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張地契讓所有人臉上的神色變了又變。
很久都沒有人說話。
玉澤雅將那張地契看了又看。
梅君嫻卻只看了一眼,便格外有深意的看著弟弟。
周芷璋也看到了地契,深情瞬間變得深奧莫測。
只有梅七,還是無所謂的站在那里。
房間里半天沒有人說一句話,似乎有些壓抑,讓人的神經總能不自覺的跳動。
終于,玉澤雅緩緩抬起頭,手里拿著那張地契。
“穆夫人,這是你穆府的地契嗎?”
周芷璋看了看玉澤雅,又深深凝視了一眼梅七,下一秒竟然就流下淚來。
“皇上,家門不幸啊!這正是我穆府的地契!”
梅七抖著腳,臉上露出得意的神色。
玉澤雅的表情似笑非笑的扯了一下嘴角,將地契緩緩放在一旁。
“你穆府的地契怎么會在小姐的手上?這不應該是你這當家主母掌管的重要物品?”
周芷璋一聽,就更是滿臉的羞憤。
“皇上,這真是讓臣婦慚愧!小女平日里總是和哥哥們在一起,對于那些賭場什么的總是好奇個沒夠。想來這又是起了什么好玩的心,所以才會趁我不備的時候,將地契拿了出去!”
說到這,周芷璋就更是眼淚止不住,簡直就是心碎加三等。
玉澤演緊盯著下面的周芷璋,手指有一下沒一下的在扶手上點動。
“要是這么說起來,看來這穆家小姐也真是沒有個深淺了。只是,這賭也是分個大小深淺,別說是穆家這個從來沒去過賭場的大小姐,就是那些賭徒也是絕對不會拿地契去賭的!你們這大小姐難道就真的出手這樣豪氣?”
所有人都聽出玉澤雅話里的疑問,周芷璋更明白。
雖然自己深夜闖皇宮,但是所有的驚險還不如眼前。
周芷璋剛要張嘴說話,旁邊一直看熱鬧的梅七忽然開口了。
“我說皇上,您不用問穆家老虎了,我和你說吧,今晚上沒出息除了沒把洞房輸給我,其他也差不多了。自己養的三只小白兔,兩個手帕,小金庫里的銀子,對了,還有自己的一綹頭發,反正是身上有的,全都輸給我了!這要不是她屁股被打開花了,我就直接辦了她!省的還用她給我地契。就這破玩意,我也不稀罕!但是既然我贏了回來,想拿回去也是絕對不可能的了!”
梅七說完,還沒心沒肺的朝著玉澤雅嘿嘿笑。
玉澤雅的臉色一下子就更丑了。
“天底下那么多賭場你不去,纏著人家大小姐干什么?”
“什么也不敢!就因為我喜歡!我就喜歡沒出息的一臉傻樣!咋地,犯法啊?”
玉澤雅指著梅七,活生生的半天沒說出話來。
“好啦,好啦!皇上!說到底也不過就是小孩子的胡鬧,您可別因為這樣的事生氣!”
梅君嫻趕緊趁機抓住玉澤雅的手,然后對著下面的周芷璋笑著說道。
“好了,好了!穆夫人,就是這一場胡鬧而已!趕緊回去吧,這指婚告狀什么的就散了吧!穆夫人,梅七說到底也算是拿了你們家的地契,你就算是看在我的面子上,在你那住一陣。但是!梅清舞,你走的時候必須把人家的地契還回去!聽到沒有?”
“聽到了!聽到了!”
梅七看著玉澤雅一幅還要說話的樣子,立時將腦袋揚起來,整個腰彎在地上,大聲吼:“臣等告退!”
說完,也不看玉澤雅,倒退迅速的就往門口開溜。
玉澤雅現在是真的很想罵人,但是真到嘴邊的時候卻又不知道到底問題出現在什么地方,總之,梅七這件事做的就是很詭異。
這一次周芷璋倒是也格外配合。
“皇上,那臣婦也告退了!”
說完,周芷璋很得體的站起身,倒退著走了出去。
一瞬間,屋子里走了個干干凈凈。
梅君嫻終于放開玉澤雅的手了,玉澤雅拿起手邊一個茶盞就飛了出去,直接摔了個細碎。
梅君嫻看著地上的杯子長嘆了一聲。
“皇上——”
“你說!梅清舞這次進京到底干什么來了?”
玉澤雅在咆哮。
梅君嫻嫵媚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夫君,玉澤雅一下子把腦袋轉了過去。
絕對不能受著小妖精的誘惑。
“他干什么你還不知道?他不是都已經和您說了,為了那個天牢里的小妖精來的!”
“他想的美!”
“所以,他這個妖精沒找到就只好去勾搭另一個妖精了!”
梅君嫻長嘆口氣,家門不幸!
“那是馬虎眼!你真的以為朕瞎了眼啊?就穆楚夕那個小丫頭,怎么會有地契在身上?我告訴你,梅七這件事要是不和我玩貓膩,那朕這個皇上真是白當了!”
梅君嫻看著玉澤雅又深深探口氣,站了起來,緩緩走過去,拉住玉澤雅的手。
“我說皇上,您是不是想太多了!別說梅七天天就是個胡鬧的主,就說那穆家,穆揚這個人有多老實您還不知道?這路上的石頭要是大了,他都得繞著走,您覺得他會在后面弄出來什么啊?皇上,這有時候啊,年輕人還真的就是胡鬧!您想想,哪個正常的侯爺會抱著個大姑娘滿街走,又有哪個大姑娘會一點反抗都沒有?所以我說啊,這件事還真就讓人沒法多想!”
玉澤演拉著梅君嫻柔嫩的小手,慢慢平靜下來。
“你說的好像又有點道理,不過,你這個弟弟實在是太不像話了!你得管管!”
“我可管不著!”
梅君嫻笑的更好看的看著玉澤演。
“我現在是宮里的貴妃娘娘,這后面新進來的小妖精我都管不完,哪里還有時間理會他?再說,他是您的臣子,您不管,還讓我多插手?沒這個道理!按照我的意思,就這個小混蛋,我是連一眼都不想見!”
玉澤雅一聽,立時哈哈笑了起來。“你說的也挺有道理的!好像你們姐弟還真的就好久沒見過面了!”
“就是!行了,這都什么時辰了,趕緊睡覺!我都累了!”
“好,好,好,睡覺!”
玉澤雅拉著梅君嫻的手笑著就往里面走。
梅君嫻就和只小貓似的,半靠著玉澤雅,只是在玉澤雅看見不見的地方,眼中偶爾有絲凝重閃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