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兒回學校的時候,已經是舞會第二天的下午五點了。和衛子青分開后,靈兒開了手機,看到上面,有N個未接電話。其中光徐美洋打的就有二十幾個。她覺得自己有些重色輕友,實在不該不給美洋電話知會一聲,趕緊給美洋回電話。只響了一聲,美洋就接起來了:“姑奶奶,你可回電話了,我都快報警了。你找到那個衛子青了嗎?”
靈兒聽到這個名子,忍不住一抹甜蜜掛在臉上:“嗯,找到了。我們一直在一起,剛剛他才走。我也要快到宿舍了。”
美洋仍然顯得很焦急,說:“你快回來吧,剛才有個人一直在樓下等你。開著一輛大奔馳車,很嚴肅的樣子。”
“哦?開奔馳?不是趙思誠?”靈兒只認識這一位土豪朋友,只能想到他。
“不是!如果是趙思誠,我不就說是他了嗎。這個人是個領導模樣的人。說不清楚,你還是快回來吧。”
靈兒剛走到樓下,奔馳車上的人就下來了,靈兒一看稍做遲疑,隨即認出,這人就是開學當天,被趙思誠電話招來幫靈兒辦入學手續的徐秘書。靈兒停下腳步:“徐秘書你好。剛才同學說有人找我,是您嗎?”
“你好,岳小姐,思誠今天出了點狀況,需要您和我一起去看看他。您看現在是否可以和去一趟?”徐秘書彬彬有禮。
“他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嚴重嗎?現在在哪里?”靈兒出于對朋友的關心,很關切地說。
“嗯,也嚴重也不嚴重。是因為醉酒被送到醫院洗胃,現在已經沒有危險了,但是,這對他來說卻是第一次這樣。怎么說,我也不知道算不算嚴重。趙董的夫人,也就是思誠的媽媽也在那里,她也想見見你。”
靈兒一聽,想到這個情況多半和自己有關,去一趟看來是必須的了。想到竟然還會見到趙大公子的母親,心里不免還是有點緊張。也沒說話,直接上了徐秘書的車,不一會來到一家環境幽靜的私家醫院。靈稱跟在徐秘書之后上了樓,徐秘書并沒把她直接帶她去看趙思誠,而是安排到一間會客室里坐下,端了一杯茶給她,說了聲“麻煩您稍等”就出去了。
不一會,進來一位五十歲左右的夫人,她高挽發髻,衣著極為考究,精致的面容一看就是經過精心保養,手上戴著一枚碩大的翡翠戒指,滿翠的翡翠珠鏈掛在項上瑩潤動人。這樣一位美麗的夫人,眼神中卻有著冷冷的傲氣。靈兒見有人進來,連忙站了起來。夫人仍然是冷冷的眼神在靈兒臉上掃過,便不再看她,只是玉手輕抬,示意她坐下。
靈兒見到這個情景,剛才上車時的緊張情緒反而消退了。因為剛才靈兒覺得趙思誠醉酒,鬧到進醫院的程度,看來自己是脫不了干系了。這種情況下見到人家的媽媽,實在是有些不好意思和抱歉。但是,現在眼前這位夫人如此的倨傲,靈兒剛才愧疚的心情一下子減輕了不少,反而十分冷靜了。
趙夫人不正眼看靈兒,右手把玩著左手的翡翠戒指說:“你就是岳靈兒?”
“是的。”靈兒的聲音也變得非常有距離感。
趙夫人沒想到靈兒回答的這么冷靜和不卑不亢,倒是忍不住又看了她一眼。接著說:“聽說我兒子趙思誠正在和你交往,不知道是不是這樣?”
“我想這只是一個很偶然的事情,還算不上交往吧。”靈兒說的很客觀。
靈兒實話實說,反倒引起了趙夫人的不悅:“那你是說,今天思誠把自己折騰成這副樣子,是他一廂情愿,是他不自重嘍?倒是和岳小姐沒有一點關系?”
靈兒想了想,雖然自己沒做錯什么,但既然事情是因自己而起,也不能太置身事外了,非常真誠地說:“不是這個意思,我也沒想到會出這樣的事,但是,我感到非常的抱歉,希望沒給趙公子和您造成什么傷害,如果需要我做什么,我會盡力去彌補的。”
趙夫人沒接話,低頭想了一下,說出了十分尖刻的話:“岳小姐,我看過你的檔案,你們家的情況好像還挺復雜,早早就沒有了母親,父親再婚。岳小姐是怎樣獲得親情和家庭教育的呢?”靈兒剛要反駁,趙夫人沒給她機會,接著說:“我們這個家族倒不見得一定要攀龍附鳳,我和思誠的父親不是老古董,也不講究什么門當戶對,但是太離譜的事情,我們也不會讓它發生。我說的你明白嗎?”
