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透過窗,借著照進窗內的月色,隱隱看見一女蜷縮在在潔白的床上,單薄的身子微微地顫栗著。女子額間發上,都是幸苦的汗水,而她卻倔強地咬著牙,不讓自己發出一點聲響。嘴角隱隱有血跡流出,呵,她怎么忘了,錯骨分筋,也是要流血的么。
第二日,天空映著蒙蒙的白光,不似要下雨,太陽也沒有出來的意思。
蕭湘和一女子在床上賴著,近看,那女子竟長了一張與南泠月一模一樣的面孔。
南宮泠月坐在梳妝臺前,怔怔地看著鏡中的人兒,臉色越發蒼白,除去眼中的冷漠神色,倒是有幾分林妹妹的味道,可惜,那不是她南宮泠月該扮演的角色。
門外被敲響,是陌諫的聲音,“小姐,泠邑少爺請你下樓吃早餐了。”
南宮泠月嘴角勾起一抹弧度,吃早餐?他知道她要吃什么么?
下樓,南宮泠邑著一白色襯衫,挽著袖子,細心的在餐桌旁擺弄著餐點,乍一看,倒有些居家男人的味道。見南宮泠月下來,紳士地為南宮泠月拉上座椅,南宮泠月坐下。
南宮泠邑對一旁的陌諫說,“你先下去吧。”陌諫應了聲,“是。”便退下了,客廳里便只余下南宮泠月,泠邑
兩人。
南宮泠邑坐在南宮泠月對面,心細地將早餐往南宮泠月面前推了推,“泠月,你嘗嘗,這是我親手為你做的早餐。”
南宮泠月用餐叉叉起一塊猩紅色的糕點,竟直接就把它吃掉了,南宮泠邑看著南宮泠月,一點也不覺得她吃人食有多奇怪,相反,還覺得南宮泠月吃掉糕點是理所當然的。
既然是南宮泠邑親手做的,那么南宮泠月就一定會吃完,果然,不一會,在南宮泠邑的柔情目光下,南宮泠月吃光了她盤子里的糕點,只余下少些的糕點粉末。
南宮泠月擦了擦嘴,便要離開,南宮泠邑卻突然抓住了南宮泠月的手,一如既往的溫柔,“泠月。”南宮泠月這次沒有掙脫他,反而停下了離開的動靜,“什么事?”
南宮泠邑笑,為南宮泠月沒有掙脫他感到高興,“可不可以留下來陪我,等我吃完早餐,再離開。”溫柔又卑微的語氣,南宮泠月稍稍猶豫了片刻,見南宮泠月猶豫,南宮泠邑抓著南宮泠月的手都忍不住緊了幾分,最后,南宮泠月還是輕輕應道,“恩。”
南宮泠月故意對南宮泠邑冷漠,不是因為她討厭南宮泠邑,相反的,是因為南宮泠月心疼南宮泠邑。她知道南宮泠邑對她的心思。但她心里只裝得下一個蕭子夜,她自知給不了南宮泠邑他想要的結果,就不能給他任何的希望。
可無論她如何對南宮泠邑冷漠,或者是傷他,南宮泠邑像無所謂似的,依舊我行我素,對她溫柔對她好。
久而久之,說南宮泠月對他沒有絲毫動心是假的,可比起南宮泠邑,南宮泠月更放不下的是蕭子夜,對于南宮泠邑,更多的是虧欠。
所以不論南宮泠邑對南宮泠月提出什么樣的要求,只要不超越底線,南宮泠月都會盡力滿足他,盡管,她總是對南宮泠邑冷漠。
南宮泠邑自是知道這一點的,所以,才會一直對南宮泠月好。
“你吃什么?”
“我喝湯,你等一等,馬上就好了。”
南宮泠月“恩”了聲,便無下文。
南宮泠邑依舊握著南宮泠月的手,饒是南宮泠月怎么掙脫,南宮泠邑也不放。南宮泠月不敢有太大的動作,因為她怕傷到南宮泠邑。
“放開!”南宮泠月蹙著眉,語氣微微有些怒意,“泠月……”
無奈,南宮泠邑還是松開了南宮泠月的手。
南宮泠邑故作無事地笑了笑,“泠月你等等,我去看看湯是否好了。”
說完,也不等南宮泠月回答,便起身鉆進了廚房。
南宮泠月看著南宮泠邑的背影,不知在想些什么。
片刻,南宮泠月將煲著的湯一下端了出來,放到餐桌上,鍋里的燙冒著裊裊熱氣,散發出陣陣香氣,卻聞得南宮泠月皺起了眉。
南宮泠邑給南宮泠月盛了一碗,放到她面前,南宮泠月抬頭看了看他,眼中不再是故作的冷漠,反而有了淡淡的水霧,這個瘋子……
南宮泠邑卻是望著南宮泠月依舊柔柔地笑著,仿佛她就是全世界。
終于南宮泠月忍不住,眼淚簌簌的留下來,“值得么?”
