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子,包子勒,新鮮又好吃的包子勒,一文錢一個…”
“葫蘆兒…冰塔兒哦…”
“客官里面請,您…”是打尖還是住店啊?小二哥抬頭看了眼進來的人,頓時愣在了那。好一位風度翩翩的濁世佳公子啊!
他估計十六七歲左右。黑色長發被松松的綰起,清冷的眼眸,高挺的鼻梁。一身白色的錦袍,手里拿著一把白色的折扇,腰間一根黑色腰帶,腿上一雙黑色靴子,再加上整個人散發出一種迷人的王者氣息,令人不舍得把視線從他臉上挪開。他美麗得似乎模糊了男女,冷漠的臉龐上露出一種漫不經心的成熟,竟不能用語言去形容。而這個人正是剛剛下山的柳妙君。
“小二,給我一間上房。”柳妙君沒管店小二的眼光,徑直走向里面。
“哦,公子你隨我來。”等到柳妙君的聲音傳過來,店小二才猛然驚醒,趕緊一溜煙的跑過來帶著柳妙君去上房,還不停的在心里唾棄自己,什么時候看個男人都能入迷了!當然了,這樣想的人還不止他一個。
“公子還有什么需要的話可以叫我。”把柳妙君送到屋里后,店小二殷勤的說了一句后就很有眼色的關門退了出去。
看到店小二退出去之后,柳妙君快速的檢查了一下屋子,沒發現什么異常之后才把包袱放下來坐到床上靠在墻邊閉眼休息。這幾天連續的趕路讓她的體力已經嚴重不支了。
“不要…不可以…”柳妙君剛睡下沒多久,就滿頭大汗,嘴里不停的嘟囔著,似乎夢到了極其可怕的事。
“不…”柳妙君突然大聲喊了一句,睜開眼。眼里閃過一絲痛苦,然后大聲的喘著粗氣。她閉著眼平定一下心情后,從床上下來走到了窗邊。看著天上的月光,像一匹銀色的柔紗,從窗口垂落下來。她的思緒不由又回到了剛才的夢里,她推開柳家的大門看到的卻是遍地的血…她爹,娘,祖父…她所有的親人的尸體都躺在她的面前…想到這她不禁握緊拳頭,她一定會找到陷害她們家的兇手,為柳家報仇的!
“噗泠泠…”正當柳妙君暗自發誓的時候,一只信鴿飛到了她的面前。
看到鴿子,柳妙君的臉上才終于沒那么陰沉了。她急忙把鴿子腿上綁著的信解下來,打開,“師弟,見字如晤。師兄知你已下山,心中甚是擔憂,想念…個中緣由,師父已與我詳細說過。不管師弟做出怎樣的選擇,師兄都會支持。如已到京都請盡快回信!師兄心中很是掛念!——祈塵睿”
“師兄…”柳妙君摸著信紙上的字,不由皺起了眉頭。轉身回到床邊,從包袱里拿出一個小瓶子。只見她把瓶子里的液體倒了一點在手里,又把手放在信紙的背面上涂抹的幾下。然后信紙的背面突然就冒出了幾行字,她這才拿起來又看了一下,“師妹,不用擔心。我現在只是暫時的處在被監視的狀態,等過一段時間就好了。師妹,你放心師兄答應過你的事絕對不會忘的!如果你到了京都,請盡快給我回信。我會親自給你解釋我的身世。”
柳妙君看完信不由的對祈塵睿現在的處境感到擔心,她趕緊拿出紙筆回道,“師兄,見字如晤。多日不見,師弟心中也甚是掛念。見你如今平安,師弟心中也可以放心了。我因途中有事耽誤了幾天,可能會在5日之后到京都。你也要照顧好自己,勿念,一切安好!——柳君”
然后她又在信的背面寫道,“京都平安客棧,天字二號房。”又把瓶子里的液體均勻的涂到上面,直到這幾個字慢慢消失才把信卷好,重新邦崴鴿子的腿上,把它放飛。“去吧…”柳妙君摸了摸鴿子的頭,把它往天上扔去。
“噗泠泠…”柳妙君站在窗口看著鴿子飛遠才關上窗,轉身回床上休息,靜靜等待明天的到來。
第二天一大早。
“咚咚咚…”
“誰?”柳妙君正在穿衣服,聽到敲門聲。悄悄把衣服一攏,移步到門后面問道。
“客官,掌柜的要我來問問您,您的早飯是給您送到屋里,還是您在外面吃?”店小二殷勤的聲音從外面傳來。
“弄點清淡的送上來就行。”聽到回話的柳妙君放松了心情,系上衣服回道。
“好的,客官您稍等。”小二說完就下去了。
“噗泠泠…”
正在吃飯的柳妙君聽到窗戶外面的聲音,遲疑了一下,才緩慢的站起身。走到窗戶前低聲問道,“誰?”