靈兒聽了趙夫人說的一番話,不知道為什么,她的注意力完全沒在這里,她的思緒從這個房間里飛了出去。飛到了上午在西山的林蔭山路上,她給衛子青詳細地說起了自己家庭,毫無隱瞞。在她說這一切的時候,衛子青一直握關她的手,當她說完的以后,衛子青把她抱在懷里,心疼無比。衛子青說,他要為靈兒今生的幸福負責,讓她做最快樂的小仙女,他也會愛靈兒的家人。并且,衛子青說,他的父母都是很好的人,父親雖然很嚴厲,但是對這個兒子有著完全的信任和尊重,他們一定會喜歡靈兒,等他從俄羅斯回來,就帶靈兒去見他的父母。
靈兒想著想著,臉上竟然有著隱隱的笑意,顯得十分甜美靚麗。這讓趙夫人大為不解和不滿,面帶慍色地說:“岳小姐,你在聽我說話嗎?”
靈兒趕快把心兒從衛子青身上收回來,坐正了身體,臉上有一股凜然之色。如果說,趙夫人的驕傲是后天的成功帶來的,那靈兒的驕傲卻是一種與生俱來的家族遺傳,并且她相信眾生平等,沒有人們世俗的偏見,她一直都不覺得外在的富有有什么好顯擺的,竟然能夠造成人與人之間的不平等,能讓一些人凌駕于另一些人之上,甚至凌駕于道德、平等、信念之上。
靈兒正色道:“趙夫人,我不明白您所說的離譜的事是什么,也不是明白你為什么要看我的檔案,更不明白你對我說這些話的意思。”
趙夫人剛想說話,靈兒制止了她,接著說:“趙夫人,請先讓我說完。雖然我不明白,但我也猜個八九不離十,您聽聽我猜的對嗎,您所做的一切,和您所說的話,都是緣于一個錯誤的假設,那就是我想和所謂趙氏家族攀上某種關系。但是,趙夫人,您詢問過我的想法嗎?”
趙夫人被靈兒說的完全愣在那里。
靈兒接著說:“好吧,我想您可能是忽略了,我只是一個普通的學生,不值得您這樣的大人物在意,但是,我想請問您,在說這些話之前,征求過您兒子趙思誠的意見嗎?他認可您對他的朋友這樣說話嗎?您對自己的兒子有起碼的尊重嗎?”
趙夫人這回真的暈了,她已經很多年沒有被人這樣當面批評,最不可思議的是,批評她的人竟然還只是一個小丫頭。這個丫頭究竟有多強大的心理素質,才能有著不容忽視的氣度,這樣侃侃而談。
靈兒并沒打算就此做罷,她接著說:“此時,我之所以在這里,聽您不恰當地提及我的家人,完全是因為我把您兒子趙思誠當成朋友,也因為您的秘書在我的宿舍樓下,把我接到這里來的,否則,我為什么會出現在這呢?您覺得呢?”
靈兒很巧妙地拋出了一個疑問句,把問題拋回給了趙夫人。此時的趙夫人仿佛被靈兒的話催眠了。她完全摸不到頭腦地“哦”了一聲,說不出別的。
靈兒站起身來說,“聽徐秘書說,趙公子的身體已經沒有大礙了,我想我還是要必要再和他見面。我要回去了,剛才來的時候,我看到公交車站的站牌離這邊挺遠的,麻煩您安排車把我送到公交車站吧。”
趙夫人一臉茫然地看著靈兒,剛剛還指高氣昂的貴夫人,現在完全沒了脾氣,她在靈兒的話中找不到一丁點漏洞。是啊,查人家的檔案,對人家發出警告,無非就是想讓她離自己的兒子遠一些,不要有什么“癡心妄想”。可是,人家根本就沒有任何想法,而且,看這個情形,人家姑娘不僅沒想法,還完全沒把趙家的任何人放在眼里,包括自己的寶貝兒子。唉!真是顏面掃地。但還是要挽回一些不是嗎?難不成就這樣結束談話了?
趙夫人強撐著說:“如果如岳小姐所說,當然好了,希望你說的都是實話。當真對我們思誠沒什么想法。”
靈兒微微一笑,說:“趙夫人放心,我的男朋友非常優秀,我們也很相愛。趙公子有您這樣的母親關心,我想他的心情很快就會好起來的。再見。”
靈兒轉身開門,赫然被站在門口的趙思誠嚇了一跳,他面色蒼白,一臉虛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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