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迎夏眼神變換著，扇碧好像也看出了不對勁。

徐舒雅沒有再說話，扇碧卻把碗拿了過去，目光越來越憤怒。“迎夏，你這是什么意思！”

迎夏第一次見扇碧發這么大火，有些心虛。“我怎么了？”

扇碧把碗推到迎夏面前，手指移開，指著碗沿那不太明顯的淺綠色印記，怒不可遏。“這是青鸞粉，是我告訴你青鸞粉可以致人癡傻的，也是我給你的青鸞粉，沒想到你會用在我身上！”

迎夏白了臉色，“我沒有……”

徐舒雅走過來，將粥拿走，雖然失望和憤怒，卻還是笑著看著迎夏。“那你告訴我，為什么？”

迎夏抬起頭，看著與徐舒雅并列站著扇碧，心里不舒服的感覺越來越強烈，終于要爆發。“為什么？呵呵，我待在大小姐身邊的時間不比你少多少，為什么大小姐待你就那么不同？你比我嬌弱，費力的事不讓你干我可以理解，你比我聰明，重要的事交給你我也可以理解，可大小姐總是和你說悄悄話，支開我，我心不憋屈嗎？”

看著徐舒雅變得有些內疚的目光，扇碧的一臉錯愕，迎夏大笑三聲。“哈哈哈，就因為我笨，就支開我，躲著我，是不信我，還是不想和我親近？”

徐舒雅情緒恢復正常，忽地拉住迎夏的手。“迎夏，你信我嗎？”

“信。”

聽到迎夏毫不猶豫的回答，徐舒雅想想這些事，也確實虧待了迎夏，是誰心里都會不舒服的。復而看向扇碧，似乎在征詢扇碧的意思。

扇碧很心疼這樣子的迎夏，看到徐舒雅的眼神，瞬間懂了徐舒雅的意思，點點頭。

徐舒雅淡淡一笑，“迎夏，我跟扇碧常常避開你說事，不是因為你怎么怎么樣，而是這件事是扇碧的痛處，她不想再被第三個人知道。”

扇碧有些失落的看了迎夏一眼，面無表情，情緒全無。轉身出了內室。

迎夏抬起的手有些僵硬地放下，余光瞥見扇碧的背影依舊清麗卻莫名有些孤獨。很多時候，很多事情，沒有扇碧她不可能完成。

“扇碧五歲的時候差點被自己的母親害死。”徐舒雅目光悠長，仿佛又回到很久以前。

迎夏有些錯愕，她只知道扇碧比她早一些待在徐舒雅身邊，扇碧比她聰明冷靜，徐舒雅有事雖然會一起商量，但總是喜歡多聽聽扇碧的意見。粗活重活幾乎都不讓扇碧做，噓寒問暖更是經常……

難道就是因為這個？“那扇碧……”

徐舒雅轉身走到矮榻旁，微微屈身打開底下的暗格，從里面拿出一支玉簪。“這支玉簪，傳女不傳男，徐家家寶，你知道我不是徐家嫡女，我又怎么會有這個？”

迎夏低眉沉思，那支玉簪就好像迷霧重重的暗黑森林射入的一束光，點醒她所有思緒。“扇碧……扇碧是……”

徐舒雅見迎夏難得聰明了一回，嘴角微微一勾，淡淡一笑。“扇碧原名叫徐舒顏。”

迎夏見心中猜想得到證實，石化在原地。

扇碧是徐家嫡出大小姐徐舒顏……難怪她總覺得扇碧氣質不凡，不像是做丫鬟的人……一手好字，武功是一起練的，但是扇碧天文地理要比她懂得多得多。

“當年，扇碧傷透了心，小小年紀就自愿留在我身邊，本是千金小姐，生得安逸，過得舒心，偏偏留在我身邊做個丫鬟，已經是很委屈了。”

迎夏自然也清楚了其中的道理，有些愧疚地低下頭：“大小姐，迎夏知錯了，不該懷疑扇碧和大小姐，不該做錯這般違背良心的事。”

徐舒雅看著跟了自己十多年的迎夏，心里的怒意早就平息了不少，迎夏的性子，對扇碧的感情，是下不了狠手的，否則怎么不直接下毒藥。“別跟我說，去找扇碧。”

迎夏點點頭，手緊攥著衣袖，轉身追去扇碧剛剛離開的方向。

柳樹下，青衣女子目光呆滯，長發綰成宮女發髻，清秀可人的臉蛋面無表情，身影有些單薄。

“扇碧……”

女子聞聲回頭，目光有了焦距，還是面無表情地看著朝她走來的的迎夏。

迎夏正欲開口，扇碧卻已出聲。“既然你都知道了，我就當一切都沒發生過，這么多年，除了大小姐，就是和你感情最深。”

“扇碧……”迎夏一雙水眸此時盈滿淚光。

扇碧舒了一口氣，笑了笑，挽住迎夏的手，拖著她往御膳房走。“走了，去給大小姐預備些糕點。”

迎夏有些呆愣，扇碧又扯了扯她的衣袖，迎夏才僵硬地點點頭。“好。”

四目相對，扇碧淺笑安然，迎夏也隨即露出一抹微笑。

沒有什么可以破壞她們十多年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