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慈安宮的事,可以說徐舒雅在宮中樹敵更多了,太后賜她血玉嵌金絲玲瓏玉鐲的消息更是不脛而走。多少人在宮里砸碎了瓷器咬碎了銀牙,面上還是笑得天衣無縫,心里又把徐舒雅罵了個遍。
楚玄大傷初愈便帶著徐舒雅去麒麟山圈地看了楚家軍,徐舒雅將畫好的圖紙交給楚家軍監制官制造武器,雖說比不上現代武器的先進和威力,不過這種便巧型火炮在古代還是能夠抵得上所有刀槍劍戟的。
讓徐舒雅意外的是,就因為這一張圖紙和她交給他們的一套現代近身搏擊術就讓楚家軍對她更加死心塌地,佩服至極。不過一不小心被荊棘刮傷了小腿,連身經百戰的她都忍不住疼得咧了嘴。看到楚玄慍怒的表情她更是不解,楚玄向來溫潤如玉怎會露出怒氣……
直到看到小腿上的傷口涌出了黑紅的鮮血,楚玄怒著將她按在石墩上坐下,輕輕抬起她的傷腿緩緩放至他的膝蓋上,把嘴覆上傷口,將毒血吸出又吐到地上,她才后知后覺地意識到,這種荊棘是有毒的。
不過楚玄看到她可憐巴巴的表情倒是怒不起來了,還是佯裝微怒地呵斥了她幾句,讓她以后小心著點。
徐舒雅自然是十分順從地點了頭,笑著揮別了楚家軍。看著身后人頭攢動、密密麻麻幾乎遍布一整個麒麟山神秘圈地的楚家軍,徐舒雅心中充滿了感慨。
徐舒雅的本意是弄清當年的真相再殺了太后,覆了他宮氏皇朝,并不想戰火紛飛,生靈涂炭,戰爭,是下下策。
楚家世代武將,從徐舒雅太爺爺那輩就開始為宮氏皇朝拼命,楚凌峰更是幫助先皇在眾多皇子當中脫穎而出,可以說,先皇榮登帝位少不了楚凌峰的功勞。到底是自古帝王多薄情,楚凌峰為他出生入死,楚家世代忠良之將,先帝怎么就能那么薄情寡義地將楚家連根拔起……
自古帝王多薄情,徐舒雅始終這么認為。
回到大名城這座后妃的囚籠,徐舒雅獨自一人走在御花園路上,楚玄帶她已經算是困難,她便不帶迎夏和扇碧上麒麟山了,讓她們先行回宮了。
本是陽光明媚,天時地利的好日子,偏偏人不和,遇上了對她恨之入骨、囂張跋扈的蕭賢妃,徐舒雅蹙眉,她要不要這么倒霉?她從麒麟山跋涉而歸,早已筋疲力盡,不愿再做什么口舌之爭,規規矩矩地朝迎面而來的蕭賢妃行了跪拜禮。“蕭賢妃萬安。”
“喲,本宮當是誰呢?這不是風頭正盛的昭充媛嗎?”蕭賢妃一身淡黃色云煙衫逶迤拖地,內里的白色宮緞素雪絹云形千水裙飄逸婉婉,頭發梳涵煙芙蓉髻,淡掃蛾們缶取粉敷面,明艷不可方物,媚眼瞟著跪在腳下的徐舒雅。
徐舒雅不作言語,蕭賢妃眼里劃過一抹狠毒,面上卻還是笑靨如花道:“昭充媛從哪回來啊?怎么一個人?你那個忠心耿耿的宮女呢?”
徐舒雅自是知道蕭賢妃指的是那日在慈安宮信誓旦旦忠心護主的迎夏,掩住眼里轉瞬即逝的冰冷,聲音如高山流水般透澈。“賢妃娘娘,嬪妾只是出來走走便沒讓迎夏再跟著,娘娘何必關注聽竹閣里的一個小宮女。”
的確,蕭賢妃沒必要關注一個小宮女,可那偏偏是徐舒雅的貼身宮女,還那么忠心護主,她自然是要“關注”些許的。“昭充媛還是這么伶牙俐齒,看這樣子昭充媛是從外邊回來的吧?連那么忠心的宮女都不帶,是去做什么呢?”
“忠心”二字蕭賢妃咬得極重,最后那句尾音也拖得十分意味深長,好像徐舒雅連迎夏這么忠心護主的宮女都不帶,肯定是去干什么見不得人的事了。
初夏的御花園陽光已有些刺眼奪目,徐舒雅低頭看了看白色錦緞鞋尖上的泥土,不著痕跡地抖了個干凈。“賢妃娘娘想必對嬪妾的性格不知三分,也知一二,今日實在是疲憊不堪,無心與娘娘逞口舌之快,娘娘還是不要繼續糾纏的好。”
聲音清冷淡雅,卻不難聽出其中淡淡的嚴厲。
“呵,本宮倒是不知道昭充媛何時有如此能耐威脅正一品賢妃了。”蕭賢妃怒視著仍然跪在地上的徐舒雅,冷笑道,“本宮就不信治不了你一個小小的充媛!來人,你們給我盯著出言不遜頂撞本宮的昭充媛,不跪滿兩個時辰不許她起來!”
聞聲上前的兩名大力太監答道:“是!”
蕭賢妃嬌笑兩聲,得意洋洋地瞥了一眼跪著的徐舒雅,發現她老老實實地跪著,并沒有像往常一樣不遺余力地反擊或者是特立獨行地站起來走掉,臉上更是得意忘形,半蹲身子,朝著徐舒雅如花似玉的小臉用力扇了下去,隨后又搖曳生資地揚長而去。
臉上的紅印格外顯眼,本來還暖洋洋的太陽隨著時辰的推后愈發毒辣,陣陣夏風都帶著絲絲熱氣。路過的宮人無不停留駐足,刻意壓低的談論聲還是格外清晰。
驕陽下,徐舒雅身著淡粉色宮裝,裙角繡著展翅欲飛的淡藍色蝴蝶,外披一層白色輕紗。微風輕拂,竟有一種隨風而去的感覺。絲綢般墨色的秀發隨意的飄散在腰間,身材纖細,蠻腰贏弱,更顯得楚楚動人。挺直身板跪在地上一動不動,額上已是香汗淋漓,那蒼白的臉色襯得那巴掌紅印更深。
按照往日徐舒雅的性子,斷不會如此任人宰割,可如今她有了顧慮,慈安宮那座大佛可是時刻關注著宮里的風吹草動的。她不能因小失大,她也不是什么嬌生慣養之人,這點罰,她還是挺得住的。
原以為蕭賢妃再恨她,再怎么囂張跋扈,憑著宮錦夜和太后,也不至于當眾給她太大難堪,。誰知道,這蕭賢妃向來做事憑心情,好不容易逮著機會教訓她,哪會那么善罷甘休。
今天這一耳光,她徐舒雅,記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