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難道是？”

“我想你已經猜到。”席天至始至終都端坐在一旁，沒有摘下眼罩。

“你想要我相信這件事和你沒有任何關系？”沈習之眼神堅定的看著他。

“從一開始我就說過，和我沒關系。”不容置疑的氣勢。

“看來他們已經開始行動了，你打算怎么處理他。”沈習之眼神復雜的看著受傷的男人。

“他還有一些用處，先留著。”

沈習之看仰在椅子上的席天一副天下盡在手、怡然自得的樣子，沒有絲毫要繼續說下去的意思，他冷冷開口。

“他們以何種理由瞄上了阿郁，這難道和你沒有關系，你別在我面前打忽悠。”

“不是因為我，而是你。”

“我？”

“你正式成為問天的合作伙伴，看來是想給你一個下馬威。”

“下馬威？”

“老爺子，有時幼稚得很可愛。”

兩個各懷心事的男人，在這黑暗的屋子里，心思變得更加沉重。

“席總，程小姐來公司找你。”邱澤帶來的消息成功的帶走了兩個男人專注的心思。

席天的辦公室，程郁是第二次進來。

和上一次來的時候不一樣，整個房間的光線暗了好多。

她謹慎的跟在邱澤的身后，專注的看著腳下的透明玻璃。

在房間里呆了一會，沒有看見席天，也沒有看見上一次的腳底鯊魚，她小心翼翼的問邱澤：“這地板下的鯊魚是真的嗎？”

“程小姐，放心，這房間哪里裝得下霸天。霸天是席總以前飼養的一條鯊魚，可后來死了，他很喜歡它，所以將霸天平時錄下的影像弄到了這地板之下。”

“哦。”她笑笑。

邱澤極盡紳士的規矩和禮貌讓程郁很舒服，對他的好感又增了一分。

“阿郁。”

程郁聽見砰的一聲，門一打開，沈習之就風風火火的闖了進來。

“習之？”

“這么晚了，你來這兒干什么。”

“沒事。”她心虛的搖搖頭。

“程警官來找我，有什么事嗎？”席天跟在沈習之后面進了房間。

“聽說習之在這里，我來看看。”她一心奔來找席天找說法，卻沒想到沈習之也在這里，一想到席天和自己特殊的關系，在習之面前，程郁表情變得極為僵硬，便隨口搪塞了一個理由出來。

“你在外面等等我。”沈習之把一臉不自然的程郁送到門外，又轉身回到房間，順手帶上了門。

“席天，阿郁為什么會出現在你辦公室？”

“不是說來接你的嗎？”席天若無其事的躺在沙發上，閉眼假寐。

“我想你還是很有必要跟我解釋一下那天晚上，程元程郁為什么都會出現在你這里。”

“沈總，是這樣的。”邱澤將平板拿到他眼前，“上一周，我和程小姐約好的采訪，這是那天的監控，你可以看看。”

“席天，我還是那句話，不管你叫我做什么，只要不牽扯到程郁，我都支持你。”

席天慢慢睜開眼，眼角瞥到沈習之開門的身影，腮幫緊了緊。

“阿郁，走吧。”

“哦！”她挎上他伸過來的手臂，淺淺笑意，兩人乘電梯離開。

“你和席天怎么回事？”

安靜的車里，他的聲音輕輕傳入她的耳朵。

“沒什么。”她轉過頭望著他，帶笑的眼睛閃現著異樣的情緒。

“那天，我去找席天要人，程元也在那里，說是那里有你的痕跡。”

“我去采訪——”她眨了眨眼，視線從他身上移開了去。

“我知道。”握在方向盤上的雙手青筋有些凸顯，沈習之看似云淡風輕的說。

“阿郁，我相信你，也相信我自己。”

面對他突然沒有來由的冒一句，程郁只能不自然的笑笑不說話。

車里又恢復之前的安靜，程郁望著車外高速后退的植物，心里雜亂無章。

深夜，無邊無際，蔓延到鏡城每一個夢鄉里。

程郁在床上翻來覆去，一夜無眠。

“吳月，你什么時候到啊，我這都拿不動了。”

超市門口，程郁大包小包等著吳月開車來接。

她趁著等車的時間，把剛買的平底鍋拿出來仔細瞧瞧，打折的東西是得多看看有沒有問題。

正細心研究的時候，一輛賓利突然停在她面前。

“程小姐，上車吧。”

車窗慢慢搖下，邱澤的面孔出現在眼前。

“邱澤？”程郁一臉驚訝的看著車里的人。

盡管邱澤每次對她都是以禮相待，可是她被席天暗算，他也脫不了份，所以，對邱澤，雖不至于痛恨，但也喜歡不起來。

“看樣子程小姐心情不錯，買了這么多東西。”邱澤下車，笑吟吟的走向她。

“額，超市打折，來看看。”她尷尬的笑笑，心里數落了自己一頓，編什么理由不好，偏偏要說實話，在這些有錢人面前。

“走吧，我送你。”

程郁還沒有反應過來，自己的大包小包已經被放上了車。

“邱澤，不用，我朋友來接我。”她趕緊上前拉住邱澤，阻止他放東西的動作。

無奈，她的力量，根本無以撼動他分毫，更夸張的是，她拉住邱澤手臂的手現在反被他拉住，甚而，身體被推向車里。

“不用，真不用麻煩，我自己能弄回——去。”

話還沒有說完，邱澤已經打開后座車門。

車里一股力量讓她狠狠摔在后座上，頭狠狠的摔在一個軟軟的物什上。

程郁抬眼一看，一條頎長的腿出現眼前，順著往上瞧，席天閉著眼，不動聲色的靜止在車里。

程郁大腦還處在當機中，車子已經啟動，奔馳在大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