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漾晨沒有回房睡覺,而是在花園里的瓜藤架下看書。
“漾晨。”季士杰來到她身邊坐下,掃了眼她手里的書,表情有些怪異。
“怎么了?”抬眸見他欲言又止樣,季漾晨挪揄他。“季士杰,吞吞吐吐,很不符合你的光輝形象。”
可能是因為他的職業是醫生,偶爾說話婉轉的讓你找不到北,半天無法理解他的意思。
“云家老夫人在門外。”說完,他又趕忙補上一句。“如果你不想見她,我立刻讓她離開。”
有些訝異,不過還能接受,季漾晨說道:“不用,我能猜到她為了什么事情而來,麻煩你帶她過來。”
轉身離開,季士杰心想,自己都快成了看門的了,來一個人他通報一次,很想古代的門房。
放下手里的書,季漾晨目光看向花園里,云老夫人選擇今天來找她,不用猜也知道是為了云蓮珍,也只有云蓮珍才能讓云老夫人著急。
今天的宣判將決定云蓮珍后半生是否安穩,其實,像云蓮珍那樣的人,在監獄里度過一生何嘗不能算是安穩。
很快,季士杰回來,身后跟著云老夫人,臨近了季漾晨才看見,短短的幾天時間,云老夫人頭上花白的頭發全白了,估計是為云蓮珍的事急得。
站起身,先看了眼季士杰,季漾晨禮貌的淺淺一笑。“請坐。”
“沒想到我會來見你吧。”云老夫人說道,在藤椅上坐下。
“是很意外。”季漾晨老實點頭,也跟著坐下,拿起石桌上的茶壺。“喝茶嗎?”
季士杰沒有離開,云家人在他眼里沒一個是省油的燈,即使是看起來毫無威脅性的老太太也一樣,為了不讓漾晨吃虧,他必須留下來。站在季漾晨身后,聽到她這樣問,微微瞇著眼看季漾晨,她敢把自己泡給她喝的茶拿出來分享,過分了。
“不用。”直接拒絕,云老夫人眼里滿是嫌惡,將季漾晨上下看了一遍,嘲諷道:“回到季家,你似乎過的不錯。”
幾天不見,她的氣色比在云家時好多了。
可見,她真不適合做云家的族長夫人,氣就氣,自己孫子云竟天偏偏認定了她,云老夫人心里十分不快,卻沒有表露在臉上。
“是啊,和家人在一起才是幸福。”好似沒聽出云老夫人話里的嘲諷般,季漾晨依舊淺笑著,往自己杯子里倒滿茶水。
“幸福。”冷冷地嚼著這兩個字,云老夫人看向季漾晨的目光轉為狠戾。“你可知道,你所謂的幸福是用什么換來的?又有多少人不幸福?此時你能在這里愜意的賞花喝茶,別人卻在提心吊膽地等待今后的命運。”
她氣啊!怒啊!恨啊!就是眼前這女人,孫子為了她連親姑姑都忍心傷害,叫她怎么能不氣不怒不恨。
“種什么因,得什么果,別人的幸福和命運與我何干。”放下茶壺,季漾晨說的云淡風輕。
“季漾晨。”云老夫人怒急,站起身,微微顫抖的手指著季漾晨,目光掃到石桌上季漾晨剛剛注滿水的杯子,隨手抄起水杯就想朝季漾晨潑去。
可惜,想法很美好,現實很殘忍。
一只大手扣住她手腕,力道不算重,卻足以讓她動彈不得,手里的水杯也被拿走,還沒抬頭看,季士杰欠扁的聲音響起。“云老夫人注意了,生氣容易讓人衰老,你可得保護好你年輕的容顏,別讓平時保養的錢都白花了。”
想欺負漾晨,也不看看他答不答應,季士杰是很護短的人,哪里容得云老夫人傷漾晨,也虧得云老夫人是老人,若換個年輕點的,季士杰早把她丟出去了。
年輕容顏,季漾晨很含蓄地笑了,虧他想的出來,對一個八十幾歲的老人,說她年輕等于是罵她越活越回去了。
季漾晨淡定坐著,根本不在意云老夫人想潑她水,有一個連自己父親都敢下毒手的女兒,云老夫人能做出什么事一點也不奇怪。
“敢這么和我說話,你算什么東西?”瞪著季士杰,云老夫人氣得臉都扭曲了,剛剛就是這個小子將她關在門外,讓她等了很久。
若不是今天必須見到季漾晨,誰敢給她這樣的氣受。
“老夫人出門忘帶老花鏡了吧,仔細看清楚了,這里是我季家,我隨時可以請你出去。”目光一寒,季士杰冷然說:“舍妹再有不是,自有我和父親管教,就不撈你大駕了。”
“士杰,算了。”扯了扯季士杰的衣服,季漾晨勸道,云老夫人是什么樣的人她太清楚了,跟個胡攪蠻纏的人說理是多余。
“只要有我在,就不允許任何人欺負你,哪怕是為老不尊的長輩……”意有所指的看了云老夫人一眼,季士杰微微彎身與季漾晨平視,堅定吐出三個字。“也不行。”
以前沒保護好漾晨,才讓漾晨受了那么重的傷,今后,他再不允許任何傷她,包括一直讓他很不爽的云竟天。
“你罵誰為老不尊?”云老夫人怒聲問,大力甩開季士杰的手。
主要是季士杰也打算放,不然,以云老夫人的力氣,只怕被季士杰丟出去都有可能。
“我又沒指名點姓,你對號入座干什么。”冷然雙眸如冰錐看向云老夫人,季士杰俊臉上滿是不屑。
“放心,現在的季漾晨誰也欺負不了。”才保證完,季漾晨倏然拉著季士杰站起身,雙手推著他高大的身軀。“我想吃你做的油炸土豆條,快去做,快去做。”
“別推。”他低聲警告。
季漾晨繼續催促。“誰讓你蘑菇的,快點,我一會兒就要吃到。”
“知道了。”拿過茶壺和茶杯,季士杰無奈轉身離開,空中飄散著季士杰抱怨的聲音。“真是的,這么大的人了還跟個饞嘴貓似得。”
季漾晨笑了笑,怕云老夫人又用石桌上的物品當武器招呼自己,所以抱走了茶杯茶壺,季士杰真是用心良苦。轉身坐下在,臉上的笑意斂去,她看著云老夫人。“別拐彎抹角了,直接說目的。”
“馬上打電話給云竟天,讓他離開法院,宣判的日子押后。”云老夫人說出自己來此的目的,心里十分明白,季漾晨讓季士杰離開的動機就是想與她開門見山說話,她沒有理由不配合。
“憑什么?”沒有驚訝,季漾晨問的非常平靜。
本書由瀟湘書院首發,請勿轉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