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聽黑一的聲音,宮晏律微微皺眉,推著輪椅緩緩到了門口,“何事?”
“京里傳來消息,主子你需盡快趕回去?!?/p>
“去準(zhǔn)備,兩天之后回去?!睂m晏律道。
說完,他便回頭看向了床上睡得很是香甜的兩母子。兩天的時(shí)間嗎?應(yīng)該也足夠了。
一夜無話,第二日一大早,睡得正香的即墨靜雅突然被一陣咯咯咯的笑聲吵醒。
那笑聲沒完沒了的,就像是近在耳側(cè)一樣,吵的她腦仁兒疼。
“即墨炎炎!”即墨靜雅大吼著坐起身。
笑聲戛然而止,但不過一瞬間,更大的笑聲再度響起。仿佛故意要與她作對似得,還響起了嘭嘭嘭的敲打聲。
即墨靜雅大怒,撩起被子,赤腳沖了出去。
一幕很奇異的場景映入眼簾,在院子中,即墨炎炎興奮的笑著,小身子快速閃動(dòng),行動(dòng)之間,甚至能夠瞧得見拉起的光影。
對面,宮晏律安安靜靜的坐著,不時(shí)的抬手,從袖子里飛射出一道道銀豪。
兩人一個(gè)出手,一個(gè)躲閃,玩兒的不亦樂乎。
“哈哈,我來了。”身于半空之中的即墨炎炎突然就大叫了一聲,仿佛。乳。燕投林一樣,沖入宮晏律的懷中。
不等他抱住自己,即墨炎炎先一步用雙臂圈住宮晏律的脖子,吧唧一口啃在了他的臉上?!笆迨?,你是好人,以后你可以每天都陪著我玩兒嗎?”
“可以?!睂m晏律輕聲答應(yīng)。
“耶!”即墨炎炎歡快的在他的膝頭蹦跳著,像是一個(gè)小精靈一樣,引得宮晏律也是禁不住的笑出聲來。
即墨靜雅卻是有些愕然的揉了揉眼睛,再去看,依然是那副場景,大的抱著小的,像是父子倆,親密的頭碰著頭。
溫馨而又美好,這便是此刻即墨靜雅心里唯一的感覺。
靜靜的看了半響,即墨靜雅轉(zhuǎn)身回了房間。
她端坐在床上,靜靜的想著剛剛所看到的那一幕。她從未在即墨炎炎臉上看到過如此歡喜的笑容。
對于別的男人,他一直都有抗拒之心,也正是因?yàn)槿绱耍苌倥c別的男人接觸。
原來,小家伙需要一個(gè)父親,以前的情況,不過是因?yàn)檫€未遇到過合適的。
“娘,你醒了?”即墨炎炎蹦蹦跳跳的從外面跑進(jìn)來,一把抱住她的腰,高興的將小腦瓜往她的懷中拱。“娘,你待會(huì)兒跟我們一起玩兒吧?!?/p>
即墨靜雅笑了笑,揉了揉他的頭,“玩的很開心嗎?”
“開心。”即墨炎炎抬頭,很認(rèn)真的回答?!巴饷婺莻€(gè)叔叔貌似不錯(cuò)哦,你真的不要考慮一下?過了這個(gè)村可就沒那個(gè)店了。”
“是嗎?”即墨靜雅曲起食指在他腦門彈了一記,小東西,還當(dāng)上紅娘了?
小家伙捧著下巴,露出了深思的表情,“人模人樣,超級有錢,大方,會(huì)陪我玩兒,還救了娘,嗯,綜合一切,他暫時(shí)合格?!?/p>
即墨靜雅瞇起眼,昨天晚上的事情,她雖然并沒有太多的記憶,但從早上嘴里的血腥味兒,加上月姨剛剛跟自己說的話,她也猜的出來,昨天那種緊急的情況下,應(yīng)是宮晏律救了自己。
至于為何他的血為什么會(huì)對自己有用,她想不明白。
思量片刻后,即墨靜雅垂頭望著懷中的小家伙,輕聲問道:“小炎,你真的喜歡他?”
即墨炎炎偏著頭,想了一下才點(diǎn)頭,“喜歡。”
“喜歡他,那就找他玩去吧,娘要換衣服了?!?/p>
“哦?!奔茨籽状饝?yīng)了一聲,但轉(zhuǎn)兒就又高興了起來。
他跑了出去,又跟宮晏律瘋到了一起。
即墨靜雅換了衣服,出去吃了點(diǎn)東西,便回到了房間,開始看月姨送來的一些賬本。
一會(huì)兒后,輕微的輪椅轉(zhuǎn)動(dòng)的聲音傳來,即墨靜雅放下手中的毛筆,合上賬本,轉(zhuǎn)過身去。
“你知道我來?”宮晏律眸光微閃,頗為意外。
即墨靜雅微微點(diǎn)頭,不說話,只是靜靜的望著他。
宮晏律微微一笑,推著輪椅到了近前,“你知道我要跟你說什么?!?/p>
“你覺著可以說服我嗎?”即墨靜雅皺起眉頭?!澳菢拥纳畈贿m合我?!?/p>
“你沒有試過,如何知道不適合?”宮晏律微微側(cè)頭,看向了窗外。
即墨炎炎正與黑一交手,小東西滿臉的興奮,雖然都無法逼迫黑一動(dòng)彈一下,但依然沒有任何氣餒之色,反而有越戳越勇的架勢。
宮晏律望著外面,淡淡的道:“小炎需要正常的生活環(huán)境,他是即墨家族的嫡親子孫,為何卻要他流落這里,過無依無靠的生活?”
“無依無靠?”即墨靜雅似笑非笑的挑起眉頭,“我不是他的依靠?”
他們母子兩人過的很好,根本不需要旁人來做依靠。
“母親可以代替一切嗎?他需要一個(gè)父親,需要一個(gè)正常的家庭。難道你要他一輩子窩在這個(gè)小山村,永遠(yuǎn)都看不到外面的世界是怎樣的精彩?”
宮晏律推著輪椅往前行了兩步,更加的逼近她。突然,他伸出手,抓住她的雙臂,微微用力握緊,道:“你替他決定一切,又是否問過他的意見?他的人生需要他自己來選擇,縱然你是他的母親,也無法代替他來做決定。”
他逼著她看向自己,問道:“你征求過小炎的意見嗎?”
話說完,宮晏律直接轉(zhuǎn)動(dòng)輪椅往外走,“我馬上要離開,如果你改變主意,拿著這個(gè)玉佩去謙王府找我。”揚(yáng)手間,一道碧綠的光芒甩了過來。
當(dāng)?shù)盟叩介T口的時(shí)候,他停了下來,似乎猶豫了半響才再度出聲,“想想孩子的未來,他的人生應(yīng)該由他自己來做主?!?/p>
即墨靜雅目送著他離開,表面的平靜卻無法掩飾內(nèi)心的沸騰。她垂頭望著手中的玉佩,微微皺起眉頭。
關(guān)于即墨炎炎的未來,她一直希望能夠給他最好的。但宮晏律今天所說的話也不無道理,他自己的人生應(yīng)由他自己來做出選擇。
當(dāng)天下午,宮晏律兩人便離開了,即墨炎炎很是不高興,難過了許久。
而隔兩天后,即墨靜雅也帶著即墨炎炎離開了這生活了幾年的地方,踏上了去往京城,展開新生活的旅程。
一切,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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