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又有些陌生的氣息,讓季漾晨放棄回擊,抬起手去掰腰上的手,她用力,他也用力,與她較真著。一來二往,當觸及到他左手紗布,粘糊的感覺和空氣中漸漸飄散的血腥味,季漾晨立刻明白了怎么回事?!澳闶至餮?。”
“對不起,對不起。”低啞的道歉聲在她耳邊落下,抱著她的手臂沒有絲毫放松力道。
云竟天很是自責,兩年前他沒能保護好漾晨和兒子,兩年后,失而復得,他讓漾晨跟他回家,沒想到,才第二天就讓漾晨差點出事,聽到關悎說云鳶是中毒,還是因為那碗西米薏仁湯,他簡直膽戰心驚。
有人要害漾晨,他差點成了幫兇。
“沒有弄臟我的衣服,你不必道歉?!甭曇粢琅f清冷,季漾晨表情淡的如窗外的月色。
掰不開云竟天的手,季漾晨也懶得白費力氣,反正他不可能一直抱著她,早晚會放開,這世上沒有人能與云竟天較真,這點,她兩年前就明白了。
“弄臟了你衣服我會買新的給你?!痹凭固斓统恋穆曇敉赋鳇c點痛苦,點點失望?!翱晌抑傅牟皇沁@個?!?/p>
板正她身體,讓她與自己面對面,云竟天看著她水潤眸子,再次道歉?!皩Σ黄?。”
想起路過花園時無意中聽到的話,季漾晨很快反應過來,蹙眉說:“如果你說的是中毒事件,那么就更不用向我道歉,中毒的是你女兒,不是我?!?/p>
“你……”云竟天渾身一僵,松開季漾晨退后一步,眸子凝聚起無盡的悲哀?!澳恪贾懒??!?/p>
她知道了云家的黑暗,是否后悔跟他回來云家,或者,直接離開。
“云家鬧的這么大動靜,我就是想不聽不看,也不太可能?!睕]說明怎么知道的,季漾晨蹲下身撿起掉落的文件袋。
“漾晨……”
云竟天剛要說什么,季漾晨淡然打斷他?!拔乙菹⒘?,請你離開?!?/p>
云竟天急了?!把?,你聽我說……”
“我想聽的時候你不愿意說,現在我不想聽了,也請你不要說。”水眸望著他,季漾晨認真說道:“與其在我這里浪費時間,不如多去陪陪你女兒和愛人,她們需要你,而我……不需要?!?/p>
云竟天眼眸里瞬息萬變,最后歸于平靜?!昂?,你休息,我就在書房,有什么事情隨時可以來找我?!?/p>
季漾晨不回答,云竟天轉過僵硬的身體,拉開門走出去,關上門后云竟天身體靠在一邊的墻壁上,輕輕閉上眼睛。
漾晨說不需要他了,他看得出來,漾晨不是言不由衷而是真的不需要他了。
想他云竟天可以掌控天下,卻唯獨掌控不了他心愛女人的心。
第二天清早,云鳶的檢測報告出爐。
關悎送報告來云家時,正好是早餐時間,事關云鳶這個云家大小姐,元龍讓關悎直接把報告送到餐廳,他則在餐廳外等候。
餐廳里,云竟天,季漾晨,曲千柔都在用餐。
季漾晨見關悎來了,隨口問:“關悎,吃早飯了嗎?要不要坐下來一起吃點?!?/p>
此話一出,云竟天抬眸看季漾晨,曲千柔毫無反應,自顧自吃著餐盤里的食物。
關悎回道:“不用了,謝謝夫人?!?/p>
季漾晨笑笑,云家的飯確實不容易吃。
云竟天放下筷子,目光轉向關悎?!罢f吧,什么毒?”
“云鳶小姐所誤食的不能算毒?!标P悎走到云竟天面前,將手里的報告單遞上。
“不是毒。”云竟天接過,垂眸看著手里的報告單。
關悎怕云竟天看不懂,在一邊講解著,季漾晨覺得此事與她無關,端起粥碗專注地吃著,心里想得卻是昨晚看到的醫院證明,諸多的疑點等會兒她要問問關悎。
“荒謬,柳樹怎么可能有毒?!甭牭疥P悎說云鳶是因為誤食了柳樹葉子,才導致中毒,曲千柔冷下臉,看著關悎。“關悎,莫不是你隨便弄份報告來糊弄竟天?!?/p>
關悎未說話,云竟天一個利眼過來?!澳汩]嘴?!?/p>
“竟天……”曲千柔委屈,想為自己爭辯卻被打斷。
“還想讓我說第二遍。”云竟天冷冷看著她,眸光寒意逼人,曲千柔立馬垂眸,即使心有不甘也不敢再吱聲,云竟天對關悎說:“關悎,你繼續說。”
關悎繼續說道:“冒汗,口渴,嘔吐,血管擴張,耳鳴,視覺模糊,嚴重時的呼吸困難和喪失知覺,這些都是誤食垂柳后的癥狀。云鳶小姐是孩子,抵抗力弱,發作也快,大人就要慢些,若劑量加大,同樣能致命?!?/p>
季漾晨小小驚訝了一把,原來,柳樹還有這等本事。
大自然界很奇妙,任何生物都有其不容小覷的特性,這句話浮現腦海,她有些想伙伴們了。
“能解嗎?”聽后,云竟天問。
“能?!标P悎回答的很鑄錠。
“好。”云竟天微微點頭?!瓣P悎,鳶兒的身體我交給你了,你現在就去西苑。”
關悎領命離開,云竟天叫來元龍,沉聲吩咐?!霸垼闳ケO控室調昨天的監控資料,看看都還有誰接近過湖邊的垂柳,寧可錯殺也不準放過一個。”
“是?!痹堃差I命離開。
云竟天看向身邊的季漾晨,心中無比堅定,不管付出怎樣的代價,他,絕不再讓她受到傷害。
云竟天的視線太過炙熱,季漾晨有些受不了,眉頭微微擰起。
云竟天笑了,漾晨對自己也不如她說的那般無動于衷。
“池塘邊的垂柳。”曲千柔喃喃念著,停頓了下,好似想起什么般,倏然抬眸,憤怒的目光直逼季漾晨?!凹狙?,你為什么要毒害我的鳶兒?”
“我?!奔狙刻裘?。
“你發什么瘋?”云竟天平靜的聲音問。
“我沒有發瘋?!鼻峄氐?,語氣不自覺的拔高。“竟天,你不能再包庇她了,是她,是她要加害我們的鳶兒,真的,我親眼見她在湖邊逗留,臨走的時候手里還拿著柳樹枝。”
曲千柔質問:“季漾晨,你敢說你離開的時候手里沒拿柳樹枝嗎?”
“拿了。”閑適的回答,季漾晨嘴角噙著冷淡笑意。
曲千柔轉向云竟天。“竟天,你看,她承認了,她承認了?!?/p>
“漾晨……”云竟天話還來不及說完,季漾晨目光澄澈,看著他問:“你也信是我要毒害你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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