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著遠光的車燈,他看清了奔跑的人,可心里的那份高傲感驅使他忽視了夏無憂,連燈都不變,就沖了過去。
等車開遠,夏無憂才后知后覺的知道,原來這不是再來迫害自己的人。
忽然發現了前面不遠的地方立了個牌子,借著電話的光線,看清了:半山藍灣。
還好,自己留了個心眼,把手包高高的舉起了,不然電話也許現在就只能是一塊塊破電路板了。
現在在州市,自己最要好的就只能是段歆瑤了,這樣的時刻,能指望上的也只有她了,撥了過去,聲音響完了,也沒有被接起來。
再打,同樣的泥牛入海,杳無音信。
失望之極,終于知道這是什么地方了,可卻找不到能解救自己的人,夏無憂很是無奈。
翻看了一圈,要不就是陽市的朋友,要不就是到外地工作了的同學,確實是沒人能再打了。
難道是天不佑人,一定要把我凍死在這個地方嗎,夏無憂不是能聽天由命的人,就是死,我也要朝家的方向而去。
打著寒顫,裹緊了身上濕的還在滴水的衣服,夏無憂任命的朝來路上走了過去。
“叮鈴鈴,叮鈴鈴。”如果不是電話的鈴聲響起,夏無憂估計會覺得除了寒意在提醒自己,那么自己真是在夢里了,有那么一刻,她真的想閉上眼,讓老天凍死自己算了。
顫抖著雙手,接過了電話。
“七月,是你嗎。”遙遠而又熟悉的聲音在夏無憂的耳畔響起,這是無敵第一次直接打電話給夏無憂。
若不是那聲七月,夏無憂會把他的聲音同一個人聯系在一起,可就是這聲七月,讓她知道了那電話的另一頭連接的是一個叫無敵的人。
“有事嗎,無敵。”夏無憂凍得不行了,牙關緊咬,還是發出了顫抖的聲音。
“今晚都過了時間了,你還沒上線,怕你出事,冒昧的就給你來這個電話了。”無敵的聲音在現在的夏無憂聽來好親切,她靠在路旁的樹邊坐了下來,現在樹對于她來說都是溫暖的。
緊閉的嘴唇只能發出牙齒相扣的聲音。
“七月,你是不真的出事了,你現在在哪里,我馬上去接你。”雖然他知道七月是誰,可還是不敢貿然叫出她的名字。
虛脫加上受寒,現在夏無憂真是虛弱的連簡單的話都回答不出來了,只剩悠悠的吐出“半山藍灣”幾個字的力氣了。
艱難的把這幾個字吐出口,夏無憂再無力氣,只好癱倒在了樹下。
那一頭,俞少卿慌亂不已,他一直都知道夏無憂的存在,不止因為她是馬成浩曾經的戀人,還因為她是游戲里的七月。可今天,莫名的只是消失了半個晚上的夏無憂卻讓他心神不寧,直到這一刻他才敢正視的感覺。
因為直到今天,他才知道,夏無憂是馬成浩的曾經,他才敢鼓起勇氣去直視這一切。
幸福來得有點突然,來得有點猝不及防,當知道她現在身處何處時,他迫不及待的想把她擁在懷里。
原本半小時的車程,他只用了有二十分鐘不到,可一路走來,也不記得這附近有什么休閑娛樂的場所,加上剛才聽她說話的聲音有些哆嗦,肯定是冷風吹的。
放慢了車速,留意著路旁。
看見了,原來真是她出事了,被冷風吹著的她,衣服還沒有干透,發絲也還有一些貼在臉上,看著那樣子,已經是虛弱的靠在樹上了。
俞少卿車還沒停穩,就跳了下來,跑了過去。夏無憂只知道車燈晃得眼睛發疼,快瞇上的眼睛看見一個高高瘦瘦的男子朝自己跑來,因為車已經開過自己的位置了,只能是借著微弱的光看見他的身形,有那么點熟悉,具體是誰,她也不能確定。
“無憂。你怎么樣了。”當能聽見他叫出自己的名字時,夏無憂終于松懈了,她知道,是有人來解救自己了。
這一松懈,就完全放松了。
俞少卿跑近前,也只是能感受到她還能朝自己微笑,一觸碰到她的身體,才發現,她現在渾身一片炙熱,肯定是發燒了,抱起她只能朝最近的醫院而去。
夏無憂做了個夢,夢見了又和馬成浩回到了以前熱戀的時候,他輕輕地抱著自己,在三月的滿是花開的季節,兩人緊緊相擁,花啊,樹啊,都在他們的身后不斷旋轉,不斷飄落,在自己的身下越集越多,越集越多。
等她醒來,已經是后半夜快早晨了,頭有點發疼,手一抬,扎著針的手背被她扯得針針赤疼。
“哎喲。”疼得夏無憂是叫出了聲來。
“無憂,你沒事吧。”為她哈著氣,吹著握著的吊針的手,溫潤的大掌敷上了她的額頭。
夏無憂睜開了眼,看清了握著自己手的人,空著的手輕輕地一檔,躲過了他的觸碰。
扎針的手一縮,逃出了他的溫熱的掌心。
“俞經理,怎么是你啊。”發燒的緣故,說出的話十分沙啞無力。
其實真的如夏無憂對段歆瑤說的一樣:她不是感受不到他的關心,只是還對某些人抱有一絲幻想而已。
“怎么就不是我了,七月,我就是無敵。”他不在乎她的刻意逃避,收在了眼里,站了起來,轉身去為她倒了杯水過來。
夏無憂伸手想接過來,卻被他給阻止了,直接遞到了夏無憂的唇邊。
“你在掛水,左手又不方便,我喂你吧,水溫剛好,可以喝的。”少了點對馬欣兒說話時的冷漠,卻讓人感到了點點暖意。
“咳,咳。”夏無憂還是不能適應這么快的角色轉變,窘迫的伸出了左手抓住了杯子。
“我自己來就好。還真沒想到,原來世界竟然是這樣的小,兜兜轉轉,又轉回了原地。”啞著嗓子的無憂還是覺得有點意外,難免話會多了一點,多了點掩飾的成分。
原本是就是很熟悉的兩人,可因為游戲的關系,弄得現在坐著是尷尬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