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是何意思?”
清兒突然插進來的一句話,讓瀾珠有些招架不住。眼前的這位與她同等身份的宮女,可是在這宮中從來不和自己搭腔的人啊!以前有什么事情,一般都是吩咐希若去做。
清兒在檀影宮雖然也來了半年多了,只是,她性子一向淡然冷酷,很少有這樣說話的表情。
難道她知曉了什么嗎?
不會!如果她知曉了什么,那自己肯定早被發(fā)落了,哪里還會繼續(xù)留在這檀影宮?
想來,她怕是對自己方才的舉動有些懷疑罷了!“證據(jù)”都已經(jīng)找到了,難道她們也不信嗎?皇上都已經(jīng)相信了,想來自己再解釋一番,怕是就會過了眼前這一關(guān)。
“貴人,不是……娘娘!”
瀾珠發(fā)覺自己說錯話了,立即自煽了自己一巴掌,隨即繼續(xù)說道“奴婢真的不是這個意思!娘娘失了小皇子,奴婢也很傷痛,只是失去的已經(jīng)失去了,再難過也不會回來了!何況皇上已經(jīng)厚賞了娘娘,還望娘娘善待自己!”
“你倒是細心!希若那東西怎么就偏偏你瞧見了?”
清兒看了眼我后,回頭看向希若,不輕不癢的問道。
“奴婢真不是故意隱瞞的!剛剛宮里亂成一團,奴婢一時沒有想起來,待皇上那句‘讓檀影宮服侍的人全去為皇子陪葬’時,奴婢不愿見到那么多無辜之人受害,不知怎的便記起來了!希若姑娘藏的那東西,奴婢也沒有見過,也不知道那是什么。方才看娘娘滑胎了,奴婢才將事情聯(lián)系起來!娘娘,奴婢大罪!奴婢知錯了!奴婢……”
瀾珠聲淚俱下,雙手伏地,一直磕著頭,額頭上面都出血了還繼續(xù)哭訴著。
我實在看不下去這樣虛偽的一番做法,隨即示意了下翎瑜,翎瑜前去將瀾珠扶起來。
“你何罪之有?你為本宮腹中孩子報了仇,你對本宮有大恩!清兒,將我柜臺上面那雙紅玉鐲子賞給瀾珠!”
我笑著看著瀾珠說道,只是那些話幾乎是一個字一個字說出來的!
“謝娘娘!奴婢必為娘娘效力!”瀾珠已經(jīng)哭花妝的臉上,瞬間笑魘如花。
“下去吧!”
我淡淡吩咐道,現(xiàn)在的自己還有力氣說這句話,下一刻卻是不知道自己會做出什么舉動。
瀾珠緩緩?fù)讼拢鍍核椭灵T口時,淡淡合上門,隨即又站在我床榻邊服侍著。
“娘娘當真如此放過她嗎?”
清兒一直站在那里,眼睛直視腳下,一言不發(fā),倒是旁邊一直站著的翎瑜卻是沒有忍住的問道。
“清兒,你說呢?”
我沒有說話,只是看著手里的那件小肚兜,將話題拋給了清兒。
“奴婢想,現(xiàn)下還是不動她的好!留一個知根知底的人在這做眼線比一個不知明的人確實要明智許多!娘娘不妨多賞賜她些東西,好讓她安心,也讓她后面的那位主子心生疑慮:以為她已經(jīng)是咱們的人了!以此來瓦解她們內(nèi)部的緊密聯(lián)系!”清兒冷冷的說道。
“一箭雙雕!此法甚妙!”
翎瑜不驚感嘆道,想她一名掌事姑姑,做事竟然不如一個小小宮女到位!當真白白擔了那聲“姑姑”。
“只是娘娘當真相信這件事情是希若做的嗎?”翎瑜還是心里有團疑惑不得解開。
“真的能把紅花那般明目張膽的下到娘娘的膳食中嗎?也就只有傻子才會相信!娘娘的每頓膳食和安胎藥都是我細細檢查過的,就算哪里出了什么問題,一斷斷不可能是膳食這塊!何況,給娘娘膳食中摻紅花的人難道不知道最多只需兩次,胎兒必滑嗎?如果真的是她做的,怎么可能還傻傻的將紅花放在自己的房間,只待別人來搜查!”
“奴婢還是有些不明白:既然不是希若做的,那么她最后為何承認呢?白白丟了自己的性命!”翎瑜有些迷茫看向清兒。
“為了希澈!希澈是她弟弟,兩人自幼一直相依為命,她進宮當宮女,也只是為了救高燒不退卻沒錢醫(yī)治的弟弟!只是天意弄人!武惠妃的堂弟看上了她的弟弟,想讓他做他的面首,于是戲劇性的希若后來就去求了武惠妃。武惠妃順手推舟的給她安排了這樣一件事!于是……”
后面的話不說,想必翎瑜那般聰明的人已經(jīng)清楚了事情的原由了吧!
“你們先下去吧!這件事就交由清兒去做!勢必揪出她身后的主子!”
“是!”
清兒和翎瑜有些不放心的看了眼那床上一直半躺著的娘娘,無奈的退出房間。有些事情還是自己一人靜靜承擔更好!
剛剛還一直吵鬧著的房間終于只剩自己一人了!
我才敢慢慢流淚,來祭奠自己那五個月大,還沒有來得及出世的孩子!
人人都道后宮黑暗,自己一直不是那般相信!如今,腹中的親生骨肉因為那樣所謂的什么爭斗,未來世上看一眼,就化成了一灘血水,掩埋黃土中。
那是我的孩子啊!那是一個生命啊!她們怎么能夠忍心將他奪走?她們也為人母,難道不知道將心比心的道理嗎?
自知道懷上了這個孩子,剛剛開始還不想留下他!
總覺得他父皇是自己不愛的人,沒必要為他懷胎十月,生一個孩子!曾經(jīng)也想喝杯滑胎藥,打掉他!只是一次深夜中,自己摸著肚子時,總覺得那樣的感覺特別奇妙!感覺他在自己肚子里面動時自己覺得特別幸福!
這個孩子或許來得不是時候,只是既然他已經(jīng)來了,自己就不該隨意剝奪他生存的權(quán)利!自我決定要留下這個孩子之時,我便發(fā)誓,要盡自己最大的努力保護這個孩子!我會用我的命去換得他平安!
只是,如今這樣算是什么?我還活著,為何肚子里面的那塊寶卻不見了?
想起皇上臨走時的那么一句,就覺得好笑!他以為自己當真在意那位份嗎?難道失去孩子所得的報酬就是我的妃位嗎?難道說是我的孩子換了“梅妃”這個封號嗎?
我不相信:他會相信那樣糊涂的無法經(jīng)過推敲的理由!
怎么可能簡單的三個字:“看不慣”,就甘愿冒著生命危險奪得自己的骨肉?
他那般急迫的將她杖斃,不用任何審訊,難道不是為了盡快平復(fù)這件事嗎?難道不是為了很快的安撫后宮嗎?
難道就為了后宮的平靜和安寧,就隨意找個人為自己肚子里的孩子賠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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