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夏四人趕到餐廳的時候,還不到飯點,時間不趕,所以四人便點了些菜邊吃邊聊。
慕子月自然依舊一副乖巧可人的模樣,在黎陌辰面前她總是收斂起所有的鋒芒,溫柔清淺的樣子讓洛夏的心頭總是酸澀難忍。
為了一個并不愛自己的人這樣拼真的值得嗎?
這個問題洛夏曾經問過慕子月,慕子月大手一揮豪邁道:“他是我的男人,為自己的男人做什么都是值得的!”
所以,祁馨也是篤定卓亦楓會是她的男人嗎?那么接下來她還會有其他招數對付自己嗎?
洛夏想的出神,腳下卻挨了慕子月一腳,她倏然回神詫異的望向始作俑者。
只見慕子月正朝她擠眉弄眼,原來此刻黎陌辰正在專心致志的接電話。
洛夏了然,慕子月的意思仿佛是讓自己和洛冬閃人?!
洛夏后知后覺的點點頭,只等著黎陌辰打完電話便帶著洛冬告辭離開。
“好的,我知道了。”黎陌辰修長的手指擎著手機的樣子格外優雅,聲音溫潤動聽,難怪慕子月一副迷醉的樣子。
“……”
“其他的事情我自會安排。”
黎陌辰說完便利落的掛斷了電話,停了一瞬,轉過頭發現慕子月正一臉花癡的盯著自己,竟然嘴角輕揚朝慕子月露出了一個清淺的笑容。
明明是一個淺笑,慕子月卻霎時覺著自己的世界都在那個笑容中變得明媚炫目。
是的,這個始終對自己橫眉冷對的男子居然第一次朝自己笑了!這是因為無數條噓寒問暖的短信還是因為無數次深夜無眠的祈禱?!
慕子月呆愣愣的看著淺笑過后卻依舊溫潤不減的男子,他只一件藍色襯衫,卻穿出了出塵的氣質,只一個清淺的微笑,卻勾走了一顆大齡女青年的心。
洛夏看一眼氣氛詭異的兩人,心下亦是震驚,子月是終于守得云開見月明了嗎?!
洛夏輕輕咳了一聲,開口道:“陌辰哥,我跟洛冬吃完了,正好我找他還有事,我們就先回去了,你跟子月慢慢吃。”
黎陌辰朝洛夏和洛冬點了點頭,囑咐洛冬下午準時到教師練琴,便放任兩人一前一后離開了餐廳。
……
幾乎于此同時,卓亦楓公司的事情也暫時取得了階段性的勝利。
王劍說的對,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軟肋,丁主任的軟肋便是自己的女兒丁莎,一個正在英國高等學府深造的留學生。
好巧不巧,此人正是祁馨的師妹,回國前丁主任曾找過祁馨,希望她可以引薦自己的女兒成為祁馨導師的學生,當時祁馨拒絕了。
而從現在開始,那個幸運的女孩將會成為祁馨導師的學生,并且會在明年畢業以后直接留學任教。
至于車主事件的平息,卓亦楓則交給了王劍,畢竟是專業律師,王劍條理清晰的事實羅列以及責任明確的事件分析都讓現場車主放棄了負隅頑抗。
自然這其中雙方均有妥協,卓亦楓為了達成一致協議也算是出血不少,而車主在王劍有法律依據的威脅下自然也是有所讓步。
最終事件以比較完美的結局處理完畢。
中午卓亦楓、祁馨、王劍及4S店領導等一行人約了報社丁主任吃飯,為了占據先機,幾人早早便往約好的飯店趕去。
此時祁墨接到一個神秘電話,便匆匆與幾人告辭駕車往A城音樂學院的方向開去。
……
從祁墨的位置去往A城音樂學院要橫跨整個A城,正是車流高峰期路上最堵的時候,所以縱使祁墨滿心焦急卻依舊被陷在車陣里舉步維艱。
電話打給慕子月卻是無人接聽,祁墨蹙著眉頭眼眸里滿是危險的光芒,不經意轉頭的剎那,一個熟悉的身影仿佛正在路邊怔怔的望向自己車子的方向。
祁墨一個急剎引得后方車子喇叭聲響成一片,猶豫片刻,祁墨小心翼翼的駕駛著車子緩緩朝丁玲靠近。
停到丁玲身邊之后,祁墨降下車窗喊道:“丁玲,上車!”
其實丁玲很早就看到了祁墨的車子,她以為他沒有看到自己,或者即使看到自己也絕對不會靠過來。
“上車!”又一聲略略帶了些慍怒的聲音傳來,丁玲嘆口氣打開車門坐了進去。
“去哪里?”祁墨轉眸看一眼身旁自上車便一言不發的丁玲,最終開口問道。
丁玲好似剛剛哭過,眼睛還泛著微紅,出口的聲音也帶了一絲哽咽:“人民醫院。”
祁墨心中一沉,緩聲道:“阿姨的病情?”
