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錦夜有幾天沒踏足聽竹閣了,幾個宮女以為徐舒雅失寵了,就在背后偷偷嚼舌頭。
傳進徐舒雅耳里,徐舒雅只是淡淡一笑,叫扇碧把聽竹閣里的宮人召集在前院。
人都到齊了,扇碧看向空蕩蕩的正廳,想必徐舒雅還在內室穿衣,便道:“今日召集你們,是警告你們當中的某些人,不要揣測圣意,也不要去嚼主子舌根,再有下次,就把你們賣給人牙子。”
嚼舌根那幾個人就有些心虛了,大叫道:“主子失寵了也不是什么藏得住的事,我們這些做下人的出去都被人欺負,還不能說兩句了!”
扇碧正要開口,徐舒雅空靈縹緲的聲音從內室傳來。“扇碧。”
人未到,聲先聞。
徐舒雅身著白色籠紗裙,飛天發髻上斜插一只白玉流蘇簪從正廳踏出來,眼神直盯剛剛說話的那個宮女。“受不受寵是我的事,你的本分是做好自己的事,不是關心我受不受寵。你出去受欺負那是你沒本事,要是你主子是高位分的,你還敢亂嚼舌根?”
不知是此時的徐舒雅氣場太大,還是那宮女自覺心虛,“撲通”跪倒在地。
徐舒雅掃視了一周這些宮人,有的面帶笑容,有的眼里事不關己,有的幸災樂禍……這聽竹閣,是該整治整治了。“扇碧。”
“奴婢在。”
“把這個,這個和那個給我送回殿中省。”徐舒雅一口氣指了三個她覺得本性難移的人,吩咐扇碧遣人。
那些人連忙跪下來求饒,不肯離開。徐舒雅淡淡一笑,“好啊,可以不去。”那些人立馬眼冒金光,仿佛看到了希望,可徐舒雅的下一句讓他們面如死灰。“留在浣洗局還是留在慎刑司?”
被遣送回殿中省的人一般不會再有機會伺候妃嬪皇上了的,可這浣洗局是宮里最苦最累最受氣的地方,慎刑司就更不用說了,大多數是豎著進去橫著出來。她們寧愿待在殿中省暗無天日,也不愿去那兩個地方活受罪,死無葬身之地。
見那些人不再說話,默默地跪著,徐舒雅心知他們不作反抗了,勾唇一笑:“你們聽著,我也不是不懂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道理,只要有我吃的就不會餓了你們,以后該干什么干什么,各司其職,不要管不該管的事,亂嚼舌頭!”
“是!”
看到眾人誠服的目光,徐舒雅淡淡一笑,轉身回到內室。
扇碧福了福身,又對眾人道:“除了那三人,再留下幾個大力太監跟我去殿中省,其他人該干什么就去干什么。”
眾人散去,扇碧示意留下來的大力太監押著那三個宮女,說道,“走吧。”
扇碧領著一干人等穿過御花園,走向殿中省。途中看到一名貴人打扮的妃嬪背對著他們這一行人站在小橋上。扇碧不知道怎么稱呼那妃嬪,那妃嬪也沒有看到她,她本想走掉就算了。可是去殿中省必定要經過那橋,扇碧頓了頓,領著人上前福了福身。“小主萬安。”
行完禮扇碧便想帶人離開,畢竟有兩個人該得等急了,誰料那妃嬪伸手攔住了她,疑惑的聲音響起:“扇碧?”
扇碧聞言眉頭一皺,聽這聲音陌生又熟悉,抬起頭來看清那妃嬪的容貌,眼里滿是震驚,轉瞬又深藏眼底不動聲色。“楚貴人萬安,不知攔下扇碧有何吩咐?”
確認了眼前這個大宮女真是扇碧之后,楚梅壓下心里的層層波瀾,聲音還是有些顫抖。“沒……沒……事,……你……且去忙吧……”
扇碧再次福了福身,招呼著身后的人再次往殿中省趕。
楚梅望著扇碧有些匆忙卻曼妙依舊的背影,蹙眉喃喃細語。“扇碧怎么會在這?難道……不會吧……那么……”
再次看向扇碧的背影,早已沒了蹤影。楚梅柳眉蹙得更緊。扇碧沒死……那楚絡嫣一定也沒死!楚絡嫣若是死了扇碧不會獨活,扇碧在這里,那楚絡嫣也一定在這里……
楚絡嫣,你還活著對嗎?我就知道,你不可能那么輕易死去,扇碧、老爺、楚玄和楚遠他們不可能讓你死去,不可能不拼盡全力護你周全……
你還活著……還活著……難道我又要永遠活在你的影子下?不,不會的,我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