎么帶我來這兒?”放眼望去是潺潺的流水,兩岸的花街因為早晨的緣故還在沉寂中。沒想到他會帶她來這煙花之地,有些捉摸不透這個人。
“這里沒什么不妥啊,初兒不像是膚淺的人,不然也不會接受慕淺不是。”
“膚不膚淺我不知道,我只是把這看著一種工作,人活在世,只有各司其職才有穩固安康。還有慕淺是我朋友,與她們不一樣。”
“是啊,他的確不一樣。”不是因為他是你的朋友得你庇護,是他的身份讓他不一樣,可惜這些事你不會知曉。
“一起走走,這次一別下次要很久才能見。”
“還要見?”寧初兒垮下一張臉,她最不喜歡和這些皇宮貴族打交道了,能不見還是別見了。
“初兒這樣,本太子可是會傷心的,本太子真心喜歡你,這樣會受傷的。”
“越承歡,你會受傷?開什么玩笑,誰都會就你不會!”
“沒想到初兒這般了解本太子,也不負本太子一往情深啊。”
“好了,太子爺,走吧。”
兩人邊走邊聊,倒是說了不少話。寧初兒也沒想到越承歡是真的對她起了興趣,一直以為他在開玩笑,是什么時候的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