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宮錦夜笑得豪爽，可見他心情大好，還伸手?jǐn)堊×颂K貴妃的細(xì)腰，引得蘇貴妃一陣嬌笑。

蕭賢妃看見宮錦夜與蘇貴妃調(diào)情的樣子，頗為不滿地冷哼兩聲，端起酒杯，仰頭暢飲。

蘇貴妃狀似無意地瞥了一眼沉不住氣的蕭賢妃，儀態(tài)萬千地笑了笑，不作言語。只是伸手招來舞姬起舞助興。

東辰國向來以白為美，以瘦為準(zhǔn)，以舞為雅，這在宴席中央曼妙舞動(dòng)的舞姬皆是身材苗條面若桃花的可人兒。那舞姿也算得上是精妙絕倫，蕭賢妃卻對(duì)此笑得諷刺。這也不是沒有理由的，東辰國誰不知道宮錦夜有一位舞傾天下的蕭賢妃。

果然，這舞姬跳著舞還沒一會(huì)兒，蕭賢妃那派的一個(gè)妃嬪霍然開口。“皇上，妾見這舞姬雖舞姿曼妙，卻難及賢妃娘娘千分之一，不如讓賢妃娘娘為皇上舞一曲吧。”

宮錦夜想想也是，便喝退了舞姬，讓蕭賢妃起舞，他也是許久不見蕭賢妃跳舞了。

這明明是蘇貴妃的壽宴，卻讓蕭賢妃為皇上獻(xiàn)舞，置蘇貴妃于何地？又道那舞姬舞姿不及蕭賢妃，讓蕭賢妃跳舞，這不是拿蕭賢妃與一個(gè)低賤的舞姬相比嗎？不得不說，那蕭賢妃黨派中的人，跟她一樣沒腦子。

想到這徐舒雅不禁輕笑出聲，徐舒媛嫌惡地看著徐舒雅。“就你這樣，相貌不是最佳，賢惠比不上蘇貴妃，舞姿比不上蕭賢妃，善解人意比不上莊昭容，嗓音不及謙貴人，出身不比林淑容，真不知道皇上喜歡你哪點(diǎn)。”

“與其這樣不解，不如自己去問皇上。”徐舒雅淡淡地開口說罷便將注意力放在正在跳舞的蕭賢妃身上，空留徐舒媛在那無趣翻白眼。

蕭賢妃衣著華麗，舞步輕盈，盈盈細(xì)腰不禁一握。衣隨舞動(dòng)，媚眼如絲，猶如遺落凡間的仙女。加上那傾國之姿，更是讓宮錦夜心猿意馬，恨不得馬上將她摟進(jìn)懷里好好疼愛一番。

蕭賢妃擅舞雖已是眾所周知，但今日還是忍不住贊嘆不已。更多的是濃濃的嫉妒與不甘。

這曲驚鴻舞最后以蕭賢妃手抵下顎，向?qū)m錦夜拋了個(gè)媚眼落幕，引得宮錦夜開懷大笑，眾妃嬪怨氣沖天。

“妹妹真是一舞傾城，多年未變啊。”蘇貴妃舉杯淺笑，眼里盡是贊嘆，其他妃嬪瞪大了眼都瞧不見她眼里絲毫不滿或埋怨。

徐舒雅暗嘆，蘇貴妃果然不比常人，一臉笑意毫無破綻，堪比深山老妖。

一旁干瞪眼了許久的徐舒媛見機(jī)會(huì)來了，起身朝蘇貴妃宮錦夜福身，笑道：“蕭賢妃舞姿真是令人神往，聽聞?wù)焰兼ヒ彩菒畚柚耍弥袢召F妃娘娘生辰，不如也為大家舞一曲，為貴妃娘娘賀壽。”

話落，徐舒媛低頭看向徐舒雅，見徐舒雅一臉“就知道你不會(huì)閑著”的表情看著自己，沒由來地心虛。

聽到徐舒媛的建議，宮錦夜不禁想起那晚徐舒雅動(dòng)人心弦的歌聲，也萌發(fā)了想看她跳舞的心思。“如此甚好，愛妃也舞一曲罷。”

