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梅?是你回來了?”
許婉淚眼縱橫地走上前來,不敢置信的看著眼前的女子。
“顏夫人,奴婢名叫伊美,我們許白眉許小姐知道今日是顏老夫人的壽辰,也知道你們不準備大辦,所以專門派我來請你們去我們新開的白梅齋吃飯看戲過生辰!”
話說完,北安侯府眾人都是更加的驚異,彼此交換著目光。
見狀,伊美又說道:“夫人,我家小姐可是您的娘家侄女啊,自然該為顏老夫人祝壽啊!
許婉直接愣在了當地,有些晃不過神來,顏頌走上前去,攬住許婉的肩膀,緩緩說道:“許安然許姑娘?”
“不是的,顏老爺,我們小姐名叫白眉。”
“哪個白眉?”
“您說是哪個啊,顏老爺?”
場面頓時尷尬下來,許久沒有人在說話,顏頌死死地盯住伊美的眼睛,過了好一會兒,回應道:“即是你們今日開業,定是高朋滿座,我顏家就不去湊那個熱鬧了,改日定當登門拜訪。不過話說回來,你們許家小姐是小輩,難道不應該先來拜訪我們嗎?讓她親自前來!”
顏頌雖然顏面上還是如以往般平靜,可是語氣中的怒意已是不言而喻了。伊美苦笑,只得帶些乞求的語氣:“老爺,小姐說了,您不到場,開業不放鞭炮的!”
“那就不放!送客!”顏頌直接轉身,揚長而去。
見狀,許婉面露難色,急忙匆匆喊了一聲“老爺”,卻沒有得到顏頌的任何回應,眼見顏頌走遠,許婉只得狠狠心說道:“大家都散了吧,送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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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梅齋,此刻戲臺子上,楊家戲班的眾人已是敲鑼打鼓的唱了起來,客人們也都開開心心的吃著喝著看著戲鬧騰著。整個酒樓也就三樓天字號的房間還算是安靜,不過當茹藍和伊美雙雙進入之后,這間平靜的房間內也起了漣漪。這會兒,伊美正在敘說著自己在北安侯府的經歷,而被眾人喚為許白眉許小姐的紫衣女子手里玩弄著黑白棋子,眉頭緊皺,苦笑不已。
伊美見小姐如此,知道她心中苦澀,于是趕緊擺擺手,讓旁邊的茹藍先下樓去照看著生意點——畢竟小姐從路邊將賣身葬父的茹藍買來也不過一年,而且小姐一直都不是很信任她,雖說她自個兒覺得這茹藍挺機靈的,心思也細,比當年的紅纓強了不知多少,可小姐就算有事情讓六兒那小丫頭去做也不交給茹藍,雖說給她一個貼身侍候的大丫鬟的名頭,不過也就真的只限貼身伺候了。伊美知道,若是茹藍不離開,小姐心中的痛苦絕不會釋放出來!
果真,茹藍離去后,“許白眉”終于扔下了手中都快被她捏爛了的棋子,悲涼的聲音說道:“易梅,爹爹他不愿原諒我!”
沒錯,這個神秘之及無人知曉的“許白眉”正是四年前掉落懸崖遍尋不到定下死訊的北安侯府七小姐——顏傾雪!而她身邊的丫鬟“伊美”也正是她原本的的丫鬟“易梅”!
“小姐,您做的事情都是為了咱們侯府好,老爺他是明白您的苦心的,他并不是怪你!你想啊,他若是怪你的話,當年也就不會放易梅離開了啊!”
“唉,雖說如此,可我終究是讓他們擔了四年的心,是我不孝啊!”
“小姐,咱們還是趕緊找個時間回趟侯府吧,你親自跟老爺夫人道個歉,他們是不會再怪罪你的!而且,夫人她,真的很想你啊!”
聽著易梅的話,傾雪眼角不由泛起淚花,“好,今晚我們偷偷回去!”
主仆二人相識而笑,這時響起了敲門聲,是茹藍來報信:
“小姐,沛王爺和沛王妃來了,您要不要下去看看?”
傾雪媚眼瞇起,原來的傷感情緒盡數收起,易梅轉身取來傾雪的紫羅面紗,小心的幫她戴好。傾雪照了照鏡子,很好,完全看不出面容,“把他們安排到哪間房了?”
“還沒有安排呢,我剛剛上來時他們正在樓下跟別的大人夫人們寒暄。”
“好,茹藍你陪我下去吧。伊美你先去廚房看看,然后去城外接下紅纓,她跟陸家戲班的人這會兒也應該到帝都了。”
“是,小姐。”易梅應著,確實,這個時候她這張熟人臉可真是不能出現啊,這也是為何今日一直都是茹藍出面的原因。
這邊易梅從后門離開,前面“許白眉”也在茹藍的陪同下下了樓。
一襲紫衣阮煙羅,從頭至腳,只余眉眼嬌俏動人,風采奕奕,當傾雪緩緩走下樓時,喧囂的眾人似乎都忘記了自己該干什么,只是看著眼前身姿曼妙的女子。但就這妙麗的身形,高貴典雅的步伐,便已是猶如天女下凡般的奪人魂魄,讓人不由自主的注目,想一探究竟究竟是何等美麗的女子,可是偏偏紫紗遮面——也幸虧是遮面了,不然豈不是紅顏禍國?
當眾人都在打量猜測傾雪是誰時,傾雪也在打量著眼前站著的那一對讓她恨入骨髓的男女,四年沒見,凌城鑲顏傾城你們還真是沒怎么變呢!不過就算變了又如何,即便是化成灰我也能一眼認出你們來——這份仇恨,生死不論!
腦海中的恨意越濃,眼角的笑意越燦爛!若不是你們,怎會有今日的“許白眉”!放心,許白眉的到來,便是你們最終歸宿的到來!凌城鑲,顏傾城,四年前只是序曲,從今日起,這首復仇之歌將正式奏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