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瓷不知道馬車跑了多久,她被顛得昏昏沉沉,等到下車的時候她忍不住吐了,吐得天昏地暗,差點把五臟六腑都給吐出來。
黑衣人扶起她,將她往矮小老舊的客棧里帶。
楚瓷抬眼,這才發現他們已經來到了一個人煙稀少的鎮子上,夜色濃重,街上沒有一個百姓。
客棧樓下也沒人,黑衣人直接挾持著楚瓷上了二樓一個客房,將她往床上重重一推。
楚瓷沒有力氣,倒在床上,閉眼。
房門突然吱呀一聲開了,一個人走了進來。
黑衣人見此連忙退下了。等到客房里只剩下他們兩人,那人才輕輕開口:“景王妃安然無恙啊。”
那個聲音嬌俏柔綿,楚瓷覺得耳熟,睜開眼睛望去。
前方站著一個穿紫衫的俏麗女子,她微笑著,眼底陰沉。
楚瓷一驚,脫口而出:“紫鵑?”
來者正是范氏身邊的大丫鬟紫鵑。
紫鵑朝她走近了幾步,笑道:“景王妃,咱們小姐可一心想要您的命呢。”
楚瓷心里一凜,慢慢從床上坐起來,警惕道:“范儀煙不是陶允良的人?她現在是想忤逆陶允良的意思?”
她心里很清楚,陶允良是不會傷害她的,那么范氏定是自己出的主意從小院里帶走她--她想殺了她!
同時,楚瓷心里明白了,陶允良將她安置在那個小院子里一方面也是想保護她,畢竟他遠在京城,難保不會有人想對她下手。
可是轉念一想,她又覺得不對勁,“你們是如何瞞得了陶氏的暗衛將我帶走?”
紫鵑咯咯一笑,“自然是聲東擊西。”
“什么意思?”
“王妃,咱們小姐一直恨你呢,大爺把你帶走,小姐心里不好受,所以為了和大爺作對,小姐故意放出風聲給景王府和定王府,讓他們的人尋到你的蹤跡,那么大爺派下的暗衛自然去糾纏那邊的人了,我們就趁亂把你劫走。”
“卑鄙!”范氏果然是個城府深沉之人。
“小姐說了,只要能達到目的,不管手段光不光明。你死了,小姐就贏了,哪還管什么光明磊落,屆時大爺看見你的尸首能怎么辦?頂多傷心一番,最后還是咱們小姐贏了。”紫鵑說著從懷中掏出一根三尺長繩來,“景王妃,我就先將您勒死,然后把你的尸體掉在房梁上裝作自盡而亡。你就安心去吧,沒人會懷疑到我們小姐身上,你就算下地獄找閻王爺哭訴也沒法子,怪誰呢,怪王妃您命薄唄!”
紫鵑笑意一收,滿臉的冰冷殘酷。
楚瓷心里大駭,未曾料到范氏主仆會這么心狠手辣。
她從床上站起來,拖著疲倦的身子慢慢移至窗畔。
她不能死,她死了就是一尸兩命,楚雅該如何傷心?
楚瓷自慌張恐懼中強自鎮定下來,盡管雙腿虛軟無力,可還是一點點移向窗子,她就算跳窗也好過在這屋子里坐等待斃。
可是她的孩子要怎么辦?從二樓跳下去,她就算不死,孩子也定是保不住了,更何況現在她因為懷孕全身有一半在浮腫,她甚至懷疑自己爬不爬得上那座窗戶。
“別動哦!”紫鵑冷冷一笑,“你再動我保不準馬上要了你的命!”
“紫鵑,你這么對我會遭報應的!”
如今之際她只有等待,如果照紫鵑所說她的消息已經透露給景王府和定王府,那么她相信他們很快會追過來的,她只能拖延時間來抱住自己和孩子的命。而且,照紫鵑這么歹毒的心腸,她要是曉得她懷孕了,定是會馬上殺了她。
楚瓷腦子里飛快理清她的現狀,她現在要做的是:第一,拖延時間等到救兵來救她,第二,不能讓紫鵑發現她懷有身孕。
這么一想,楚瓷反而冷靜下來,因此背靠著窗子,朝紫鵑涼涼一笑:“紫鵑,做人要留有善念,你如此害人,考慮過你自己和你爹娘嗎?”
“多嘴,你只要乖乖上路就好!”
“你哪來那么深的恨意?紫鵑,人不是一出生就為奴為仆的,也不是一出生就為非作歹的……”
“你懂什么!”紫鵑突地大怒,朝她喝了一聲,“你生來就長在王公大臣之家,享受千金待遇,又有景王那么好的夫婿,可謂榮耀一生,可你們何曾想過像我們這些下人,誰說我們不是一出生就為奴為仆,我們父母為下人,生來的血脈不是為下下人?”
紫鵑本想早點送她上路,可她突然扯到她心里的痛處,讓她大為惱火。
楚瓷見她上鉤,馬上趁熱打鐵,繼續道:“怎么會,你早些經歷了什么?又為何在范儀煙身邊做丫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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