“妾愧對(duì)徐婕妤的謬贊，妾這拙人之姿又怎能與賢妃娘娘相比，還是不拿出來丟人現(xiàn)眼的好。”徐舒雅淡淡瞪了一眼徐舒媛，起身朝蘇貴妃宮錦夜福身。

宮錦夜想想，本想開口勸徐舒雅就范，蘇貴妃卻搶先一步開口。“昭妹妹無須謙虛，盡管跳就是了。”話落，卻是看著蕭賢妃。

不知道為什么，她就相信徐舒雅能把蕭賢妃比下去。

徐舒雅看是推不過去了，只好福了福身，“嬪妾獻(xiàn)丑了。”

扇碧接到徐舒雅的示意，退到角落為徐舒雅撫琴。

琴聲起，徐舒雅腳尖輕挺，寬大飄逸的宮袖隨著手臂柔軟的擺動(dòng)而飛揚(yáng)。徐舒雅輕扭細(xì)腰，手臂上彎，將臉藏在紗袖之后，另一只手與肩平齊，左腳提到右腿膝蓋處形成三角，一百八十度旋轉(zhuǎn)二十一圈。隨后又輕盈一跳，雙腿跨出一個(gè)半圓形弧度，優(yōu)美之極。

芭蕾舞古典化和古典舞現(xiàn)代化的結(jié)合讓徐舒雅這一曲舞變得優(yōu)雅又飄渺，最后徐舒雅以金雞獨(dú)立結(jié)尾時(shí)雙手與肩平齊，寬大的宮袖中飛出一紗白綾，讓人感覺徐舒雅仿佛九天玄女一般。

“嬪妾獻(xiàn)丑了。”徐舒雅微微福身，低頭淡然一笑。

所有人都沉浸在徐舒雅剛剛那一天人合一之舞，久久不能回神。宮錦夜看到徐舒雅如此精妙絕倫的舞姿，沒有剛才的心猿意馬，反而覺得徐舒雅猶如仙女一般讓他不忍褻瀆。半響，宮錦夜才回過神來，贊嘆不已。“此舞只應(yīng)天上有，人間難得幾回聞啊！”

蕭賢妃雖然也震驚于徐舒雅這驚人一舞，但卻是一臉怨懟。她知道，就憑在場(chǎng)的那些官家女眷奔走相告，今晚過后，這徐舒雅必定是人人津津樂道的舞傾天下第一人了。

蘇貴妃雖然仍是一臉笑意，笑意卻未達(dá)眼底。她只是賭徐舒雅至少能與蕭賢妃一搏，但沒想到，這徐舒雅的舞姿竟是比蕭賢妃更要美上幾倍，尤其是那舞姿靈動(dòng)飄渺帶著一股出塵氣質(zhì)，世間難尋。

最驚訝?wèi)嵑薜倪€是徐舒媛，她壓根就沒料到徐舒雅會(huì)跳舞，還跳得如此曼妙，如此出塵，如此……她找不到形容詞來形容徐舒雅那驚為天人的舞了。

徐舒雅自動(dòng)忽略身旁徐舒媛傳來的憤恨，這一舞過后心高氣傲的蕭賢妃必定是恨上自己了，而自己又是徐舒媛推出來跳舞的，肯定連帶徐舒媛都恨上了。

真不知道這徐舒媛長沒長腦子。

“好了好了，大家都回回神，昭妹妹竟是這般深藏不露之人。來人，將本宮那匹蘭州進(jìn)貢的金絲素絨百花錦緞賜給昭婕妤。”蘇貴妃站了起來，一臉笑意地看著徐舒雅。

蘭州的金絲素絨百花錦緞總共也就六匹除了太后和蘇貴妃就沒人有了，徐舒雅知道，這蘇貴妃是在給自己招仇恨值呢。那又怎樣？她位分低，還得感恩戴德地接受。“嬪妾謝過貴妃娘娘。”

