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隊,那邊好像有輛車。”
“電子狗有反應,快點,阿郁在那里。”沈習之激動的指著車的方向。
幾人下了車,滿懷希望的直奔上前。
可是車門大打開,空無一人。
看著后座、玻璃上的血跡斑斑,沈習之有些不可置信的望著程元,“不是吧。”
“還沒有找到人,不要瞎想。”
程元無視他的驚惶,仔細在車里查找,如果程郁真的在車里呆過,就一定會給他留下線索。
“程隊,這里發生過爭執,但就現場的印跡來看,人數并不多。”石迪帶著兩個同事在周圍勘察。
后座已經被刀刺破,沒有一塊好地方留下,而裂口毫無章法,程元在靠下一些的裂口里發現被血凝住的幾根頭發。
程元伸手將這一片皮料撕開,果然,一部手機赫然出現在他視線里。
他拿出手機,屏幕上有好些血跡,解鎖,屏幕上定格在錄音畫面。
沈習之奪過手機,趕緊點開手機里的錄音內容。
“死娘們,我就讓你嘗嘗毀容的滋味。”
“老大,放開她,放開。”
“你不是他對手。”聽見程郁的聲音從手機里傳出來,眾人的心扣得更緊。
緊接著,一陣雜亂的聲音掩蓋,再沒有具體的人聲,隱隱約約,最后一句,“上——河——。”
“上河村。”程元復述出來。
幾人跟著他往南邊跑去。
程元順著程郁在雜草間留下的足跡,一路向前。
“程隊,你看。”一個躺在雜草里的光頭男人出現在眾人眼前,“已經死了。”一位警員上前檢查后說道。
“程元,阿郁會不會就在附近。”
眾人開始在附近仔細搜尋,可是最后什么也沒有。
夜越來越深了,風起得越來越密集了。蔞蒿,程元閉上眼睛感受,對,就是蔞蒿的味道。
上一次和阿郁來上河村采訪,對蔞蒿的味道情有獨鐘。
“往蔞蒿長得最茂盛,香味最濃郁的地方搜。”
已經失望多次的大家聽見程元的話,雖將信將疑,但也都抓住最后一絲希望。
“阿郁。”沈習之最先看見躺在蔞蒿田里的程郁。
見到她的一剎那,程元懵了,他最疼惜的妹妹,到底經歷了什么。
敢在他眼里挖眼珠,席天,我不會放過你!
鏡城人民醫院。
“習之,你不用每天都過來,我媽會照顧我的。”在醫院里住了一個星期,沈習之一天不落的準時來報告。
“我借著你這兒,忙里偷閑。”沈習之順手拿了一個蘋果,坐在病床邊,認真的削起來。
“習之,你幫我一個忙?”
從被救回來,她就被大家保護得好好的,完全與外界隔離,大家也像是都約定好了,都不曾問過她一句關于那段不堪的經歷。
她明白大家的心意,也知道程元他們肯定在加班加點的幫她討回公道,對于這些,她更在意的是另一個人的消息。
醒來的第一時間,她就問程元老二在哪里,可他告訴她,當時發現她的田地根本沒有第三個人。
這幾天心心念念的也是老二的下落,他會不會被席天抓住,還是已經逃脫。
“什么忙。”
“幫我找一個人,我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不過我可以大致描繪出他的樣子。”
“找人?怎么不叫程元幫忙。”沈習之停下手中的刀,抬起頭看著她。
“哥哥肯定也在找他,不過都一個星期了,也沒有什么消息,我想通過你的黑道途徑找找。”
她醒來的第一句話就是問老二,程元肯定不會放過這個線索,會大肆尋找,可公安機關的磕絆太多,搜尋肯定會花時間。
老二為了救她,砍傷了光頭,席天一定不會放過他。眼下,只有讓沈習之的地下交易鏈幫幫忙。
“為什么找他?”
程郁將沈習之手中的的蘋果和刀接過來,順著停下的位置接著削下去,“沒有他,我就不會坐在這兒幫你削蘋果了。”
“你和她一起?”沈習之小心的試探著問她。
“幫我。”程郁將削好的蘋果遞給他,沒有正面回答他的問題。
“好。”他揚起嘴角,回了她一個安慰的笑容。
“謝謝。”淺淺一笑,她收回遞給他的蘋果,自己啃了起來。
沈習之寵溺的順手推了推她,她笑得更香甜了,連眼角都溢出了蘋果的香味。他避開她笑意滿滿的目光,把握在她手中的水果刀拿開,心里不是滋味。
他記得那天晚上她的模樣,讓他快要發狂的模樣。
他們找到她的時候,她已經陷入昏迷。全身傷痕累累,衣服破爛不堪,血漬、泥漬布滿整張臉,頭發凌亂的黏在上面,已經分不清具體模樣。
他走近抱住她,身體滾燙,手臂上七零八落一些刀傷。看著毫無生氣的人兒,他的眼睛變得火熱,憤怒的火焰在心中熊熊燃燒。
阿郁一向沉默寡言,笑容也是淡如雛菊,可住院期間,她用強顏歡笑來掩蓋一切。所以,看著她在他面前露出的燦爛笑容,他心痛。
手機屏幕上已經顯示23時,程郁還是睜著眼發呆。每天她最害怕的就是睡覺,一入睡便是席天的樣子,光頭猙獰的抓住她的樣子,老二痛苦離開她的樣子。
突然,安靜的病房外傳來了有節奏的腳步聲,她豎起耳朵,警惕的聽著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