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鳳邪衣趕到時,寺內已經是一片混亂,在一旁觀察著刺客的身手,鳳邪衣終于明白,為什么前世有寺內武僧護著,還有皇家諸多高手隨行,太皇太后仍舊受了傷。
只是,刺殺一個年歲已高,且已經不染權利多年的太皇太后,怎么會值得出動如此一大批頂尖高手?
來不及深思,鳳邪衣輕嘆一聲,便加入了戰圈。護著太皇太后的人雖不知此人是從哪冒出來的,但只要是友非敵便好。
然而越是交手,鳳邪衣越是心驚,這般的殺手要是出自某個權臣手下,那昭宛的天,恐怕真的要翻了……
似是因著鳳邪衣的加入,讓形式變得不妙,也或許是因為拖延了時間,皇宮的支援馬上就要到了,那批殺手見今夜恐怕難以成事,便分股退去。
房間內,太皇太后立在窗邊,身邊圍了許多保護之人,目光沉靜的看著外面的廝殺,面上仍是一貫的安然,待看見鳳邪衣的身影時,無波的情緒終于露出了些異樣,似是難以置信的驚喜,又像是對往事的傷懷。
待刺客退去,鳳邪衣收了俢影,瞥了眼受傷的右臂,便要離開,卻被人攔住了去路,見鳳邪衣臉上浮起不悅,那人連忙行禮恭聲道,“這位公子,太皇太后娘娘想請您過去一敘。”
看了眼周圍,若是她不肯,恐怕這些人就要出手“請”她了,那就只能強行離開,然而這不是她此行的本意。
轉身隨著那人進了屋內,正見太皇太后坐在椅上,見她進來,太皇太后下令讓眾人退下,只留了身邊的一名白發的心腹嬤嬤。
“草民……”
“免禮。”
太皇太后伸手虛扶阻止了鳳邪衣的動作,然后仔細打量著眼前一身男子裝扮的鳳邪衣,鳳邪衣只覺得屋中兩人看她的眼神,隱隱有些奇怪,半晌,太皇太后終于出言。
“孩子,過來,讓哀家看看你的傷。”
“草民無礙,身上血污,恐冒犯了娘娘。”
“過來。”太皇太后搖搖頭,聲音輕緩,“你這傷是為了哀家受的,讓哀家看看。”
鳳邪衣略無奈的上前幾步,在太皇太后面前站定,卻不料太皇太后竟輕輕拉過鳳邪衣受傷的一臂。
“娘娘……”身邊的老嬤嬤覺得主子的行為有些不妥,便附耳輕聲提醒。
當太皇太后緩緩揭開破損的衣物,露出上臂時,那老嬤嬤身子忽然顫了一下,“這……”
“果然……果然啊……”太皇太后死死的抓著鳳邪衣的胳膊,因為過于激動,隱隱手顫。
“……疼么?”
鳳邪衣看著激動的兩人,心下不解,只能用恭敬的聲音回道,“不疼,小傷而已,無事。”
“怎么能無事,姑娘家身上留了疤多不好!”太皇太后卻是很激動,“一會兒讓隨行的太醫給你看看。”
鳳邪衣心里一驚,姑娘?!順著太皇太后的目光,鳳邪衣看向自己上臂,細細看了一圈也并未找出什么特別之處,若非要說有什么記號,便是那一小塊菱狀的胎記,很淺的顏色,像是傷愈后留下的疤痕一般,并不怎么顯眼,很是尋常。
只是……僅憑一快胎記便知道自己女子之身,也未免太離奇了些,鳳邪衣對自己的男子裝扮很有信心,她不僅只是身著男裝,就連步態擺手等細微之處,也特地掩飾。
太皇太后怔怔的對著份鳳邪衣出神,直到鳳邪衣輕咳一聲,才緩緩回過神,拉住鳳邪衣的手,太皇太后柔聲問道,“姑娘叫什么?住在何處?”
既已識破,鳳邪衣只好無奈應下,“民女名鳳邪衣,住在……望仙樓。”就算她隱瞞,太皇太后若有心去查,也會查到,到時又是一項欺瞞的罪名。
太皇太后笑著點點頭,待太醫趕來,為鳳邪衣上好藥,又拉著鳳邪衣閑聊幾句,才放她離開。
“像……模樣像,性子也像。”老嬤嬤看著仍在望著房門的太皇太后,感嘆道。
“是啊……”一聲低嘆消失在房中。
第二日,鳳邪衣正要出門,卻被一道圣旨絆住……
“敏姝郡主……”沈風吟站在手捧圣旨的鳳邪衣身旁,臉色略扭曲的喚了聲,卻換來鳳邪衣難得茫然的眼神。
因救駕有功,又性情敏慧,深的太皇太后歡心,特封為郡主,封號敏姝……
“奴才恭喜敏姝郡主!”傳旨的太監尖著嗓子笑臉道,“奴才可是聽說,這是太皇太后娘娘親自去找陛下求得圣旨呢!”
一介平民女子,得了太皇太后青眼,直接跳過縣主等品階,得了郡主封號,雖然比不得那些王爺家的正經郡主,但也是從未出現過的恩賜,是一份極大的榮耀。
看來將來這位主子,要在太皇太后她老人家那得臉了,這樣想著,那太監示意身后的人講賞賜之物抬進來,擺放好,接著恭聲道:“太皇太后特意吩咐奴才,讓郡主一個時辰后進宮。”
“知道了”
送走宣旨的太監一行,鳳邪衣將手里的圣旨扔給沈風吟,轉身便上了樓,沈風吟趕緊抬步跟了上去。
“師兄。”鳳邪衣坐在墨瑾房中,“你知道我娘是什么人么?”昨晚太皇太后看她的眼神,似是在透過自己看另外一人,那與自己最像的無非就是喬年飛和娘親。
墨瑾眉頭微皺,搖頭道:“不知道。”實際上這么多年,師父從不許他擅自去查師妹的身份,他對師妹身世的了解,也僅限于師妹所告訴的那些。
冷眼瞥著沈風吟拿著的明晃晃的圣旨,鳳邪衣起身,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事情總會弄明白的。
一個時辰后,鳳邪衣身著郡主宮裝站在太皇太后面前,看著一身女裝的鳳邪衣,太皇太后被宮女扶著走來,拉著鳳邪衣的手,將她帶到自己身邊坐下,“這樣穿著多好看,不要總是穿著一身男裝。”
“是,敏姝謹記。”鳳邪衣低頭看著太皇太后握著自己的手,低聲回道。
“隨意些,哀家封你郡主之位,可不是為了讓你懼怕哀家的。”太皇太后笑道,“以后你就是敏姝郡主了,但不必過于拘泥,隨心便可,若是出了什么差錯,有哀家擔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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