“惡化了。”丁玲接口祁墨說道。
“手術什么時候做?”祁墨的聲音中帶著的急迫和關切讓丁玲有些晃神。
“恩…醫生說現在做手術已經沒有意義了。”丁玲撐著最后一口力氣說完這句話,眼淚便又止不住的流了下來,她任由眼淚肆無忌憚的順著臉頰汩汩流淌。
祁墨側頭看到淚流滿面卻咬著嘴唇不發出一絲聲音的丁玲,突然有些異樣的感覺襲上心頭。
這個從邏輯思維建立開始便跟著自己的女子,已經由一個不諳世事的女孩成長為了一個可以獨掌大局的女漢子,一直以來都把她當成心腹一般的存在,直到她說喜歡自己。
“你也不要太難過,畢竟還要照顧阿姨。”祁墨沉吟片刻,開口安慰道,語氣里的溫柔難掩,丁玲的眼淚反倒更加洶涌。
快到醫院門口的時候,丁玲終于止住了眼淚,她顫抖著聲音說:“祁總,我可以求你一件事嗎?”
聽到她喊祁總的那一刻,祁墨的心仿佛疼了一下,難道以后都要這么疏遠了么?!
祁墨面不改色的點點頭。
“待會在我媽面前,可不可以扮演一會我的男朋友,這是我媽唯一的心事,就當我求你了。”
祁墨一直以為丁玲是一個無堅不摧的女漢子,曾幾何時她一個人指揮工人進行試駕會的場地布置,一個人搬著幾公斤重的路錐在烈日下擺路障……所以此刻丁玲的柔弱是祁墨未曾見過也從來沒有想象過的一面。
丁玲被他盯得有些心虛,心中一疼仰了仰倔強的頭,勉強擠出一個苦澀的笑容道:“算了,當我沒說,把我放到門口吧。”
“可以!”祁墨幽深的眸子中閃過一抹疼惜。
在聽到他答案的那一刻丁玲的心又不可抑制泛起一陣漣漪,酸澀難忍的感覺讓她緊緊捂住了胸口。
如果那時候他給出的答案也是可以該多好!
……
祁墨隨著丁玲來到病房,丁玲媽媽正好剛剛轉醒。
“小玲你來了。”丁玲媽媽艱難的轉過頭,朝丁玲笑了笑,蒼白的臉色掛上苦澀的笑容,格外招人心疼。
丁玲緊走幾步來到媽媽床前柔聲道:“媽,現在好些了嗎?”
丁媽媽點點頭,一臉疑惑的看著丁玲身后身形高大帥氣的男子。
丁玲拉過祁墨笑著對媽媽說:“媽,這是我男朋友祁墨。”
祁墨趕忙彎下腰對丁媽媽笑道:“阿姨您好,前段時間一直在出差,現在才來看您,您不要見怪。”
丁媽媽望著一臉英氣,瀟灑異常的祁墨滿意的點了點頭道:“不怪不怪,年輕人就是要以事業為重。”
祁墨陪丁玲和丁媽媽聊了一會天,看時間差不多便想著告辭離開。
丁媽媽見他不時望一眼手表便知趣道:“小祁,你要有事就先去忙吧,這里有小玲陪我就行了。”
祁墨禮貌的跟丁玲和丁媽媽道了再見便離開了病房。
……
看祁墨離開,丁媽媽拉過丁玲的手語重心長道:“小玲,你跟媽媽說實話,剛才那個祁墨真的是你男朋友嗎?”
丁玲一愣,最后依舊是堅決的點了點頭。
丁媽媽嘆口氣道:“小玲,你不用騙媽媽,媽媽是過來人,如果連這個都看不出來不就白吃那么多碗飯了嗎?況且,哪有第一次來看未來丈母娘連點水果都不拿的人。”
丁玲自知瞞不過媽媽,卻只是低下頭不再言語。
“看他一身裝扮也知道非富即貴,單單那塊腕表就夠我們好幾個月的生活費。小玲,媽媽不指望你跟丁瑜一樣找一個有錢人,媽媽只希望你能找一個疼你愛你,知冷知熱的暖心人。”
丁玲耐心的聽著媽媽絮絮叨叨的說著瑣碎的心事,隨著腫瘤的增大壓迫神經,以后媽媽清醒的跟自己聊天的日子恐怕也是越來越短暫了吧。
……
祁墨開車行駛在馬路上,此刻已過了行車高峰期,雖然路上依舊車流滾滾,車速卻逐漸快了起來。
祁墨的腦海里回想著丁玲倔強又苦澀的笑容。
初見時她不過是一個剛畢業的大學生,一臉稚氣的模樣帶著未被社會打磨的質樸純真。
憑借自己出眾的才華和堅忍不拔的毅力,她一步步走上如今A城廣告業翹楚的地位。
自始至終祁墨都能從丁玲的眼神中分辨出崇拜和歡喜的情愫,只是彼時他還是一個驕傲的男子,被眾多人追捧的感覺讓他飄飄欲仙,所以面對丁玲的仰慕,他始終抱著欣然接受的態度。
直到她親口說出愛他,他才幡然悔悟,自己的縱容已經讓一個本該有純美愛情的女子錯失了自己的姻緣,而存了不切實際的心思。
他本打算把邏輯思維交給祁馨打理,從而躲開與她的會面,可是她卻偏偏存了沒他便要離職的決心。
自她離開的這些日子,他偶爾會忘記與某位重要客戶的約會,辦公室里的百合花也再沒有人想著及時更新,他拿著水杯去茶水間接咖啡的時候才發現公司里并沒有他一直喝的牌子,而每天早晨的一個新鮮水果也成為了一個記憶……
他突然覺著很不習慣。
祁墨把車子靠在路邊,拿出一支煙點著,把手伸向窗外,任由煙灰隨意飄散在夏風中。
戒煙也是在認識丁玲后不久被她逼著戒掉的,這么多年未抽,再次點煙他卻沒了任何興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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