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遷將我用力一推,但他終于放開我來,我狼狽的向后跌去,卻覺后頭噴過一股熱氣,我心一驚,猛的一收力,抬頭,竟看見一張馬臉在我的面前放大。
馬場,這是馬場,我掃四周,心反而漸漸的平緩下來。
趙遷陰冷的笑著:“去哪兒?子萸公主不是推崇趙國男子的馬術(shù)嗎,本公子這不就應(yīng)承要求,帶你來見識一番。
他的口中的酒臭氣撲面而來,我?guī)子鰢I,甚至覺得身后那馬兒噴出來的味道還舒服一些。
我屏著氣息向后靠去,心中對他卻鄙視到了極點(diǎn),這種人與趙嘉置氣,卻拿我撒氣,一點(diǎn)都沒有君子的風(fēng)度,十足十的小人,可是表面卻不得不虛以委蛇,我強(qiáng)撐起笑:“公子遷真是客氣,只是子萸不會騎馬……”
“不會,我教你!”我的話還沒說完,便已被打斷,趙遷不由分說的將我扔上了馬背。
我驚呼起來,馬兒也因突來的騷亂,不安的跺起了步子。
這不是我第一次上馬背,可是卻是第一次獨(dú)自一人帶在馬背上,不安與慌亂,竟讓我不知道將手?jǐn)[放在何處,竟隨著馬兒的走動而四處搖擺。
“哈,哈,哈!”看我的窘相,趙遷竟開心的笑了起來。
我心中惱恨,可是更多的是頭暈眼花。
“拉住韁繩!穩(wěn)住身子!”一道沉穩(wěn)的聲音身后傳來,奔跑聲亦傳來。
“啟哥!”我不用看,也知道來人是誰,我心頓時一安,連忙往前放低身子,危危聳聳的拉住了繩子。
“又來了二個!”趙遷的面容越發(fā)的陰冷:“子萸公主你的魄力真是好大,我究竟這趙國之中有多少人為你神魂顛倒!”
熊狀充耳不聞,一步躍到了馬前,想要拉住馬。
趙遷去先他一步,奪得了馬疆,擋在了熊狀的在面前。
“我不過在此處教子萸公主學(xué)習(xí)騎馬,二位楚公子,何須如此緊張?”
他們的牽扯之中,馬兒更是被拉來拉去,不耐煩起來,坐在馬上的我,險些的被甩了下來,卻倔強(qiáng)的咬著唇,趴下了身子,干脆一把抱住馬脖子。
“子萸是我們的妹妹,無須公子遷勞神,這騎馬之術(shù),做兄長的自會教習(xí)!”熊啟看著我的窘相,眉頭已擰了起來。
趙遷冷笑著:“我偏要教習(xí),那又怎樣,你們不過就是寄養(yǎng)在我趙國的可憐蟲,有什么資格與本公子說不!”
“你!……”熊狀的眼睛都快要滴出血來。
熊啟冷著臉,一把拉住熊狀:“公子遷,請自重,就算如何,我們總是楚國的的公子與公主,若傷了子萸,你亦不好交代!”
“交代?”趙遷大笑起來:“我又何須與人交代!本公子想如何,便如何!”熊啟的話似乎無意中撩到了趙遷的怒火之上,只見他拔出腰間的短匕,無賴得笑著。
熊氏兄弟二人臉一寒,心一驚,左右齊上,心有靈犀,一人奪馬,一人壓匕。
趙遷卻早有準(zhǔn)備,迅速的后退,避側(cè)到馬后去。
熊狀成功的奪回了馬疆繩,熊啟連側(cè)身轉(zhuǎn)向,手伸向我,想趁勢將我拉下馬。
不想趙遷在此時卻竄上馬來,從背后拉住了我,揮刀一割,斷開了熊狀拉住的疆繩,馬兒瞬間向前竄去。
“啊——”我再也控制不住的驚叫起來!
“小萸!“熊啟熊狀在身后齊聲呼叫。
只聽得身后的趙遷笑得極是開心:“放心,我一定會好好的教導(dǎo)二位的妹妹!”
