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小姐,你快醒醒。快逃啊,小姐……,求你醒來……”
迷糊中聽到人在喚自己,陳喻費力睜開眼睛。一陣金光閃耀過后,入眼中一片火光四射,她總算將室內的一切看得清楚。
發現自己躺在熟悉的大廳,陳喻抬手作勢要坐起身,隨著她的動作,被熱火悶烤的痛感瞬間涌上全身,讓她大腦清楚了幾分。無力的支撐起身體,酸軟無力氣的反應讓陳喻明白,自己怕是被人注射迷藥了。
空氣中隱隱傳來汽油的味道,別墅的火越燒越大。
她陳喻是黑道三帶,練拳的過程是她這輩子受過最多的踢打。那時雖小,身上的痛楚卻遠遠不及現在。更要命的是,她感覺臉上有什么液體正在不停的往冒,那種痛得鉆心撓肺的感覺讓她不敢去想自己的臉現在變成什么樣子。
碰了碰被烤得發焦的頭發,她小心翼翼忍痛的將貼在臉上的發絲弄開。一張面目全非的臉清晰出現,如果此時的陳喻面前有境子也一定會被自己的樣子嚇到。
“小姐……”
又是一聲極低的呼喚,陳喻偏頭望去,發現一個女孩側躺在自己的身邊。
借著大火的強光,陳喻一眼認出她是剛招進來一個星期的花童。當初因為害怕花匠張伯無聊,所以才將想學種花的她給招了進來。
想起今天中午她和張伯的對話,小丫頭似乎說她叫葉西。清了清被煙刺得發痛的嗓子,陳喻吃力的開口。“葉西,發生什么事情了?”
葉西不過十八歲左右,正是花一樣的年齡,哪里遇到過這樣的事。見陳喻醒來,不由喜極而泣。“小姐,你總算是醒了。那些壞人,壞人將張伯他們都殺光了。咳……”肺里吸入太多的煙,小丫頭剛說幾句話就開始不停咳嗽。
似是不甘一般,剛咳嗽完,她抬頭凝視陳喻。“小姐。我被人一棍子打在后背,他們以為我昏迷了。所有的……所有的對話全被我聽的到了。對方是有意謀劃,這是一場驚天的陰謀。他們先是將小小姐給毀了容,再想……想取你而代之。咳咳……小姐一定要逃出去,不能讓他們的……得懲。一定要,替我們報仇。”
葉西話語完畢,支起的頭一歪,重重磕在地板上。陳喻被聽到的消息驚得心底發寒,眼見葉西暈倒,連忙轉身去拉她。爬到葉西身邊只是三步之遙,陳喻卻感覺自己用盡了全身的力氣。眼見對方的手就要碰到,頭頂的吊燈突然掉下,重重砸在葉西身上。
“不……”陳喻呼吸一窒,張口大聲呼喊,聲音卻沙啞如蚊聲。
眼睜睜的看著那燈落在葉西身上,眼睜睜的看著葉西吐出一口鮮血再次限入昏迷。
陳喻震驚的微張著嘴,心里的痛已經不能用言語來形容。火勢越燒越大,門外卻無半點動靜,想起葉西所說的有意謀劃,陳喻的頭腦清醒了幾分。轉眼看向不遠處的李嫂,她的脖徑處鮮紅一片,很明顯是被人一刀割斷了喉嚨。
樓梯的扶手處,一名四十多歲的老者撲在地上,一只胳膊已經燃盡。
離他不遠處,依稀可以認清是男子的人全身燃燒著,很明顯身上被人灑了汽油。
室內的場景無不都在揪緊著陳喻的神經,緊咬著牙,她忍住不讓自己痛哭出聲。
——
“小姐,試試看,這是我們老家自制的泡菜,可好吃了。”
“嗯,好吃。沒想到這東西聞著臭,吃起來倒是挺香的。”
“那是,這可是我們用腳掌用力踩壓了很久才制成的。”
婦人剛說完畢,十七歲左右的女孩張嘴就將剛吃下肚的泡菜全數吐了出來。
……
“來來來,我老頭子的事情做完了,給你們講講小姐惡整不良貴婦的故事。”
新來的眾人拍手歡呼,齊聲叫好。偏身坐在涼亭中,滿臉期待的等著老花匠的下文。
……
“小姐,是藥三分毒,感冒了喝點姜湯就好了。小時候的我們啊,感冒從來不進醫院了,來,乖乖喝完。”
“謝謝張伯,這是您親自下廚煮的嗎?”
“那是自然,這不,小姐正病在李嫂探親的擋口了,只能我來弄。能為我們善良的小姐做這些小事是我的榮幸。”
……
“這也不對呀?小姐既然那么厲害,為什么當初不直接從收購維爾的人手中奪回公司就好了?干嘛還要給他錢另開一家呢?”
老花匠聞言皺眉。“我也不清楚,聽小姐說啊,沒有人能從那個人的手中奪東西。她的勝算也不大,與其得罪那個人,她給秦康錢另開新公司會更保險一些。”
……
往日大家一起生活的場景猶如電影般在腦中回放,陳喻緊緊的握起了拳頭。
她不能就這么死去,她陳喻要活下去。活著為枉死的人報仇。此仇不報,她枉為人。
從燒毀的吊燈中取出發燙的鐵絲,她毫不猶豫的狠狠刺向上唇處的人中。人們之所在昏迷的時候掐這時就能醒,因為這里控制著大腦的很多神經,自古就有掐人中醒神通竅之說。
隨著人中傳來的痛感,陳喻的思緒又拉回了幾分。
那些人自以為萬無一失,所以她所在位置依舊是門邊。
以手代腳,她緩緩爬向門邊,一步,兩步,三步。失去了力氣,就再次刺激人中,沒爬幾步陳喻就開始汗水淋漓。
五步,六步,門上放監視器的鐵杠掉下,入眼可見被燒得通紅的外殼,直直的擋住了陳喻去路。幾乎是沒有半分猶豫,陳喻吃力的抬手一跨,小心翼翼往門邊移著。支撐著透支的身體,陳喻終是無力的下跌,還沒越過鐵杠的大腳重重的印在鐵杠上。
薄薄的夏裙一燙就壞,被燒紅的鐵杠直貼上皮膚,一股皮肉被燒焦的味道傳來,陳喻咬牙悶哼。
鐵杠所帶來的痛感讓體內的迷藥力道盡數失效,陳喻終于有力支撐起身體,膝蓋上方的裙子被燒開了一大片。抬步跨過鐵杠,再次因痛失去平衡的身體,重重撞在門上。
疼痛幾乎已經麻木,陳喻在心底記住了今天了恥辱,沒有猶豫就伸手推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