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天集團。
“沈總以程小姐的名義申請的號碼,我已經存進你手機里,無線網追蹤也已經和你連接。”
“報社呢?”
“已經放出去了。”
……房間一片死寂。
邱澤抬頭看了看躺在沙發上似乎已經睡著的席天,轉身去了另一間房,不一會兒,拿來一張羊絨毯。
席天的覺極淺,極短,他小心翼翼將毯子蓋在席天身上,動作輕得像是一片羽毛著地。
邱澤五歲跟著他,出生入死二十多年,他把自己的命交給了席天,席天把自己的生活交給了他。
“昨晚夢見她了。”聲音像是剛從地獄回來,“她說,程郁是她的眼睛,不能讓我毀了。”
“你只是太想夫人了。”像大哥一樣,邱澤輕聲安慰。
“程郁真的是她帶來的嗎?”席天睜開眼,直直的看著邱澤,聲音竟有些發抖。
“你不是要接她回來住嗎,以后會知道的。”
“對,我要接她回來了。”席天嘴里反復念叨這一句,緩緩閉上了眼。
看著小孩一般的席天,邱澤心里苦澀,在席天的生命里,只有復仇,仇恨甚至吞噬了他整個靈魂。
可誰又會知道暴戾狠毒的閉眼霸王心里最深的痛,或許她真的如他所愿,幫席天找回幸福的權利,這也是他冒著被席天發現的危險救下程郁的原因。
本來按原計劃直接將程郁綁架就行,他故意多行一步棋,讓程郁來集團采訪,再掐準她的行蹤,最終達到席天偶遇程郁的目的。
之后他不惜打亂席天的計劃,故意讓兩個身手并不可靠的人押送程郁。
出乎他意料的是,席天竟然會下令殺程郁,他只好偷偷的派人去救她,可是救回來的不是程郁,而是老二,程元已經先一步找到她。
幾番下來,程郁終究是保住了。
可是按照席天的性格,被他看上的,非得掉幾層皮再收入囊中,被他利用的,非死折磨得只剩下骷髏。
程郁被他拉進來,到底是對還是錯。程郁對席天來講,是利用還是與眾不同。
“你怎么還沒走。”席天從沙發上坐起來,因為眼睛有些脹痛,他本打算閉眼躺一會,沒想到竟還睡著了。
“剛進來。”
“幾點了。”席天手捂著眼睛,有些疲倦的擋著屋子里的燈光。
“21:30。”
“程元那邊有什么進展沒。”
“目前還沒有。”邱澤之前就看見席天的眼睛似乎有些浮腫,“要不讓阿布來看看你的眼睛,好像有些發炎。”
“不用。”語氣冰冷,席天拿起放在一旁的電話,查看手機里的定位地圖。
邱澤轉身往門外走去。
“你救回來的那個人,給我帶到地下室。”席天聲音在身后冷冷升起。
他腳一頓。
“你那些拙劣的小動作就不要在我面前擺弄了,我的一切沒有人能改變,你既然跟了我,就別再做這樣愚蠢的事情。”
邱澤皺皺眉頭,心下一沉,果然瞞不住他,這樣一份口頭警告是他對自己的特別照顧,換做其他人,估計死好幾次都不足以抵消他的怒氣。
“對不起,我會注意。”他將門關上安靜離開。
席天看著手機上閃爍的兩個紅點,直接撥通了她的號碼。
“喂,你好。”程郁穿好睡衣,走到陽臺接起了電話。
“考慮得怎么樣了。”燈光射得他眼睛燒乎得厲害,他索性將房間里的大燈都關了。
一聽到這熟悉的聲音,程郁心里突突的有些害怕,但強撐著硬氣,“席總真是神通廣大,哪里都躲不開你。”
“你也不賴,一邊和我纏纏綿綿,一邊又帶著男朋友度假。”
電話里譏諷的笑聲在她耳邊反復循環,“你到底憑什么干預我的生活。”她鼓足勇氣問他。
“你是我的人。”他理直氣壯。
“你要我相信想置我于死地的劊子手。”
“我的人,生死由我。”如同撒旦一般,于他,理所當然,于她,駭人聽聞。
“你太自負了。”被一個對生命有威脅,對朋友有威脅的惡魔,她不會再忍氣吞聲。
“是嗎,那我就讓你看看,我給我的人都什么待遇。”
席天掛斷電話,揉揉不舒服的眼睛,在辦公桌抽屜里拿出專用眼藥,自己親自上藥。
他的眼睛是不允許任何人碰的,至于眼睛什么時候壞的,怎么壞的,他從未向別人提及,包括邱澤。所以他一直以閉眼習慣來應對公眾,由于他的心狠手辣,大家也從未懷疑過這是一雙病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