我還來不及思索趙遷想要干什么,卻已見熊啟已策騎著一匹馬追了上來,臉色卻極是蒼白的看著的身后。
我心中一竦,轉(zhuǎn)身看向趙遷,只見他笑得極是陰冷的面孔上揚(yáng)著嗜血的殘酷,手高高的舉著的短匕在陽光下閃出了銀光。
他要干什么?那光似乎是透過了我的眼睛,刺到了我的心里。
只聽得“哧——”的一聲,馬驚啼起來,馬蹄高高的撅起。
我還來不及知道他做了什么,卻見趙遷已向后一躍,跳到了熊啟的馬背上,我跨下的馬已急速得向前奔馳,那速度已不能用常態(tài)來形容,眼角的余光,只能看到熊啟與趙遷已揪打在了一起。
馬像發(fā)了瘋一樣向前奔馳,周圍的一切迅速的后退,這瘋子,竟然把短匕插在了馬屁股上。
還有誰能來救我,還有誰?我絕望的抱住馬脖了,馬背上的顛簸讓震得我五臟六俯都快要吐出來。
我承認(rèn)我錯了,上次還想著馬上馳騁,痛快淋漓,可是這次卻是顛死的節(jié)奏,看著樹影在我身旁迅速的倒退,我的心在顫抖,干脆閉上眼睛,不再看了。
我從現(xiàn)代穿越來這里,不會就落得從馬上跌落,摔斷脖子的下場吧,死就死了,就怕摔不死,來個半殘廢,那我的日子還要不要過咯,我的腦子開始胡思亂想,幾乎進(jìn)入了崩潰的邊緣。
這時突然一個聲音從身后而來,冷靜沉著。
“放松,不要緊拽住馬毛,隨著馬身子的節(jié)奏擺動。”
我睜開眼睛,只見贏政騎著黑馬從我身后追了上來,側(cè)在一個馬身的后面。
“阿政!”我激動的眼淚就差點(diǎn)掉了下來。
“不要那么緊的抓著馬毛,你緊張,它比你更緊張!”贏政尾隨著我,保持著馬的速度,卻又無法靠近。
“哦,哦!”我的心莫名就安靜下來,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手緊緊的抓著馬的鬃毛,本就受傷的大馬,就更加發(fā)瘋了,難怪它老是想把我甩下來,可是不抓住它,我就要掉下去了,我努力的照贏政說的,想要坐直身子。
突然,馬突然往前一個大躍,猛的將我震了一下,我又抱住了馬脖子:“不行,不行,我不敢,我不敢!”我拼命的搖頭,我根本就無法直立的坐起來。
“別怕,我在這里!”贏政緊隨著我,平時不可一世的姿態(tài)意外的和緩,他意圖慢慢的靠近,可是受傷的馬卻有些急躁起來,恨不得將我快快的甩掉。
贏政看著前方的路,眉頭越鎖越緊,突然命令道:“快,把手伸過來給我!”他努力的側(cè)過身,將手靠向我。
他的手就在我的左右,忽遠(yuǎn)忽近,我頭暈?zāi)X漲的嘗試,可是一陣陣的顛簸不僅讓我頭暈?zāi)X漲,更將我們的距離越拉遠(yuǎn)。
“快點(diǎn)!”贏政的臉微微的蒼白,努力的向我聲音越來越急促。
怎么了?我抬頭看向前方,路的前方就是懸崖,馬卻毫不減速的向著前方?jīng)_去。
等待我的,就將是粉身脆骨嗎?即使明白,我可是即使再努力,卻依舊抓不到他的手,粉身碎骨和摔斷脖子的結(jié)果好像都差不多。
絕望充斥了我的全身,我只能等待死亡。
卻突然,聽到贏政低吼一聲,雙腳一蹬,從馬背上躍起,一道有力的手臂抱住了我,只覺得身子一側(cè),我已與他一同翻落馬下,順著長長的斜坡滾了下去,翻天覆地中,我只覺得一個溫暖堅實(shí)的懷抱,將我完全的護(hù)在了懷中。
僅僅是幾秒,這一切便結(jié)束了,我只聽得馬嘶長啼,悲愴的聲音在空中飛蕩,一道重重的聲音摔在了山谷這下。
我這才有力氣從贏政的懷中坐了起來,一臉蒼白的看著前方。
“有沒事,有沒有受傷?”贏政拉住我,我卻一直看著馬兒墜落的地方出神,如果不是這幾秒,也許我也一起跌落到那山谷中去了。
“小萸,小萸!”他在我耳邊大吼,手?jǐn)堊∥业募绨颍昧Φ膿u晃,我這才回過神來,呆呆的看著他。
贏政的手停頓下來,聲音輕柔下來:“小萸,沒事了,沒事了!”
我卻控制不住的全身發(fā)抖,眼淚止也止不住的掉落。
“小萸……”在贏政的眼中,抹過一絲的心疼,我還沒看清,他便擁住了我,將我緊緊的揉在懷里:“別怕,我在這里,我不會讓你出事的,再也不會的……”他喃喃低事,卻不知道他是在向我保證,還是安慰我。
空氣安靜的只聽到風(fēng)聲,我卻慢慢的安靜下來,雖然淚止不住,可是卻不再發(fā)抖了。
遠(yuǎn)處傳來了陣陣的馬蹄聲,我不安的張望,卻見熊啟熊狀與姬丹騎著馬追了過來,三人紛紛下馬,向我們奔來。
“小萸!”熊狀撲向了我,在我全身上下檢查:“有沒有受傷,有沒有!”
三人俱是一臉的緊張,姬丹看到我安然無恙,重重的松了口氣,熊啟眼中卻是深深的哀痛,他在自責(zé),沒有保護(hù)到我。
我微微搖頭,卻轉(zhuǎn)頭看向贏政,他的臉上又掛著那似是不在乎的笑,可是身上卻沾滿了塵土,頭發(fā)也亂了,那樣的大坡,一路的石頭,我毫發(fā)未損,那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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