南宮泠邑笑,“為了你,什么都值得。”
終于忍不住,南宮泠月對著南宮泠邑哭了起來,“這樣,你會死。”
“只要你好好的,其余的我都不在乎。”
南宮泠月望著面前的南宮泠邑,說不感動,是假的。
若是普通的糕點,和煲湯,南宮泠月一是斷然不會吃的。可南宮泠邑做的,卻不一樣。因為,糕點和湯里,都加了一味特殊的配料。
心頭血。那血,毫無疑問是南宮泠邑的,因為,南宮泠月只吃南宮泠邑的心頭血。
要以一個人的心頭血為原料,做出一盤糕點,一鍋色香味俱全的湯,該是要流多少血才做得出來。況且,一個人再失去了那么多心頭血之后,還要做出美味的早餐和湯品,該是忍著多大的痛苦。如果這樣都還不能將南宮泠月感動的話,那她的心就真的是石頭做的了。
可是,她該怎么回應南宮泠邑的付出。
南宮泠邑像往常一樣揉了揉了南宮泠月的發,“我只想你好好的。”終于,故作的冷漠不再,南宮泠月像受驚的小鳥,站在原地,輕輕抽泣著,她南宮泠月不值得這個男子如此對她。
南宮泠邑走進南宮泠月,他輕輕摟住她。南宮泠月眸子微閃,她不知道是該接受,還是該拒絕。
“泠月……”
“我只想你好好的……”終于,南宮泠月放棄了掙扎,輕輕地摟住了南宮泠邑,南宮泠邑嘴角的笑,溫柔而滿足。只是臉色,卻逐漸變得蒼白。
失了那么多心頭血,想健康無事,怎么可能呢,南宮泠邑剛才不過是硬撐著,不讓南宮泠月擔心罷了。
如今,輕輕靠在南宮泠月肩上,他覺得,就算搭上他一條性命也值得。
南宮泠月輕摟著南宮泠邑,她不知道這樣做,是對還是錯。可她真的不忍心,再看著這個男子,無怨無悔地為她付出,而她卻總是待他冷漠,如一個陌生人。
不知不覺,南宮泠月的淚,浸濕了靠在她肩上的男子的衣衫,可男子的嘴角卻依舊掛著笑意。
她們就這樣輕輕摟這對方,再沒了任何動作,或是言語。依稀聽見,女子的啜泣聲,這一刻,她是真的為你感心疼和不值了。可南宮泠邑心里卻是一片苦澀,他這是,計劃算完成了一
半么?至少,這個女子不再對他故作冷漠了……
很多事情,總是那么身不由己。
商場里,蕭湘拉著南泠月的手在買著衣服,明亮的燈光下,讓本就做工不凡的各式禮服變得越發耀眼。
蕭湘卻是這件也不中意,那件也不中意。終于,逛了大半天,蕭湘在一深紫色的長裙面前站定。被她牽著的南泠月也隨即站在原地。
蕭湘扯了扯南泠月的手,她問南泠月,“這條裙子好看么?”
南泠月撲閃著她的大眼睛,打量了一會,蕭湘不等她回答,對著一旁的女店員說,“麻煩拿一下那件紫色的裙子”,便將南泠月推進了更衣室。
更衣室外,蕭湘隨意地挑選著禮裙,這件摸摸,那件看看,始終沒找到她自己中意的。
更衣室的門開了,南泠月踩著她六公分的細高跟鞋款款走出,原本齊腰的長發被卷成了一個很有氣質的發型,裹胸的紫色長裙露出她一小部分光滑的后背,精致的鎖骨一覽無余,白皙好看的脖頸上一耀眼的藍寶石項鏈,一瞬間,好像全場的燈光都打在了南泠月身上。但見她清新可愛的齊劉海微微遮住了她如黛的眉,如雪般的皮膚,一張精致可愛的鵝蛋臉上,一雙干凈澄澈的大眼顧盼生輝,不知什么原因靈動的大眼竟映著淡淡紫色。小巧英挺的鼻梁,不朱而赤的櫻唇,穿著這條深紫色的抹胸長裙,露出她好看的美人肩,更顯得她的皮膚如塞雪凝脂。
深紫色的長裙襯托出她高雅迷人的氣質,讓她原本清新脫俗的臉龐透露出別樣的魅惑。
蕭湘一時竟看花了眼,怔愣片刻才反應過來。對著一旁的女店員說,“麻煩一下,我就要這件。”
南泠月偏著頭對蕭湘可愛的笑笑,“蕭湘你的眼光真好。”
蕭湘故意捋了捋她齊肩的短發,“那當然。”
南泠月對著鏡子看了看,不理會一旁那些驚羨的眼光。
“那你再看看你的吧,我去把它換下來。”
蕭湘再打量了一會,眉目間全是滿意的神色,“恩,你去吧。”
片刻,南泠月換好了衣服,蕭湘為她結了帳,卻沒有挑好自己的禮服。南泠月問她,蕭湘卻說她早已挑好了,南泠月雖疑惑,也沒有問太多,因為她知道,蕭湘是不會騙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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