“有舞自然不能少了曲啊！”一個(gè)俏皮的聲音在御花園內(nèi)響起，徐舒雅循聲望去，是暢音閣的謙貴人。

那謙貴人看著是一臉天真無邪，那雙大眼睛水靈靈的，猶顯無辜。這深宮，又怎會(huì)有天真的人呢。就算有，也禁不起這里的爾虞我詐，要么紅顏薄命，要么就從天真變得算計(jì)。

這謙貴人也是挺得寵的一位，與徐舒雅同年進(jìn)宮，頂著圣寵還活得安然無恙，顯然她不是前面那一類的。

自開宴來一直沒有像其他妃嬪那樣或相互談話或提出建議的莊昭容此時(shí)卻開了口。“謙貴人說得有道理，不知皇上意下如何？”

莊昭容一雙水眸就這么看向?qū)m錦夜，清靈的聲音讓人聽著十分舒服，宮錦夜心生疼惜地點(diǎn)點(diǎn)頭，心里卻是又想起徐舒雅空靈哀婉的歌喉。

徐舒雅這才注意到這個(gè)素來有著解語花之稱的莊昭容，像水一樣溫婉賢淑的女子，見過她以后，才知道那梁修儀的溫婉，簡(jiǎn)直就是連陪襯紅花的綠葉都不及。

“那謙妹妹就給我們唱一曲吧。”蘇貴妃對(duì)莊昭容倒是沒有什么敵意，轉(zhuǎn)而看向謙貴人。

謙貴人欣喜地福身稱是，命宮女拿來宮錦夜當(dāng)初送她的古琴，坐下?lián)崆佟棾木故且磺P求凰？！

徐舒雅看在場(chǎng)妃嬪的臉色都變得不太好，而蘇貴妃莊昭容和張德妃的臉色卻是如常，蘇貴妃和莊昭容是喜怒不形于色，而張德妃是無所謂圣寵，所以不在乎謙貴人這明目張膽的邀請(qǐng)。蕭賢妃就不怎么沉不住氣了，一雙美目瞪得老圓地怒視謙貴人。

不得不承認(rèn)，這謙貴人的嗓音真是當(dāng)之無愧的宮中第一，聽得徐舒雅一臉享受。

一曲唱過，謙貴人滿臉期待地看向?qū)m錦夜，宮錦夜卻出人意料地看著徐舒雅。“昭婕妤也是擅曲之人，不如也來一曲？”他實(shí)在是太想聽聽徐舒雅那晚的歌聲，不僅悅耳動(dòng)聽，還能安撫人心，讓他午夜夢(mèng)回都難以忘懷。

徐舒雅聞言一愣，看著謙貴人隱忍著怒氣的眼睛和微變的臉色，心里把宮錦夜全身上下罵了個(gè)遍，還嫌她仇恨值不夠還是怎樣？面上卻是淡淡一笑，“妾只是閑暇時(shí)間唱唱解悶罷了，稱不上擅長。”

這話讓妃嬪們松了一口氣，徐舒雅如此擅舞，要是還擅曲的話，她們?cè)趺椿睢m錦夜卻眉頭一皺，有些不悅：“愛妃何故如此謙虛？”

“難不成我們還不夠格聽你一曲嗎？”蕭賢妃沒過大腦的話打斷了徐舒雅想要出言婉拒的舉動(dòng)，讓徐舒雅柳眉緊蹙。

半愣，徐舒雅淡淡一笑，福身道：“娘娘言重了，這席上還有諸多女眷未獻(xiàn)藝，總不能老是將機(jī)會(huì)給嬪妾啊。”

“那愛妃的曲就作壓軸戲。”宮錦夜一臉玩味地看著淡然淺笑的徐舒雅。

徐舒雅暗罵宮錦夜老狐貍，心知推辭不掉了，索性福身稱是。她不怕惹仇恨值，麻煩多，她只是懶得對(duì)付，如今看來，再懶得對(duì)付也避免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