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陳府休息了一晚,第二天,陳雨柔忽然罕見的主動出了門,還一副興奮中帶著些許嬌羞的模樣。
秦茉見了,想都不想便能猜出來肯定是去見許灝楊唄。
果不其然,陳雨柔似乎與許灝楊約好了,帶著她,去了街上的珍食樓,那是一家餐樓,她與許灝楊定了一個廂間,秦茉見兩人正濃情蜜意的很,只覺得自己在中間站著也礙事,便主動對陳雨柔說完去街上走走,陳雨柔也沒問什么,當(dāng)時便允了。
秦茉臨走時,兩人還依舊一副甜得發(fā)膩的樣子。
漫無目的的走在大街上,不知不覺,她便停在了飄香樓的門前,看著里面依舊一副生意紅火的樣子,不知怎的,她便抬腳走了過去。
店小二已經(jīng)認(rèn)識了她,他知道秦茉與自家老板娘是熟人,見到她進(jìn)去,便連忙笑著迎了上來。
“呦,姑娘您來了,是要喝酒還是找我們家老板呢?”
秦茉愣了愣,一時間竟有些不知該如何回答,她想了想,道:“給我來壺酒吧。”
“得嘞,姑娘您稍等。”
秦茉淡淡應(yīng)了一句,隨后找了個角落里的位置,那地方人少,清凈。
秦茉不知道今日珠黛有沒有回飄香樓,她給陌玄療傷,不知道如今怎么樣了。
“唉……”
想到陌玄,秦茉嘆了口氣,忽然覺得有些煩躁。
這個小王八蛋,知不知道自己欠他一個人情若不還回去,整個人都會很難受的啊!
小二把酒端上來的時候,秦茉立馬倒了一杯,仰著頭,一口便喝了個精光。
香醇的美酒順著喉嚨緩緩劃過,流入腹中,就像是把她的煩惱也給帶走了一般,秦茉不由得又喝了兩杯,便甩了甩頭,把腦袋里亂七八糟的事情全給甩了出去。
“哼,陌玄,你給老娘等著,你看我怎么還你這個人情,我一定得讓你永生難忘!”
說著,秦茉仰頭又喝了一杯,她一個人坐在角落里,周圍的人并未注意道她一個女子竟會如此的把酒當(dāng)白開水似的喝,不然肯定得被嚇到了。
飄香樓的大門是敞開的,從外面能把里面的情景看的一清二楚,門口,突然有一個白色身影走過,他似乎往里面看了一眼,隨后便在快要走過去時忽然止住了腳步,往后退了兩步,轉(zhuǎn)頭往飄香樓內(nèi)看去,隨后忽然轉(zhuǎn)過身,抬腳便走了進(jìn)去。
走進(jìn)去之后,他原本有些不確定的目光終于確定了下來,他朝著秦茉的位置,直直的走了過去。
秦茉正埋頭喝著酒忽然看見一個月白色的衣角出現(xiàn)在自己的面前,抬起頭看去時,手上的酒杯險些從手中脫落,她不由得垂下頭,咬了咬牙,暗道了一句:還真是陰魂不散呢!
“阿茉,真巧,看來咱們之間還真是有緣分!”
聽了他的話,秦茉極其小聲的說了一句:“巧個屁巧,總共也就這么大點(diǎn)兒的地方!”
“阿茉,你說什么?”
他絲毫沒有顧忌的在秦茉對面便坐了下來,聽到她似乎說了什么,但卻沒聽清,便問了一句。
“萬公子,沒什么。”秦茉干笑了兩句,敷衍的道。
她的面前,此時問都沒問過她便一屁股云在了她對面的人正是萬淵,只見他十分自來熟的對著秦茉溫和的笑著,秦茉看了卻是扶額,只道今日簡直諸事不順,遇上了這么個纏人的主兒。
萬淵在秦茉面前,絲毫沒有看出她眼中的不耐,依舊自顧的說著:“阿茉,怎么今日你會一個人來著飄香樓,陳小姐呢?”
“不知道。”秦茉頭也沒抬的隨意應(yīng)了一句,一副漫不經(jīng)心的樣子。
萬淵卻是沒有聽出來她語氣中的不友善,依舊笑著和她有一句沒一句的聊些在秦茉聽來十分無聊的事。
秦茉把頭底下,悄悄的翻了個白眼,又嘆了一口氣,忽然有一種想要從這里逃出去的感覺。
這個萬淵,還真是纏人!如果自己的法力還在,真想憑空變出一筐大白菜全塞他嘴里,看他還在不在了這里嘮叨個沒完了!
“阿茉,我前幾日聽到一件趣事,倒挺有意思,我講給你聽。”
秦茉懶洋洋的用一只手托著腮,另一只手無聊的把玩著手中的杯子。那杯子是白瓷杯,通體無任何花紋,她拿在手中,和那沒有一絲雜質(zhì)的雪白顏色一對比,竟顯得有些比不上她纖細(xì)的手指白皙。
她的指尖是淡粉色,修剪整齊的指甲顏色粉潤,十指嫩白,雖說此時的她身份是個丫環(huán),但從頭到腳,無論從哪里看她這副身子都不似一個丫環(huán)該有的樣子,那周身散發(fā)出略顯肆意的氣質(zhì)卻又更和那些個什么世家大小姐沾不上邊,那種感覺,異于常人,是十分獨(dú)特的。
萬淵的目光落在了她把玩酒杯的手上,再稍稍往上,落在她臉上時,那沒有任何掩飾的慵懶感和漫不經(jīng)心讓他微微一愣,隨后,不知為何,竟露出了一抹笑意。
不可否認(rèn),秦茉的長相是美的,美的嬌俏,卻又帶著一絲勾人。可美則美矣,比她美的人卻也并非沒有,只是在萬淵的眼中,他一直以來所遇到的女人大多都是溫靜淑雅,語氣輕柔,舉止優(yōu)雅,要么就是一些普通女子,相貌一般,家世一般,永遠(yuǎn)一副小心翼翼的樣子,低著頭,仿佛一輩子都不敢抬起來,一副唯唯諾諾的樣子。
從第一次在飄香樓里見到她,第一次的四目相觸,眼眸對視間,他回望過去,沒有從她的眼中看到自己預(yù)想到的溫靜,亦或者慌張,那就那么平靜的看著自己,那眼神,仿佛是在同樣打量他一般,那般的鎮(zhèn)定,那般的平淡。
也許,他對她的興趣,是從那日的恍然一瞥便開始,亦或是她當(dāng)著眾人的面一口氣喝完一壺酒,又或是再后面的相處,總之,在飄香樓的那兩日,他的心,似乎被她給挑動了起來,他只想一定要把如此獨(dú)特的她占有,留在自己身邊,即使,他分不清那究竟是喜歡,還是出于好奇的欲望。
總之,現(xiàn)在,他想得到她,亦或者是滿足自己的欲望。
都說,人對越是難以得到的東西便越是渴望,所以,那日在陳府,秦茉拒絕了他,是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但正因如此,才會讓他越挫越勇,不想放棄。
看著此時面前的萬淵一身月白長袍,身材修長,坐姿筆直,再加上那臉上從未逝去的淺淡笑意,秦茉竟有些覺得他今天倒還顯得有些人模狗……哦不,罵人不好,因該是人模人樣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