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子青也看著趙思誠和美洋走遠了，過來環抱著靈兒，溫柔地說：“我們走吧。”衛子青攔了一輛出租車，他和靈兒一起坐在后排，他自始至終把靈兒攬在懷中，倒好像一撒手，靈兒就會像風箏一樣飄飄乎乎地飛走了。

剛才的激動情緒過后，靈兒的心很亂，她問他：“你怎么來的？”

衛子青說：“我去學校找你，你同學說你休學了。我又找到美洋，她知道你今天回來。”

“哦！”

她地回頭仰望衛子青的臉，感覺他比出國前消瘦了不少，眼神也更加深邃。

衛子青用手把靈兒眼前的頭發撩開，問：“你怎么休學了？”

靈兒說：“原因挺多的，一方面覺得大學不是我想像中的那樣，另外，當初我想掙些錢去找你。”說到這，靈兒感覺衛子青環繞她的手，又收緊了些。其實，靈兒的話讓衛子青愧疚和感動地一陣陣心悸。

靈兒抬頭看衛子青咬著嘴唇，欲言又止的樣子，問他：“你想說什么？”

衛子青低頭，看著靈兒的眼睛，注視良久，仿佛打算在開口問之前，先能找到答案的蛛絲馬跡，或者試圖找到一些信心，他看到靈兒的眼睛一如之前的純凈，沒有一絲雜質。他才緩緩開口：“那個演員……”

靈兒馬上就意識到他要問什么，她說：“云楓呀！那是我老板。你是不是看到網上的傳聞了？我告訴你那只是一次炒作而已，我們什么事都沒有，你相信嗎？”

靈兒眼底的坦蕩讓衛子青感到心安。他相信！無論是出于對靈兒的信任，還是他自己也愿意相信，反正他一點都不打算再問這件事了。現在的靈兒就在他眼前不是嗎，這是他這段時間以來，每天都在期盼的不是嗎！他很高興一個警報已經解除了，但是，慢著！好像就在剛剛，還有一個更嚴重的警報就是眼前，讓他不得不提高警惕。

他有些艱難地開口：“靈兒，你不想問我些什么嗎？我知道你還在生我的氣。”

靈兒一直不怎么說話，也不急迫地尋問，這讓衛子青感到恐懼，他忽然覺得他也許并不了解靈兒，他甚至覺得他正在失去她，這個想法讓他內心有些狂躁，后背上好像落上了很多毛毛蟲。

而此時的靈兒不開口的原因，是因為她正在撿拾散落在時間里的感覺，她用力地想把曾經對衛子青的感覺完完全全找回來，像一幅復雜的大型拼圖一樣，把它拼回到那天咖啡館里的樣子，她想要一模一樣的，完完全全的幸福感。但是，似乎，總是有些地方是缺失的，拼不起來，而拼出來的又不完全一樣。靈兒和衛子青一樣感到恐懼，她甚至比衛子青的恐懼更加嚴重。她覺得一切與自己曾經想像的都不一樣了。她被自己的想法嚇到了，哪里還有心思去問衛子青離開她的原因，原因重要嗎？不過是細枝末節而已！如果靈兒還是那個靈兒，衛子青還是那個衛子青，感覺也還是一如既往，哪怕她永遠都不知道原因，只要他回到她身邊了，這不就夠了嗎？糾結于具體的事情，真是毫無意義。但，問題是，感覺呢？還一如從前嗎？

靈兒發現衛子青的嘴角有一點撕裂淤青，看來剛才趙思誠下手挺重。靈兒問：“疼嗎？”

衛子青自嘲地笑笑，說：“有點吧，不嚴重。”

靈兒說：“謝謝你沒還手。”這句話一說出，兩人都愣了。謝謝他？為什么靈兒說謝謝？靈兒是站在誰的立場上謝他呢？

衛子青的心在向下沉，他眼睛的漸漸升起一般深沉的傷痛，他真得不得不問了：“靈兒，你喜歡他嗎？”

靈兒聞聽這句話，眼睛里蒙上了層霧水，鼻子發酸。是啊，她喜歡趙思誠嗎？她問自己，心底有個聲音，在清晰地告訴她“喜歡”！

她不想回避這個問題，她吸了吸鼻子，說：“你不告而別的這些日子里，我過得很掙扎，他對我很好，一直在照顧我，而且毫無條件的。我覺得開始是感動，可是現在我覺得……我覺得我是喜歡他的。”

衛子青雙手把靈兒摟在懷里：“靈兒，現在我回來了，我再也不離開你了。這些日子，我有不得以的苦衷，但是都過去了。如果你找不回以前的感覺，也沒關系，我再把你追回來。我還是那個愛你的衛子青，一點都沒變，一絲一毫都沒變。”

靈兒把頭靠在衛子青的頸窩處，呼吸著他的味道，的確沒有什么變化，還是那個既陽剛帥氣又內斂深邃的復合體。

出租車停在了衛子青的咖啡館，還是那個服務生看到靈兒和衛子青一起回來，開心得不得了，忙前忙后。

帶著滋滋響聲的鐵板牛排端上來的時候，靈兒接到了美洋打來的電話，美洋的聲音焦急異常還帶著哭腔，“靈兒！你在哪？快點打個車，到紫金花園來！趙思誠家出事了！”

——

聽到美洋的招喚，靈兒立即從椅子上跳了起來，把身前的桌子撞得嘩啦啦亂響。她迎著衛子青投來的詢問的目光，說：“美洋打電話說趙思誠家里出事了，我要去看看，對不起子青。”

衛子青迅速抓住靈兒的手，目光爍爍卻又懇求地說：“別去，靈兒。那里不適合你去！”

靈兒吃驚地望著他：“為什么？”

衛子青說：“趙氏集團涉及到很嚴重的問題。”

“什么問題？”

衛子青深深地看了靈兒一眼，說出兩個他深惡痛絕的字：“毒！”

靈兒嚇得呆在那里，她知道這有多嚴重，嚴重程度絕對不是經濟犯可同日而語的，她覺得全身發冷，臉色一下變得慘白，而且全身不受控制的發起抖來，她最擔心的莫過于趙思誠！靈兒戰戰兢兢地問：“你怎么知道的？思誠也參與了嗎？”

衛子青的臉色陰沉下來，但他緩緩地搖了搖頭：“他應該沒有。你別問我怎么知道的，你聽我的，別去！對你沒好處。”

靈兒稍稍松了口氣，“不管怎樣，我都要去！”說著掙脫衛子青的手，拉開椅子就要走。衛子青站起身來，攔在她前面，沙啞著嗓子，怒火開始在他臉上燃燒：“靈兒，我知道你出于朋友的關心去看他，這很正常，我不該阻止你。但是，我平生最恨與這個有牽扯的人！如果你在乎我，就不要去！”

靈兒睜大眼睛，眼神冷靜而深沉，她定定地看了衛子青一會，終于說出一句話：“我只知道我想立刻見到他，我只知道我不能讓他一個人承受！”

說完，靈兒再不遲疑地沖了出去。她聽著身后酒吧的門咣瑯瑯關閉的聲音，靈兒心里閃出了一個念頭——管什么前世注定，管什么后世報應，只管今生今世，她只要陪在趙思誠身邊。她攔下一輛出租車，追隨著她的心，奔向那個永遠只會讓她笑的大男孩。

誰又能知道，趙思誠就不是靈兒前世注定的有情人呢？

——完——

本書由瀟湘書院首發，請勿轉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