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和二十三年大年初一,東宮謀逆事發,太子畏罪自殺,太子妃潛逃,東宮滿門被滅。
大年初二,北安候府二老爺也就是工部侍郎顏碩親見圣顏,告知了和帝北安候顏頌藏匿太子妃意圖叛亂,和帝大怒,命沛王帶領十萬禁軍前去捉拿潛逃的太子妃和北安候。禁軍統領顏立之跪請圣恩,請求以戴罪之身協助沛王,和帝恩準,并降下圣旨,顏碩父子忠心耿耿,命其承襲北安候府,顏碩父子大喜。
而此時,顏頌和顏旭之正在自家的軍營中商量著下一步的計劃,昨日太子謀逆之事一已被和帝板上釘釘,而他們北安候府無疑成為了和帝的眼中釘肉中刺。到了這一步,他們已經沒有什么萬全之策了。
至于傾雪這邊,他們一直瞞著消息,她這幾天經歷的事太多,又動了胎氣,實在是經受不住這些刺激。
沛王和顏立之騎馬到達顏家軍營的時候,正是正午,連著下了兩天的大雪終于轉停。
凌城鑲打馬立在軍營門口,望著遠處云層中透出的紅日,嘴角揚起,再轉而看向威嚴的顏家軍營,顏傾雪,今日過后,你就在也逃不出我的手掌心了!
顏頌和顏旭之得知這消息,偷偷安排人去了傾雪那里,讓人護著傾雪盡快離開,他們則使用緩兵之計,盡量將凌城鑲攔住,能拖一時算一時了。
“沛王如此大張旗鼓來我家軍營,有何貴干啊?”顏頌表情依舊如常,目光快速將來人一一掃過,在看到顏立之時眉眼間不為人知的挑了挑,果然,防的如此了還是沒防住啊!
“北安候身子還是很硬朗啊!都這么大年紀了還能騎得了馬?”沛王沒有說話,倒是他身邊的梁冬以嘲笑的口吻大聲說道,而此言一出,即刻引來了禁軍們的一致哄笑。
顏頌依然面色無異,沒受影響,可是顏旭之卻見不得父親這么被人嘲諷,他揚起了手中的長槍,徑直向著梁冬刺去。梁冬毫無防備,只能倉皇間跳下馬來躲閃。顏旭之憤憤的收了長槍,“沛王殿下,現在可以好好說話了吧?”
“顏世子果然威猛!”凌城鑲似乎早料到顏頌父子的不好對付,此刻也沒有生氣,“本王奉皇命前來捉拿太子妃,還望侯爺行個方便!”
“王爺說笑了,太子妃金枝玉葉之體,如何會來到我們這大老爺們的粗俗之地?”顏旭之一臉云淡風輕,“怕是王爺搞錯了吧!”
“是不是搞錯了么,一搜便知,難道北安候是不準備給本王這個方便嗎?”凌城鑲已看出顏頌玩的是緩兵之計好拖延時間讓傾雪離開,不過,他并沒有揭穿,反而一副上當的樣子跟他們周旋,因為他了解那個女子,在這種情況下,她絕對不會撇下自己的親人離開。他在等,等著她主動露面!
“我顏家軍隊一向治軍嚴明,自是有我們顏家軍的驕傲,沛王若是非要搜查軍營的話,豈不是讓我這北安候臉上無光,讓我這十萬大軍面上無彩?”顏頌眉目一轉,“沛王難道是想逼著老臣親自進宮面圣,向皇上伸冤么?”
聽完顏頌的話,凌城鑲不置可否,到是顏立之恨恨的攥緊了雙拳,“這老狐貍!”
“如此說來,北安候是一定要妨礙本王辦案嘍!”凌城鑲和顏頌對視了一會兒,目光瞬時陰沉起來,那狠戾的笑容讓顏頌一陣膽寒,“來人,北安候父子違抗圣旨,妨礙辦案,將他們拿下,壓入天牢!”
顏頌臉色一變,剛想開口,卻看見由顏文帶領的一隊人從軍營里沖了出來,將他們父子保護了起來,顏文身先士卒,嘴里吼著:“誰敢動侯爺?先問問我們手中的家伙答不答應!”
顏頌和顏旭之對望一眼,心里一陣苦笑,還是走上這條路了!從今日起,他們父子就成了名正言順的亂臣賊子了!呵!
“顏頌父子追隨先太子謀反作亂,罪不可赦,禁軍聽令,將他們就地處死!不得有誤!”凌城鑲終于盼到了這一刻,毫不遲疑的向顏頌顏旭之潑下了早就準備好的臟水。
瞬間,刀光劍影出沒,禁軍和顏家軍砍殺起來。顏頌和顏旭之也揮舞起了自己的武器,跟禁軍廝殺起來。
十萬顏家軍對陣十萬禁軍,勝敗尚且可以去爭一下,可是凌城鑲又怎會給他們一線生機?
“都給本王住手!”他手舉明黃色的圣旨,振臂高呼。看到打斗諸人停了下來,他威嚴的打開圣旨,“奉天承運,皇帝詔曰:顏頌跟隨太子謀反作亂,特罷免其北安候之位,收回其手下十萬兵權,欽此!”合上圣旨,凌城鑲看著那有些不知所措的顏家軍,接著說:“爾等若是繼續追隨顏頌,那便是同樣的謀反叛逆罪,你們可想好了?”
“凌城鑲,你別妖言惑眾,我顏家兵權是開國皇帝賜予的,除非我們顏家人愿意交出來,不然哪怕是皇帝,也不能奪走!你這圣旨,一點用都沒有!”顏旭之終于忍不住開口了,他顏家的兵權哪有那么容易就被奪走!
“大哥你似乎是誤會了。”顏立之也沉默了好久了,卻也選在此時對上了自己的堂哥,他慢慢地從懷中取出了另一份圣旨,沖著眾人搖了搖,“皇上以下圣旨,北安候府十萬兵權由我父親接手,我們也姓顏,想來開國先祖也是同意的!”
看著顏頌顏旭之變得煞白的臉,顏立之心情大好,這么多年來一直被大房壓著的那口惡氣終于出了!他打馬上前,和凌城鑲并立,對著那些徹底不知所措的顏家士兵們大喊:“顏頌他已不是顏家軍主帥,你們還不快快認清形勢,向沛王認錯請罪,并將顏頌父子追拿歸案?”
凌城鑲沒有說話,倒是他身邊的梁冬替他喊了一聲:“捉住顏頌父子的,重重有賞!”
整個顏家軍亂成一片!整個場面廝殺再起!
顏頌和顏旭之的親信們誓死護衛著他們,可是越來越多的士兵加入了禁軍的行列,寡不敵眾,顏頌父子由顏文等人護衛著,艱難的求取著生路。
可是,他們的生路卻越來越渺茫!
慢慢的,只剩下十幾個人了,慢慢的,只有四五個人還在抵死拼殺了,顏頌身上帶了傷,顏旭之身上一片血紅!當顏文最終在梁冬的一刀之下吐血而亡的時候,所有護衛他們的人,都死了!
凌城鑲極目遠眺,似乎是看到了什么讓他很高興的事,他笑了,志在必得的那種笑!而此時,顏頌和顏旭之則被重重包圍起來。凌城鑲將目光從遠處收回,直視著顏頌,一個邪魅的笑容勾起。
他擺了擺手,已經準備就緒的弓箭手們萬箭齊發,“呃!”“啊——”顏頌和顏旭之瞬間萬箭穿身,口吐鮮血,轟然倒下!
而這時,遠方傳來撕心裂肺的女子叫聲:“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