“師妹,是我。”馬上從窗戶后面就傳來了一道低沉的男聲。
柳妙君聽到回話,才把窗戶打開了。“師兄,沒人跟著吧?”她伸手把祈塵睿拉進來又小心的打量了下窗戶外面。
祈塵睿撣了撣身上的塵土,淡定的回道,“放心,沒人。”
柳妙君關掉窗戶,轉過身皺著眉問道,“師兄,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過來坐,這件事一時半會的也說不清。”祈塵睿拉著柳妙君坐在桌子旁,一邊倒茶一邊說道。
“其實,我也是剛知道沒幾天。你還記得這個嗎?”祈塵睿從懷里掏出一個玉佩,遞給柳妙君。
“這不是師兄一直帶在身上的嗎?我還記得師父說過這是當時他撿你的時候就有的。”柳妙君翻來覆去的看了看,說道。
“你看這。”祈塵睿用手指著玉佩上的一個字意味深長的看著柳妙君。
“祈?”柳妙君剛想回答說這不就是你的姓嗎?但又突然想起什么,一下臉色大變。“難道是那個…祈家?”
祈塵睿沒說話只是臉色復雜的點點頭。
看到祈塵睿點頭,柳妙君的嘴里突然就有些苦澀了,想說些什么但話卻堵在嗓子眼里什么都說不出來。祈家…那是奶娘信里提到的跟她們家滅門有關的其中一家。竟然是師兄的親人嗎?那如果我要報仇的話,師兄會攔著嗎?如果師兄真的攔著,那我…柳妙君的心里此時真的是成了一團亂麻。
而祈塵睿卻只是把玩著茶杯,低著頭不知在想什么。師妹的仇家雖然沒聽她提起過,但是其實還是挺容易猜的。當今朝廷又有誰有那么大的勢力能把四大家族之一的柳家拉下馬…沒回到這個所謂的家之前他從沒想過有一天他會跟從小一起長大的師妹站在對立面,盡管…這并不是他的想法。
房間里的沉默愈加使人感到壓抑。雖然現在他們還坐在同一張桌子上,但柳妙君跟祈塵睿卻覺得他們之間似乎有了一道看不見的鴻溝,深不見底…
祈塵睿握緊拳頭,決定不再坐以待斃,不管師妹想怎么樣他都不能回避,“師妹,如果你還信得過師兄…”
“師兄,我信得過你!”沒等祈塵睿說完,柳妙君就笑著打斷他了。同時也在心里松了一口氣,還好師兄還是站在她這邊的,幸好…
“師妹…”祈塵睿不可置信的看著柳妙君,喃喃地喊道。
“師兄…”柳妙君笑著回應,一如十二年前他們敞開心扉的那個下午。
看著柳妙君的笑顏,祈塵睿冰冷的心里蕩起了一絲漣漪。
而今天的坦白也讓兩個人的心更加的親近,此時蕩漾在兩人之間那種感覺,也許就是愛情。只可惜這兩人并沒有意識到…
“師兄,現在你能告訴我你現在到底是什么情況了嗎?”緩了一會柳妙君好奇的問。
祈塵睿轉動著茶杯,陷入了回憶,“那天,我下山之后就直奔京都來了。到了京都我先隱秘的打聽了一下關于祈家的事。”
祈塵睿不自覺得看了一眼柳妙君,又接著說道,“聽人說,祈家現在差不多已經是三大家族之首了。嫡出的女兒是貴妃,外孫是五皇子,而且頗受皇上倚重。現在都在傳言這五皇子很可能就是下任皇上,而祈家本身在朝堂上的勢力也是如日中天。在朝堂上大部分有權有勢的文官都是祈家的人。不過近幾年來,倒是出現了一個有意思的事情,本來王家跟祈家是姻親倒也算的上是一家。雖說都有些小心思,但那都是私底下的。但是,讓人沒想到的是,就在這幾年王家不知因為什么事跟祈家撕破了臉皮。在朝堂上明爭暗斗,已經折損了不少大臣了。”祈塵睿說到這,停了轉動的杯子,眼里閃過一絲暗光。
“哦?打聽出來是因為什么了嗎?”聽的正仔細的柳妙君有規律的敲打著桌子,若有所思的問道。
祈塵睿緩緩的搖搖頭,“這種事他們又怎么會弄得天下皆知呢,捂的嚴實著呢。”祈塵睿語帶不屑。
“那…姬家呢?”柳妙君點點頭換了個問題。
“姬家這幾年倒是顯得風平浪靜的。沒介入祈,王兩家的爭斗,但是那兩家也不敢做什么。畢竟自從…咳…現在軍權可都是在姬家手里。”祈塵睿顯得有些不自然。
“師兄,你不用顧及我。我沒那么脆弱!”柳妙君安撫的朝祈塵睿笑了笑。
“那么王家跟姬家在后宮有人嗎?”柳妙君又問道。
“王家倒是有,是個妃子。聽說還挺受皇上寵愛的,但就是她那個兒子六皇子不爭氣好像是京都有名的浪蕩子。姬家…我倒沒聽說過。不過柳家…倒是有一個。但是已經死了…是當今皇上的發妻,敬文皇后。其實,按照血緣,敬文皇后是你的親姑姑。”祈塵睿猶豫了一下還是說了出來。
柳妙君愣了一下,她還真沒想過他們柳家居然還出過皇后,而且居然是她親姑姑。這樣都能被拉下去,看來這里面的事并不是她一開始想的那么簡單了…她顯得有些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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