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白的墻壁上掛著超大牌的液晶顯示屏,畫面中嬌小單薄的女人盤膝臥在床頭抱著一只米色的抱枕,握著電話似乎在說些什么,雙眼瞇成快樂可愛的月牙狀,低沉柔軟的聲音直接而莽撞地闖進耳朵里:
“親愛的,不要害怕,我回來找你了哦?!?/p>
不同女孩子的輕松明快反帶著男人才有的低沉,沙啞,而不失柔軟的聲音,溫柔得不可思議,讓人有種被捧在手心珍視著的感覺,又好像是許久不見的朋友間的打招呼,“親愛的,我回來了哦。”
明明就是溫柔的語調,女人的臉上也帶著明顯的笑意,眼底也是無法掩飾的愉悅,卻偏偏讓人感覺到一股涼意爬上后背,說不出的詭異。
抬手關掉顯示屏,男人慵懶的臥在床頭拿起電話:“小白,睡覺了哦。”所以,該來陪我了哦。
剛掛掉電話就猝不及防的聽到男人的聲音,沈流白放下手機的動作僵了一瞬,花了兩秒鐘才理解男人話里的意思:小寵物,該睡覺了,快來陪著主人吧。
去死!沒斷奶嗎還要人陪睡!
沈流白黑了一張臉,從衣柜里取出齊賢準備的睡衣,散開頭發隨便的吹了一下確定快干了,才踢著拖鞋進入隔壁房間。
抱著懷里瘦的硌人的女人,黑暗中的男人閉上眼,覺得這個抱枕的氣息還算舒服。
千里之外的Z國,K市。
看著被掛掉的電話,窩在床上的女人雙手控制不住的顫抖著,一頭柔順的黑發因為緊張和恐懼在不知不覺中抓得如同雞窩,布滿血絲的雙眼滿是扭曲的恨意,“啊啊啊啊啊啊!”
賤人!該死的賤人!她怎么還活著?是了,她根本就沒殺她,一味地想著要把她折磨得生不如死,然后丟進黑三角天天被男人X!
那道魔咒一般的聲音在腦海里盤旋著,怎么也揮不散,鐘紫萱幾乎快要被逼瘋了,她站在床上,將手邊的所有東西都狠狠的扔在地上,瘋狂的踩著,就像那是她最恨的那個女人一樣,拼命地踩著……
“萱萱,萱萱你怎么了?”聽到動靜,鐘夫人匆匆忙忙披著睡衣趕來,看到的就是自己的寶貝女兒在房間里大發脾氣的樣子,不由得十分擔心,好好的誰又惹她的寶貝生氣了?
“都給我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鐘紫萱的腦海里一直環繞著沈流白如魔咒一樣的聲音久久不散,極度的恐懼和害怕被揭穿的恐懼已經讓她整個人都陷入前所未有的暴躁之中,她根本就不知道眼前的是自己的母親,她只知道她要殺了那個賤人,殺了沈流白,殺了她殺了她!
鐘夫人看著神智有些不清醒的女兒,急忙上前抱住她生怕她不小心會傷到自己。然而鐘紫萱就像瘋魔了一樣,滿腦子叫囂著的都是殺了她,殺了沈流白。她下意識地認為眼前的人就是沈流白,顫抖個不停的雙手忽然掐上鐘夫人的脖子,手背因為太過用力而暴起可怕的青筋。
“萱萱,萱……萱……”
鐘夫人根本就沒想到自己的寶貝女兒此刻已經瘋了,猝不及防被掐住脖子她急忙拼命地掰扯著鐘紫萱的雙手。鐘夫人的反抗被鐘紫萱下意識的就認為是沈流白這個賤人在拼命掙扎,扭曲的臉上揚起一抹惡毒的笑容,“你給我去死吧,你死了就沒人和我搶了明遠了,我的,都是我的,哈哈哈哈哈哈,賤人,你去死吧!去死吧!”
“住手,你在干什么?快給我放開!”
房間里的動靜越來越大,本以為妻子去了以后就沒事了的鐘父不由得有種不好的預感,當即戴上眼鏡沖到女兒的房里,看到自己的女兒居然想要把母親掐死,當即又氣又驚怒的吼道。
鐘紫萱沉浸在殺死沈流白的快感里,對外界的一切充耳不聞,惡毒而扭曲的笑聲在寂靜的夜里顯得格外的讓人毛骨悚然。
眼看著妻子已經開始翻白眼,女兒卻依然跟瘋子一樣,鐘父氣急敗壞,狠狠地甩了她一耳光,急忙將妻子解救出來。
“啊!”臉上火辣辣的劇痛讓鐘紫萱清醒過來,她不敢置信的捂著臉看著出現自己房間里的父親母親,眼眶因為劇痛而分泌出生理水汽顯得濕紅,“你打我!”因為沈流白的電話,鐘紫萱的心情到現在還沒有恢復過來,雖然恢復了清醒,卻并不太記得自己做了什么,她只知道自己已經殺了沈流白。
“打你?”鐘父一邊給妻子順著氣,一邊撥打了急救電話,因為鐘夫人的脖子已經被掐得破皮出血,眼白已經翻出來,他這會正擔心著,這個不孝女居然還敢說他打她,鐘父氣得渾身發抖的暴喝道:“孽女!我再不打醒你,你連你媽媽都掐死了!”
鐘父隨著急救人員上了急救車,只剩下鐘紫萱一個人呆呆的站在房間里,她不敢相信的看著自己的雙手,修剪的十分尖利的指甲里還殘留著皮膚碎屑,和手背上青色的指痕,都在告訴著她,她剛剛就是用這一雙手差點殺死了自己的母親!
不!她怎么可能會殺死自己的媽媽呢?一定是沈流白!對!都是她,都是沈流白她才會變成這個樣子的,都是她的錯!
鐘紫萱抱著雙腿縮在墻角,委屈而憤恨的眼淚傾瀉而出,都怪沈流白那個賤人,都怪她她才會差點殺了媽媽的,她不是故意的,她真的不是故意的,不關她的事,她沒有錯,錯的都是沈流白那個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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