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公子!”連翹頷首之后,將辦好的死契放在了桌子上讓李慕寒過目,而自己去了雅間屏風后面洗漱換衣。
半個時辰左右,重新換了裝束的兩人,收拾整齊之后,退了房間,重新又來到了大街上。此時,以近傍晚,這是辛潭國宵禁之前最熱鬧的一段時間。
“公子,屬下剛才和萬牙公從衙門回來之后,曾詢問了一些有關鋪子的事情,他說皇城南街上倒是有幾處要轉賣的鋪子,公子要是感興趣可以去看看!”連翹想著萬牙公是做牙行生意的,認識的人一定很多,對于城內商鋪也比她們要熟悉的多,所以就留心地問了問。
“好,那我們就去南街上看看,你去租一輛馬車吧!”李慕寒雖先前就知道自己戴面具走在街上,一定會引起他人的關注,只是沒想到被過多的目光看著,反倒讓她有些不自在。
如果不是不想太早地曝光自己的真實身份,她也不會換個身份還遮住臉,這下子倒有些故作神秘之嫌,但事已至此,她也沒想到要拿下面具。
坐上連翹租來的馬車,兩個人去了皇城南街,而到了南街,李慕寒下了馬車之后,就發現這條街道上雖然也很是繁華,各色商鋪林立,店旗招招,人來人往也很是擁擠。
但是,來往之人大多衣著普通,賣東西和買東西的人臉上都興致缺缺,通常一個攤位前,看的人多,買的人少。
“公子,您覺不覺得這條街看起來很奇怪!”連翹也覺察出了不對,但又不清楚這不對是在何處。
“是很奇怪!買的人沒有興趣,而賣的人沒有熱情,看著繁華,實則蕭條!”李慕寒帶著連翹進了路邊的一家茶館,如今冬季嚴寒,茶館里還是有些人的。
“唉,這位公子說得沒錯,恐怕再過些日子,這街上大些的店鋪都要被耗死下去了,賣東西的賺不到錢,還不關門大吉!”李慕寒旁邊一張桌上的茶客,聽到李慕寒主仆的對話,也不覺得唐突就搭起話來。
“敢問這位兄臺,可知是何原因?”李慕寒見此人像是知道些什么。
茶客見李慕寒主仆雖看著神秘不凡,但言語很是親切,就主動說了起來,似是終于可以找個人傾吐一下心中不快。
“唉,這話說起來就長了!五十年前,咱這皇城南街可是玉陵城最繁華熱鬧的一條長街,多少達官貴人、商團外客喜歡在這里買賣東西,整條街都富得流油。可惜,一場天火將整條街燒得面目全非,更有傳言說這條街之所以會被天火燒,那是受到了上天的詛咒,這里的東西都是不吉祥的,慢慢地,這南街就不復往昔的繁華了。”說話的這位茶客唉聲嘆氣地說道,他家原來在南街上也有鋪子,可因為生意不好,早就搬到別處去了。
“僅是因為一場天火和一個傳言,這南街就落敗了?”李慕寒似是有些不相信,不過,她想到古代人都迷信,就連自己不也半信半疑嗎。
“這位公子你還別不信,聽街上的老人講,當年的確是有些在南街上做買賣的人出了事,生意人最忌諱這個,所以大多都搬到了別處去營生。到后來,這條街上小商小販多了起來,窮苦百姓來的比較多,但百姓們能買多少東西,所以這南街就成現在這樣了。”茶客有些惋惜地說道。
“多謝這位兄臺幫忙解惑,只是人生在世,本就禍福難料,有些事情也不過是湊巧罷了。在下倒認為,這南街是塊風水寶地,生意興隆指日可待。”李慕寒已經決定就在南街買鋪子,相比較而言,這里的地價應該比皇城北街、西街和東街要便宜一些。
茶館里的人都覺得李慕寒有些“初生牛犢不怕虎”的氣勢,有心想要勸上兩句,又怕徒生麻煩,就是剛才那位熱心的茶客,也只是重重嘆氣一聲,沒再說話。
李慕寒和連翹起身出了茶館,就在街上隨意逛了一圈,看了幾家有意出售鋪面的鋪子,之后就打道回府了。
臘月二十七這天,李慕寒原想找個理由和連翹單獨出府一趟,但是李清煙早她一步稟明老太君和曹氏,說是想和她還有李清梅一起去西街的云寶閣看首飾。
李慕寒回到護國公府之后,和這些同父異母的姐妹走得并不是很親近,除了請安之外,她一般呆在自己的歸寒院,而府中姐妹也沒有特意來找過她。
李清煙此次邀她一起出府,李慕寒心中有個預感,事情肯定不會那么簡單。
果不其然,等到李慕寒、李清煙和李清梅到達云寶閣的時候,長公主正在此處親自挑選著金釵銀飾。
李家三姐妹見禮之后,長公主略掃她們一眼,然后將目光定在了李慕寒的身上:“你就是李慕寒?”
“回稟公主,臣女便是!”李慕寒恭敬有禮地回道,她可以感覺出長公主對她并不是很喜歡,但又想不起在哪里得罪過這位當今圣上的親姐姐。
“抬起頭來,讓本宮瞧瞧!”長公主聲音略沉,看著李慕寒的神情也有些不耐煩。
李慕寒不卑不亢地依言抬頭,面含笑容而站,任由長公主上下打量她。
“果真是長了一張討喜的臉,怪不得太皇太后會這么喜歡你,可惜,太有心計的女人活不長!”最后這句話,長公主說得有些陰狠,頓時間,云寶閣里一根針落下的聲音都能聽得到。
李慕寒雖然心中疑竇叢生,但面上也沒顯,只是讓自己有些尷尬地站在長公主面前,也許默認長公主話中的“有心計的女人”會對自己不利,但反駁長公主同樣會有麻煩,倒不如假裝“示弱”。
長公主見李慕寒失了剛才的傲氣,臉上就閃過冷笑,不屑地說道:“今兒個本宮出來是圖高興的,別在本宮跟前礙眼了。你們兩個陪本宮一起逛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