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色琉璃果回來了,所以準備工作也算是就緒了,接下來三天冷如雪便都呆在房間里寸步不出,只有一日三餐,宛兒會將飯菜給送進去,其他人只能偶爾聽到里面傳來爐鼎砰砰響的聲音。
三日之后,冷如雪出關便甩了一出一個大袋子到竹的懷中,丟下一句,“一人一粒,嘔吐之后便可。記住,嘔吐物用火焚燒,不可沾染上身。”然后便又進屋了。
這一次,自然是睡覺休息。
連著三日的不眠不休,她已經困頓的不行了。
其他人知道她著實累了,便都很有默契的悄然離開,不做打擾,就連宛兒都是到院口守著。
人一走,院子便變得靜悄悄的,冷如雪一沾上枕頭,便睡著了。
有身影翩然出現在房內,完美迷人的俊顏赫然是君陌炎,他一雙幽深的眼定在冷如雪的身上,眼中神色溫暖。他的大掌輕輕抬起,想要落在女子臉頰上,但最終只是輕輕的撩開她額前細碎的發絲,仿佛這樣能夠將她看的更清楚些。
“怎么辦,已經不想對你放手了。會…嫁給端王嗎?”輕輕的低喃,帶著濃濃的不安。
沒錯,不安,原來,有朝一日,他君陌炎也會有不安的時候。
睡夢中,冷如雪忽然皺起了眉,睫毛忽閃了幾下,但最終沒有睜開。
——
這一睡,她足足睡了一整日才醒,一醒來宛兒便跟她說了賀城的情況,所有人的毒素都按照計劃的那樣解決了。沒有她什么事,她便打算踏上回程。
在這里呆了好些日子,必須得早些回去才行。
還有那個圣旨,雖然嘴上沒說,但是心底已經是相信了,七月初七,她必須回去盡快解決掉這件事才好。
那個什么端王的,她連見都沒有見過,怎么可以下嫁。
翌日一早,冷如雪便帶著岳弘文和宛兒回京了,這次倒不用宛兒駕車,因為岳弘文說什么都不準人跟他搶這個車夫的位置。
馬車上,宛兒實在忍不住了,開口問道,“小姐,你就這么出賣他們好嗎?”
“什么叫做出賣,我說的是說不定,是她自己要相信我也沒辦法。”冷如雪反駁道。雖然這理由是再牽強不過了。
這個她不是別人,正是對冷如雪死纏爛打的陳曼柔。
因為陳知府的緣故,冷如雪也不忍心對她下重手,可是就連要走了她都被攔了下來。她真是有些懷疑,這個陳曼柔難道天天沒事兒做,就守在她院子外面了嗎?
這個別說,還真是對了幾分。
因為連著幾日都沒有見到人,陳曼柔得了陳知府的命令又不敢硬闖,最后索性就在院外守著。
不得不說,她的運氣還是極好的,才守了幾個時辰,人就出來了。
瞧著那從內走出的三人,陳曼柔直接從旁鉆了出來,攔住他們去路。看著宛兒手上包袱款款,便道,“你們要走?你都是我的人了,你要去哪不帶著我?”
最后這句自然是對著冷如雪說的。
冷如雪打了個冷顫,表示敬謝不敏。
任她好說歹說,可是陳曼柔就是賴定她了,她最后逼得沒有辦法,只得道,“我已經成親了。”
“我不在乎。”
“可是我在乎。我家是個大家族,我娘都給我娶了八個娘子了,多的兩三年,少的兩三月都去世了,算命的說我是克妻命。”
“什么?”這次陳曼柔被嚇到了。但還是半信半疑,“你不會是騙我的吧,你看著這么年輕。”
“不年輕了,只是長著一張娃娃臉,各自又不高,其實我已經二十有八了。”冷如雪一副實在不想說的表情,隱忍了很久,道,“實話跟你說吧,這次來天醫樓就是為了醫我的隱疾。我現在的妻子是上個月剛娶的,爹娘看她身子壯實,應該能久活一些,想讓我傳宗接代,可是我身子…”
她故意細細的抬眸,看了陳曼柔一眼,表情難過。陳曼柔就果真自行腦補了,“你沒法生孩子?”
“咳咳…”冷如雪被嗆到了,這孩子真是太直接了。這要是放在真的苦主身上,這會兒也準被氣死。
“所以我實在是不想耽誤小姐的青春才如此,小姐如此花容月貌,又干嘛非要折在我這一棵樹上,我看那天醫樓的幾位公子也是不錯,說不定他們剛好也對小姐有意,小姐莫失了良緣。”
冷如雪忽悠了半天,沒想到陳曼柔竟然真的相信了。
她雙手撫著臉,一臉煞有其事的點著頭。“對啊,本小姐貌美如花,愛慕之人比比皆是,沒有人不喜歡。雖然他們幾個比起你來有些差強人意,但是倒也符合本小姐的審美,也罷,既然他們都這么心儀我,我豈能讓他們失望?”
一席話聽得冷如雪臉色變了又變,詭異的很。
卻見陳曼柔轉身,忽然拍了拍她的肩膀,然后皺眉安慰道,“既然上天注定你不是本小姐的良人,只能說我們是有緣無分,今日就此別過吧!你這身子骨確實差得很,瞧著一身都沒幾兩肉,一拍全是骨頭,回去之后要好好補補,才能生的了娃。雖然你這輩子注定孤家寡人了,有個孩子總是好的,要努力啊。”
“自然自然。”
于是,幾人順順利利的走了,而人還未走遠,轉身就見陳曼柔腳步已經改了方向,估摸著是去找她的良緣去了。
至于后面四公子在賀城幾日的悲慘生活那都是后話了。
此刻,宛兒無語了。
但也知道那四人是絕對不會真生小姐的氣,頂多下次見面的時候抱怨幾句而已。
“前面有個小鎮,我們找個客棧落腳吧!”
“恩。”
……
幾人剛至客棧,便有店小二熱情的迎了上來,“幾位住店還是打尖。”
“住店。”宛兒回答。
“好勒,樓上剛好還有兩間上等的客房,小人這就幫幾位安排?”
“那好,就…”
“房間我要了。”伴隨聲音一個錢袋從空落下,剛好落在店小二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