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月,怎么樣?”
醫生剛走,石迪就氣喘吁吁跑了病房。
“你怎么才來,我都這樣了。”
“我出差了,聽見你出事,才趕回來。”石迪來到吳月身邊,上上下下,瞧了個徹底。
“全是傷口,得多疼啊。”滿臉的心疼,石迪語氣傷傷的。
“亂看啥啊,我好好的呢。”她一臉嫌棄樣,但話里卻有絲她自己覺察不到的甜蜜味。
“要住院觀察一段時間,不過看她這伶牙俐齒的樣,估計也沒什么大問題。”程郁在一旁向石迪解釋道。
“你呢,沒什么了?”
“多虧這反應靈敏的妮子,我安然躲過一劫。”
程郁看著躺在床上因為多處傷口不敢動彈的吳月,心疼不已,她知道:吳月雖臉上沒有表現出來,但傷口帶來的疼痛又豈是能忽視的。
不一會兒,席天回來了。
“阿郁,病房安排好了。”
“我沒事,爸媽還沒有來,我陪陪吳月。”
“腦震蕩病人傷后應短期留院觀察2—3天,定時觀察意識、瞳孔和生命體征的變化,以便及時發現可能并發的顱內血腫。適當臥床休息,減少腦力和體力勞動。醫生剛剛說的,我可記牢著,趕快去休息吧,石迪在這兒呢,沒什么可擔心的。”吳月揮手讓她去休息。
“邱澤待會過來,你好好休息。”席天路過吳月身邊輕描淡寫的說了一句,頓時,她的眼睛都亮了,向他猛的眨巴了幾下眼睛,難掩喜色。
“吳月,你個沒良心的,我巴心巴肺的來照顧你,你倒好,惦記著別的男人……”
席天和程郁走出房間,聽著房間里傳出石迪的聲音,程郁瞥了他一眼,“你干嘛當著石迪的面故意說這個。”
“君子成人之美。”
……
沒了轉移注意力的事,頭痛猖狂的叫囂著,看著表情痛苦的程郁,席天叫來了醫生,在鎮痛劑的作用下,她終于舒緩了眉頭,沉沉睡去。
“席總。”邱澤從外面走進來。
確認程郁睡著了,席天帶著他離開了病房。
“加強了戒備,為什么還會有這種事情發生。”冷似寒冰的聲音從席天嘴里發出。
走廊盡頭,兩個高度相近的男人面對面站著,被包裹在矩形的黑影中,遠遠看去,像舊電影里的黑暗情節。
“是我的失職。”邱澤眉眼低垂,自覺吸納著席天的怒氣。
“這批廢物趕緊給我換掉!如果再發生什么事情,他們也別想好好的。”
“是,我馬上去辦。”
“目前什么情況?”
“貨車司機當場死亡,和上次機場襲擊一樣,處理得很干凈,對方手段很熟練。”
“老爺子現在在哪里?”
“席老今天早上回了老宅。”
“準備一下,回老宅。”
“現在嗎?”
席天拿出一支煙,邱澤立馬幫他點燃。
“等席慕來了再走。”
煙霧從他嘴里慢慢吐出,在空中畫開了幾個團后輕盈散開,他轉身面向身后的窗戶,望著遠處,眼神越加深邃有力。
“醒了?”程郁一睜眼就看見放大版的一張臉垂在自己眼前,沒心理準備的她被嚇了一跳。
“是我。”席慕抬起臉,笑呵呵的解釋道。
“慕慕姐。”她不好意思的笑笑。
“聽席天在電話里說你出車禍,真是把我嚇死了,我這張好不容易保養得水嫩的臉差點被你嚇壞了。”說話時,席慕捧著自己的臉,輕輕撫摸著。
“我沒事,害你擔心了。”程郁手撐著身體坐了起來。
“我還好,倒是席天,那小子肯定擔心壞了。”
“好像是吧?”她掃視了一遍病房,確實沒有看見他的影子。
“他回去處理公司的事情,最近有一個項目,你應該知道的。”
“嗯。”雖嘴上沒有說什么,但見不到他,她的眼里還是有些失落。席慕將她的一舉一動全看在眼里,笑著打趣道:“小別勝新婚哦,放心,你家丈夫特意讓我轉告你,晚上會來接你的。”
“慕慕姐,你就別開玩笑了,他還不是我老公。”臉紅到耳根,她咬著唇羞澀的理理自己的被子。
“你們倆這么多年了,這戀愛談得還能掐出水來,嫩得喲,我看著都起雞皮疙瘩。”席慕得意得笑彎了眼。
“我和他,算是談戀愛了嗎?”從一開始的敵對,到暗生情愫,到她所謂的兩情相悅,到墜崖情斷,再到重生相遇,到復仇勾引,走到今天這一步,她還是回到了當初,重新愛上他了嗎?
看著陷入了沉思的程郁,席慕收起了玩笑的臉,神情變得認真,“阿郁,你知道席天這三年怎么過來的嗎?”
程郁收起思緒,目不轉睛的看著她,是啊,三年間,她改變了太多,經歷了太多,回來之后就奔向自己想要尋找的真相,唯獨沒有在意或聽他提及他這三年怎么過的。在她看來,這個問題根本那樣回答的必要,他當然會過的得很好,可是,席慕這樣說,是什么意思?
聽完席慕的話,已經夕陽西下,黃昏的霞光曬得整個房間像一個巨大的方形橘燈籠,程郁背對著房門,看著窗外的鳥兒,在被交叉疊錯的的樹葉剪碎了的陽光里恣意飛舞,心里悶悶的:鳥兒啊,你是不是也見過他染滿鮮血的雙眼,明明見過,為什么還能跳出這么輕松的舞蹈。
“睡了?”席天如約來接她,一進屋便看見側身躺著的程郁躺在床上,貌似睡著了。
“嗯,下午有些嘔吐,吃了藥,睡著了。”席慕一邊收拾著剛削的水果皮,一邊回答他。
“嘔吐?嚴重嗎?”聲音壓得低低的。
“嗯,腦震蕩的反應,不嚴重,醫生說吃了藥休息就行。”
“好,我接她回去。”席天作勢就要去抱她,被席慕拉住,“醫生說還要住院觀察,你干嘛。”
“家里有醫生。”他不顧席慕的反對,走到床邊,這時,程郁突然轉身看著他,“要回家嗎?”目光如落葉飄零。“嗯。”席天輕輕點點頭,看著溫順得像一只小羊羔的她。
“我想看看吳月再走。”
“好。”
“席天,你蠻干什么,阿郁要待在醫院的。”席慕一把拉住跟在程郁身后的他。
見程郁距他有了一些距離,他湊近席慕,小聲的說:“除了老宅,哪里玩都不放心。”
“到底出什么事了,難道是老爺子?”
“以后再給你解釋,待會和我們一起回去吧!”說完,席天追上程郁,一起往吳月病房走去。