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氏話還沒說完,趙氏就趕緊接過來說道:“云兒治病的錢,我們自己出。爹,我那里還有一些嫁妝,這些原本也都是要給云兒和云兒媳婦的,我這就找人把它們賣出去!”
趙氏知道這二弟妹魯氏心眼并不壞,可就是太愛計較,喜歡爭個高低,也比較看重錢財。向云能看好病是個喜事,她不想徒增煩惱。
“娘,兒媳也有嫁妝,不如一起賣了吧!”李清蘭知道府里的狀況,清楚鎮西將軍府不是外人想象的那么大富大貴。
“我鎮西將軍府還沒有窮到要賣女人的嫁妝,錢的事情你們都不用操心了,我來辦!”向紹見妻子趙氏和兒媳清蘭都爭著要賣嫁妝給向云治病,就沉下臉說道。
一旁的向云也是面色愧紅,他一個堂堂的大男人,如今竟要母親和妻子賣嫁妝來幫助自己,實在是太無能了。他一定要站起來,一定!
李慕寒無奈地撇撇嘴,她怎么感覺自己現在像極了不講道理的黃世仁在逼迫楊白勞,拜托各位,向家家大勢大,真得就這么窮嗎?
也難怪李慕寒不了解鎮西將軍府的經濟狀況,這向老將軍平時就是個“散財老頑童”,誰要是有事求到他或者他看到有人受苦,總會大把大把地銀子往外撒,家里就是有座金山,這些年也被他老人家給撒空了。
父親樂善好施是好事,孝順的向紹從不在金錢上委屈自己的父親,趙氏也是個善良的兒媳婦,一直在用心打理將軍府,只是進項總趕不上出項,四萬兩對于現在的鎮西將軍府來說,確實不是一筆小數目。
“這件事情就交給紹兒解決!”向老將軍先是瞪了一眼多話的魯氏,然后又有些不好意思地看了看李慕寒。
“我現在可以治病了嗎?”李慕寒不想向家人一直糾結在那筆“巨額”診金上。
錢沒了,以后可以再賺,只要人好了不就什么都有了,想到這里,李慕寒覺得自己要的錢也不是很多,心安理得了不少。
“可以,可以!”向老將軍趕緊說道。
“準備好筆墨紙硯,我要寫藥方,藥膏你們可以根據我的藥方自己熬制,還有要準備一副夾板,夾板的樣式我待會兒會畫給你們。如果藥膏和夾板能很快弄好,我待會兒就可以為他斷骨重接,否則只能明天了。”李慕寒不緊不慢地說道。
“今天就可以!”在場的向家三個男人都等不及了,尤其是向云。
“好,不過我要說清楚,待會兒斷骨的時候,可是非常疼,你最好能忍住,別連一個鄉下小子都比不了。”李慕寒沒好氣地看著向云說道。
“我忍得住!”向云毫不畏懼地說道。他不上戰場很多年,可那股子男人氣概還沒有丟。
只是,他沒有想到李慕寒說得斷骨重接會那么疼,幾乎讓他咬碎了自己的牙,但他愣是死撐著沒有喊出聲音,他不能讓人把他向云看扁了。
李慕寒很佩服向家人的辦事效率,更佩服向云的勇敢和強韌,是一條鐵骨錚錚的男兒漢,怪不得二姐清蘭會為他這么癡迷,不顧一切地要嫁給他。
為向云斷骨重接之后,李慕寒又為他綁上了夾板,并讓一旁的李清蘭跟著學習,還交代她隔一天就要為向云換藥膏。
連翹在李慕寒為向云治病的時候,就已經被喜柱和高勝領進了秋溪院,而之后向紹拿來的四萬兩銀票,李慕寒也讓她收著。
拿到向紹遞過來的銀票時,連翹眼中閃過震驚,但很快恢復過來,鎮定地把銀票放進了自己的懷里,這讓向紹對李慕寒主仆又高看了兩分。
處理完向云的雙腿,李慕寒轉身又寫了兩張藥方和一張針灸之法,交給向老將軍說道:“老頭兒,剛才那張藥方是外敷,這兩張是內服的,一張是治腿,一張是治病,早晚煎服即可。還有,這一張是詳細的針灸方法,你去找一名在這方面很出色的大夫,讓他為你孫子施針吧!”
“你不就是最好的大夫,做什么還找別人?”向老將軍又不滿了,銀子都收了,治病的事情卻要交給別人,天下哪有這樣的道理。
“老頭,你孫子需要天天施針,我沒辦法天天來你們將軍府,知道嗎!”這幾次能出護國公府還是因為水蘇和連翹,再多出來幾次,肯定會引起老太君和曹氏的懷疑,她現在還不想讓她們知道自己醫術了得的事情。
“不行!治病這件事情不能交給別人,你拿了將軍府的銀子,就要親力親為。”向老將軍和向紹都不同意李慕寒的建議。
他們倒不是懷疑李慕寒拿了銀子辦不好事情,而是擔憂萬一治病過程中出現問題,到時候其他大夫不會治,他們又找不到李慕寒,那不是耽誤向云的病情嘛!不行,絕對不行!
向老將軍和向紹意思堅決,一定要讓李慕寒留在鎮西將軍府給向云治好病再離開,就是趙氏和李清蘭也希望李慕寒能留在府里。
“老頭兒,你跟我進來,你們都在外邊等著!”李慕寒見天色不早了,不能繼續在鎮西將軍府耗下去,看來只好兵行險招了。
向老將軍見李慕寒似是有話想跟他一個人說,就讓向紹幾人都等在外邊,他和李慕寒又進了正廳,然后關上了門。
大約半個時辰后,向老將軍和李慕寒又一前一后走了出來,只不過這次兩個人臉上都有了輕松和高深莫測的笑意。
門外等候的眾人不知道兩個人具體說了些什么,但是最后向老將軍很爽快地讓李慕寒和連翹離開了,而且吩咐向紹不準他派人跟蹤李慕寒。
回府的路上,連翹實在忍不住好奇之心就低聲問道:“小姐,您到底和向老將軍說了什么,他怎么改了主意讓我們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